不管現實如何,我們都可以將文中提到的先進教育理念運用到家庭教育中去,是對現行教育體制的極大補充。在傳統教育體制內磨礪毅力和抗壓能力,在家庭教育中激勵創新和培養情商,是我能想到的在現行社會環境下最安全的一種做法。
本文作者樂爸是個很厲害的人,國際金融理財師,候選北美精算師,中山大學金融系碩士生導師,還是一名財商教育踐行者。
樂爸的公號“樂爸財商”(ID:lebacs)是很專業的財商教育公號。
說起財商教育,大家第一印象是教孩子買理財產品,金錢至上。但其實,財商教育是致力于幫助孩子學會掌控金錢,學習延時滿足,以達致人生幸福的教育。
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點擊文末的名片關注樂爸,跟著他一起學習~
前幾天,岸君跟著樂爸去觀摩了某學校組織放映的教育紀錄片Most Likely to Succeed。紀錄片在兩年前由Greg Whiteley導演完成,目前尚未在院線上映,但已獲得了許多電影節大獎。
它詳細介紹了HTH的教學模式,對現行教育制度進行了思考和批判,“現在的教育并未教會我們的孩子適應21世紀的生活,在處處提倡創新的當下,我們居然還固守百年前的教育制度,孩子需要的技能和能力被忽略,被踐踏。”
HTH,全稱High Tech High(高技術高中),是17年前在美國加州圣地亞哥開始的一次教育大探索,它沒有課本,沒有課時,沒有鈴聲,沒有考試,學生通過完成一個又一個的項目進行跨學科的學習。
孩子被送到這所學校時,父母擔憂,懷疑。而最終HTH以98% 的大學錄取率告訴憂心忡忡的父母(加州地區大學平均錄取率是50%):或許這才是極可能成功的教育模式。
觀影現場有許多家長感動落淚(不過樂爸睡著了,囧),岸君回來后又翻墻查閱了很多關于HTH的資料,發現其中有很多值得我們思考的地方。
HTH是一所公立的教育試點學校,通過抽簽的方式錄取學生。幾乎每個初進入到學校里的學生都是一臉蒙圈和茫然。
影片記錄了人文教師Aguirre與新生初次談話的場景,他給每個學生發了張圖紙,讓他們選出自己最喜歡的一幅,并給出理由。其中有一個女生十分害羞膽怯,她給出的喜歡理由是:“我從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教室一片安靜。人文教師Aguirre鼓勵學生想象老師不在課室里,“你需要學會并適應跟其他人交流,而不是盯著我看。”
不過新生的茫然在老師的意料之中。他們曾被規訓需要舉手才能發言;傳統教育制度告訴孩子,獲取知識的唯一渠道是老師,他們什么都不用做,乖乖等著老師來教就好。
但HTH完全顛覆了傳統。
HTH中很多老師都是非科班出生,他們往往對教育懷有巨大的熱情。在教學任務上,HTH給了老師極大的自由,他們可以決定教什么,教多少,不會有沉重的教學進度目標要求。
老師的教學目標是盡可能調動學生的學習熱情,引導他們獨立自主完成項目學習。他們引導學生思考,引導他們動手,但是不會直接給答案。
前面提到的膽怯的女學生,學年項目是一出戲劇,她跟Aguirre說出自己對人物服裝設計的想法,Aguirre不置可否,“這是你的事情,你要自己做決定。”
前面提到,HTH里沒有課本,所有的學習都是以學生自主完成項目的方式進行。
在紀錄片完成后,一位畢業于HTH的網友推文羅列了自己從9-12年級4年做過的部分項目:
9年級
拍攝并剪輯了一部關于古代奧運的原創電影
利用Flash開發了兩款電腦游戲
寫下并錄制了一首原創歌曲,并在課堂上播放
10年級
完成了生物科學課的桉樹項目,并在圣地亞哥科學博覽會進行展示
制定了一個非營利的商業計劃和利用營銷材料來反對幫派組織
完成了一本短篇小說
做出了人生的第一份簡歷
11年級
在Randall Lamb(一家機械工程公司)市場部實習
創作、導演和出演了一部原創戲劇
制作了一本圣地亞哥公園小冊子。和同學一起參觀了公園,并在公園內充當導游
12年級
對AP和標準高中課程的差異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團隊對圣地亞哥多所公立學校進行了采訪,并調查了400多名學生。
制造了一個功能完善的吉他擴音器
講授音樂作品/理論課
HTH的教學跟實際生活緊密聯系,不再是“紙上談兵”。它鼓勵學生解決實際問題,并在解決的過程中將各學科知識融會貫通。
校園的項目也是與時俱進,不斷更新的,為了引導學生去尋找自己的夢想,HTH引進了Future Project未來計劃項目。
為了幫助學生提高數學技能,引進了Providence-based NBA Math Hoops項目,旨在利用學生對籃球的熱愛,培養他們對數學的興趣。
在HTH就讀的四年里,學生需要完成許多不同的項目,有小組項目,獨立項目,有藝術/創意項目,也有技術項目。
每個項目都有不同的挑戰,不同的價值。它們旨在挖掘和發展學生自己不曾發現卻十分重要的潛能,而不是讓學生成為一個會背書、會揣測出題人心思的考試機器。
在項目分工和合作中,許多學生逐漸認識自己,看到自己的能力所在。
那個膽怯的小女生在學年項目上擔任了導演,她把控全局,給臨演前緊張的同學大聲而自信地打氣;一個強勢到自卑的女生在鏡頭前說,“我發現自己的能力在于領導。”
HTH沒有書面考試,一學年的學習成果通過項目來展示。
這一學年老師教得怎樣,學生學得怎樣,都通過這個展覽會來考核。展覽會對整個社區開放,學生的作品,會被父母、朋友,被無數人的看到。
這個項目可以是一出戲劇,可以是一部小說,可以是一個機械裝置等等,全由學生主導。
有一個男生,因為一開始沒有跟團隊協調好,導致無法按時完成項目。后來,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他自發一個人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和琢磨,終于完成了任務。
學生的學習跟實際發生聯系,他們的學習熱情被調動,在完成項目的過程中他們樂此不疲。
紀錄片批判美國傳統教育,連同運知識經濟之勢而生的STEM教育系統在內。STEM的初衷是培養具有高科學技術素養的人才,但當考試模式固化,學生的學習目標就變成了揣測出題內容,贏取高分,偏離了初衷。
反觀我們國內的教育,對學生的填鴨式教學也依舊大行其道。莫說學生,連同老師在內,都被各種考試壓得喘不過氣,學習是了為了考試學習。
學生讓老師劃重點,老師帶著學生一起揣摩出題人的心思,而不是帶著學生為解決實際問題而學習。
應試是學習的唯一目的,學生的棱角都被磨平。想想當年老師和父母對我們的教導:你只需要成績好就可以/你只有好好讀書才行。
導演Greg決定拍這部紀錄片,是因為他的女兒。讀四年級的孩子有一天再也不想去學校,在考砸了一次數學后,老師把家長叫到學校里進行談話。
孩子坐在一邊眼里淚花閃閃,卻全程對老師的話語表現出不屑:你說的都是扯淡。
對女兒,Greg沒有訓斥,他開始反思,現在的教育真的適合我們的孩子嗎?百年前成立的教育體制,還適用于日新月異的當下嗎?
結論是教育制度迫切需要改變,“新時代唯一能救孩子的是創新能力,這是現行的教育制度無法給孩子的。”
Most Likely to Succeed傳遞了這樣的信息:我們的學校正在摧殘我們的孩子,讓他們無法批判思考,無法適應創新經濟。
那些孩子就讀于HTH的父母,一開始可能比孩子還要茫然驚慌。在知道孩子不用課本,不用考試后,他們驚訝得合不攏嘴,擔憂不已。
而當看到害羞的孩子當導演指揮全場,自卑的孩子變得自信而驕傲時,他們又熱淚盈眶。
這可能是處于教育變革之際的父母的難處:既欣喜于看到孩子在學校參與工作的熱情,也希望孩子能獲得足夠的分數,能夠進入理想的大學。
紀錄片并不批判父母的焦灼,HTH作為一個試行不久的學校,它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我就是最成功的教育模式”。
在向學生家長和社會證明HTH時,紀錄片擺出了升學數據:98%的大學錄取率,簡單粗暴。
但是上升學率并不能證明什么,上大學也不能證明什么,紀錄片也明白這一點。HTH最終回歸分數,不代表分數是最重要的。
紀錄片中提到,在科技高速發展的現代,學校還要培養學生的信心,創造能力,批判思考的能力,領導能力,與人合作的能力等等(這也是項目式學習的重要目的之一)。
提起教育改革,反對陣營中有一種聲音尤為大聲:“應試教育是最可能讓寒門弟子改變階級,改變自身命運的途徑。”
靠教育改變命運,很功利但也確實是大多數的人最關注的。只是現在應試教育還能是寒門弟子改變命運的跳板嗎?
紀錄片一開始就擺出了一組數據,美國中產家庭的收入一直以來都是跟著國民人均GDP的增長同步增長的,但從90年代末開始,人均GDP一路走高,中產家庭的收入卻開始減少。
1997年,計算機“深藍”打敗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卡斯帕羅夫,人工智能又上新的臺階。實際上,自動化解決方案已經被廣泛地運用于工廠生產,有許多的工作崗位已經被機器取代。
我們的教育今天也已走到了“畢業等于失業”這一步,大學生越來越不值錢。
△2017年大學生月薪同比上一年下降16%,有這么個段子:問:不是說知識改變命運嗎?咋又下降了?答:是改變啊,又沒說變好,改變命運也可以是改差啊。
未來,如果孩子不能學會自主學習,不能掌握時代所需要的團隊協作、創新能力等特質,或許都無法為人口紅利做貢獻。
從體制內走到體制外,從傳統走向變革,從已知走到未知,恐慌是必然的。
連被錄取入HTH的學生都對老師的“不教學”表示抗議:我們要接受傳統的教育,要為高考做準備,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留到大學再說。
撇開摧殘孩子不說,應試教育連它最后的價值可能都在消失,我們還要逼著孩子在應試教育體制里背水一戰嗎?
優秀的教育,是孩子學科成績不落下,同時找得到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