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用計謀的范蠡
文種識賢
范蠡,先秦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和謀略家。字少伯,春秋末期楚國宛(今河南省南陽縣)人,年輕時就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而且聰敏睿智,胸藏韜略,有圣人之資,然而不為世人所識。他便憤世嫉俗,裝瘋賣傻,佯狂顛癡,浪跡江湖。越國大夫文種曾到宛縣訪求名士,聽到了范蠡的情況后心中詫異,便派了一名小吏前去看他,小吏回來報告說:“范蠡是狂人,生來就有此病。”文種笑著說:“我聽說,一個賢俊飽學的能人,肯定會被俗人饑笑為狂人。因為他對世事有獨到的見解,智慧超人,非尋常人所能及,所以才被毀謗,這是你們一般人所不懂的。”
于是,文種親自乘車前去拜訪。范蠡不知文種有否誠意,故一再回避,后來,范蠡看到文種不見到他絕不罷休,為這種求賢若渴的誠心所動,便對他的兄嫂說:“近日有客人來,請借我一套衣服、帽子,我準備見客。”
不久,文種又扣門拜訪,兩人竟一見如故,縱論天下大事,商談富國強兵之道,十分投機。鄰里十分驚奇。
文種認為范蠡是個奇才,回府后推薦給越王勾踐。勾踐很器重他,封為大夫。
越王兵敗
到了春秋后期,吳國和越國開始振興,他們之間不斷進行戰爭。吳國建都于姑蘇(今江蘇省蘇州市),國勢先強于越。越國建都于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不足以與吳抗衡,只好向吳國年年進貢。但到了越王勾踐即位時,越國的力量也逐漸走向強盛,便不甘心屈從于吳國。
勾踐三年(公元前494年),越王勾踐聽說吳國在國王夫差帶領下,晝夜操練軍隊,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大舉進犯越國,勾踐焦急不安。勾踐想:與其坐等吳人來打,莫如先發制人,趁吳國準備得不夠充分,勝負之數也許未定。于是召集群臣,商議北上破吳。
大夫范蠡知道勾踐心情急躁,對吳軍的實力缺乏清醒的認識,冒然出擊,難免要吃敗仗,便坦率地規勸道:戰爭是十分殘酷的事情,無端斗殺更是違背德信,這是上天所忌諱的,對于出戰者沒有好處而且非常不利,應該慎之又慎,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勾踐看了看范蠡,面有慍色,一言未發。
越王勾踐回憶往事,奇怪今天范蠡為何不理解自己的心情,要反對出兵伐吳。范蠡見勾踐不語,便進一步分析敵我雙方的形勢:“吳王夫差因其父闔廬為我所殺,既恥辱又憤恨,三年來矢志復仇,秣馬厲兵,同仇敵愾,其志憤,其力齊,兵精將勇,實力雄厚。我們出擊硬拼,肯定不力。明智的選擇只能以逸待勞,堅固城防,等待時機再戰。”
然而勾踐不聽,調動全國精兵3萬人,北上攻吳,與吳兵戰于夫椒(太湖中山名)。結果,勾踐大敗,僅剩5000殘兵,退守會稽山(今浙江中部,主峰在嵊縣西北),又被吳軍團團圍住。勾踐身陷絕境,眼望敗鱗殘甲,亡國之憂,縈繞于懷。他凄然對范蠡說:“我不聽先生之言,故有此患。眼下如何收拾危局?”
獻計越王,屈身事吳
范蠡是一位有遠見的政治家,對一時的成敗看得并不那么嚴重,重要的是面對現實,尋找可行方案。因此,范蠡冷靜進諫說:“持滿而不溢,則與天同道,上天是會保佑的;地能萬物,人應該節用。這樣才會受地之賜;扶危定傾,謙卑事之,則與人同道,人可動之。為今之計,只有卑詞厚禮,賄賂吳國君臣;倘若不許,可屈身以事吳王,徐圖轉機,這是危難之時不得已之計。”勾踐無奈,只好派大夫文種前往吳軍大營請求議和。
文種初次赴吳營,受到吳王夫差的骨鯁大臣伍子胥的極力阻撓,結果是徒勞一場。
勾踐聞報,痛不欲生,心想殺妻毀室,然后與吳王決一死戰。范蠡、文種勸阻了他。二臣認為硬拼不是辦法,他們通過冷靜分析,認為吳王夫差好美色,權臣太宰伯貪財,這是可鉆縫隙。于是,越國先用美女、寶器買通伯 。使之轉獻吳王夫差,然后再派文種前去乞和。
文種見到吳王,說道。“大王如能赦免勾踐,越國情愿盡獻珍寶,舉國上下降為臣民。倘若不許,勾踐將盡殺妻子,毀盡寶器。然后率領5000名士兵和大王決一死戰。真的廝殺起來難免使大王蒙受損失。殺掉一個勾踐,怎能比得上獲得整個越國呢?望大王三思。”
文種的話分析了利害,軟中帶硬。讒臣伯 也在一旁幫腔說:“越國已經降服為臣民,若能赦免越王,的確對吳國有大利。”
吳王夫差心有所動,便要許和。這時,大臣伍于胥諫阻說:“樹德行善,莫如使之滋蔓;祛病除害,務必斷根絕源。現今勾踐為賢君,文種、范蠡為良臣,君臣同心,施德惠民,一旦返國,必為吳國大患。吳越兩國水上相連,一旦結成世仇,興亡成敗不可不慮之深遠,如今既克越國,倘若使他復存,實在是違背天意,養寇留患。”吳王不聽,終與越國講和,罷兵而去。
隨君赴吳 石室忍辱
越王勾踐自從會稽解圍后,返回越都,原想讓范蠡主持國政,自己親自去吳國屈事夫差。范蠡說:“對于兵甲之事,文種不如臣;至于鎮撫國家,親附百姓,臣又不如文種。臣愿隨大王同赴異國。”
勾踐依議,委托文種暫理國政,然后收拾庫藏寶物,裝成車輛,送往吳都;同時在國內選出330名美女,300人送給夫差,另30人暗送太宰伯。勾踐攜帶妻子和大臣范蠡等前往吳國。
約在勾踐四年(公元前493年),越王君臣數人到達吳都見到夫差,當即進獻美女寶物,并低聲下氣地極力奉承獻媚;再經伯一旁幫腔,勉強取得夫差的諒解。夫差派人在闔廬墓側筑一石室,把勾踐夫婦、君臣驅入室中,脫去所穿衣冠換上罪衣罪裙,使其蓬頭垢面地從事養馬等賤役。每當夫差乘車出游,勾踐都要手執馬鞭徒步跟在馬車左右。路過通行鬧市時,吳人指著說:“那個就是打了敗仗的越王,快來看呀!”譏諷嘲弄之聲不絕于耳。勾踐低頭急走,把羞辱和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勾踐居于石室,出入于馬廄,范蠡侍奉于左右,寸步不離,并隨時開導、出謀劃策。
婉辭夫差
一天,夫差召見勾踐,范蠡侍于身后。夫差對范蠡說:“寡人曾聞:‘賢婦不嫁破落之家,名士不仕滅絕之國’。如今勾踐無道,國家將亡,君臣淪為奴仆,羈于一室,先生不覺可恥嗎?先生如能改過自新,棄越歸吳,寡人必當赦免先生之罪,委以重任。”勾踐聽了,唯恐范蠡變節,伏在地上暗自落淚。
這時,范蠡委婉推辭說:“臣聞:亡國之君不敢語政,敗軍之將不敢言勇。賤臣在越不能輔佐勾踐行善政,以致得罪大王。今僥幸不死,入吳養馬掃地,賤臣已很滿足,哪里還敢奢望富貴呢?”
吳王夫差并不相強,仍使勾踐、范蠡回到石室,并派人暗暗探察君臣、夫婦所作所為。但見他們竭力養馬、灑掃,晝無怨恨之語,夜無嗟嘆之聲。夫差滿以為他們誠心降服,無心還鄉復國,便放松了對他們的警惕。
有一夭,吳王夫差登姑蘇臺游嬉,遠見勾踐夫婦端坐在馬糞堆邊歇息,范蠡恭敬地守候在一旁。夫差說:“勾踐不過小國之君,范蠡無非一介之士,身處危厄之地,不失君臣之禮,也覺可敬可憐。”伯在一旁講情說:“愿大王以圣人之心,哀憐窮困之士。”從此,夫差便有釋放勾踐回國之心。
勾踐嘗糞,夫差中計
一次,夫差染病。范蠡知道是尋常疾病,不久即愈,便與勾踐商定一個計策,讓他去嘗糞卜疾,取悅于夫差。
勾踐求見吳王,探視他的病情。勾踐伸手蘸起夫差的一滴大便,放在口里咂了咂,大聲祝賀說:“大王之疾,近期即可痊愈。”
夫差詢問緣故,勾踐依照范蠡所囑,說:“臣曾跟人學過醫術,只要親嘗一下病人糞便,可知生死壽夭,大王糞便味酸而苦,與谷味相同,由此知道大王之病不必憂。”
夫差聽其言、見其行,心里十分高興,立即決定:勾踐夫婦搬出石室,可住附近民房,仍然養馬。
不久,夫差病愈。正如范蠡預料的那樣,吳王決定釋放勾踐回國。并命人在文臺置辦酒席,隆重地歡送勾踐還越。伍子胥大怒,對夫差說:“勾踐嘗大王糞便,是吃大王之心。”夫差不聽,如期釋放勾踐回國。
勾踐歸越,不忘雪恥
約勾踐七年(公元前490年),勾踐在吳拘役3年后回到越國。勾踐不忘會稽之恥,準備將國都從諸暨遷往會稽,命范蠡建造新都城。范蠡觀測天文、察看地形,筑造新城,將會稽山包括在內。外筑城墻并修城門,還特在西北方向增修一座城門。范蠡等人宣揚說:“如今越已臣服于吳,不能阻塞通往吳國進貢納獻的道路。”吳國正在會稽城的西北方向,吳王聽說,甚為快慰。實際上,越人是為了不忘恥辱,是為出兵伐吳進取之便。
勾踐向范蠡請教振興越國之道。范蠡作了精辟的論述。他認為:“天時、人事都是不斷變化的,因此制定方針、政策要因時和事而定。萬物生于地上,地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它總攝萬物,是一個整體,禽獸、莊稼等始終不能離開大地。萬物不論美惡,地都一視同仁,使之生長,人類也依賴大地以養生。然而萬物生長又各有定時,不到一定的時機,是不可能勉強生長;人事的變化也一樣,不到最后的轉折點,是不可能勉強成功的。因此,應該順乎自然以處當世,等到機會到來的時候,就會把不利于己的局面扭轉過來。”
范蠡接著說到了對復興越國內政方面的建議。他強調要調動、保護老百姓的積極性,大力發展生產,積蓄力量,富國強兵。他規勸越王本人應拿出時間來與老百姓做同樣的工作,越王夫人也應從事一些紡織等具體勞動。不要使百姓曠時廢業,而應讓他們勤于耕作,生活就會日益富足,國家的財政和糧食也就會充實起來。
懷柔弱國 窺伺滅吳
關于對外關系,范蠡主張要禮待弱小國家,對于強國,表面上應該采取柔順的態度,但骨子里不能屈服。至于吳國,要等待或促使他走向衰落,等到時機成熟了,才可一舉而滅之。范蠡最后說:“但愿大王時時勿忘石室之苦,則越國可興,而吳仇可報矣!”
勾踐聽了,連連稱善。他立刻命文種主持國政,范蠡治理軍旅。勾踐也苦身勞心,發憤圖強,不用床褥,積薪而臥。又懸苦膽在坐臥之處,飲食起居,必先取而嘗之。夜里常常暗自流淚,恨恨地哺哺自語:“你忘了會稽之恥嗎?”同時,他尊賢禮士,敬老恤貧,以求得百姓擁護。他還獎勵生育,積聚財物,演練士卒,修甲厲兵,始終不敢怠懈。
畫 對吳國表面仍極盡奴顏之事。范蠡親到民間選了美女西施、鄭旦,遣香車送給吳王。同時引誘吳王大興土木,建造樓臺館所,沉湎于酒色犬馬之中。另一方面,暗中親楚,結齊,附晉,最大限度地孤立吳國。
勾踐十二年(公元前485年),勾踐歸越5年了。這時越國國庫充實,土地墾辟,人民樂為所用。于是勾踐便要報復吳國,一雪會稽之恥。范蠡認為時機尚未成熟,諫阻說:“我國雖然盡心人事,但時機不成熟,勉強去求成功,對已不利。”
大夫逢同也勸阻伐吳。勾踐接受群臣的意見,只得依舊隱忍不發。
勸吳伐齊,削弱吳國
過了一年,吳王夫差準備發兵攻打齊國。越王正希望吳國勞師費餉,便隨波助瀾,親率官員前去朝賀,贈送大批禮物。吳國君臣享此榮耀,頤指氣使,人人自喜。唯獨老臣伍子胥悶悶不樂,勸諫吳王應放棄攻齊,早日擊越。
吳王不聽,遂伐齊,敗齊于艾陵。吳王凱旋,愈加躊躇滿志。他見到伍子胥,深恨此老者反復饒舌,竟然口啐其面,嚴辭申斥。
伍子胥忿然說:“大王不聽勸阻,過不了三年,吳國必然會被越國攻破。”吳王大怒,賜伍子胥一把寶劍,命他自殺。
子胥死后。吳王寵信太宰伯,朝政更加腐敗昏暗。這時,勾踐召見范蠡,問道:“吳王已殺伍子胥,阿諛之徒日眾。可否伐吳?”范蠡說:“反常的跡象雖然已經萌芽,但從天地的整體看,吳國滅亡的征兆尚不十分明顯,現在還不可伐吳。”
熟種欺吳
越王勾踐十四年(公元前483年),吳國遇到天災,沒有糧食,民不聊生。勾踐又欲乘機伐吳。范蠡說:“天時已至,人事未盡,大王姑且等待。”
勾踐聞言大怒:“我與你談人事,你以天時應付我;現今天時已至,你又借口人事來推倭。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范蠡回答說:“大王勿怪。人事必須與天時、地利互相參會。方可大功告成。現在吳國遭災,人民恐慌,君臣上下反而會同心協力,來抵御內憂外患。大王宜照舊馳騁游獵,歌舞歡飲。吳國見此,必然不修德政,待其百姓財枯力竭,心灰意懶,便可一舉成功了。”勾踐強壓復仇怒火,依然等待時機。
據文獻記載,這年正值越國獲得豐收,勾踐采用了文種的一條毒計,奉還吳國1萬石蒸熟了的糧種。吳國見子粒肥大,認為是良種,留做種子.結果顆粒不收.釀成大災。
善用計謀的范蠡
把握時機 偷襲吳國
勾踐十五年(公元前482年),吳王夫差不慮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境況,竟然帶精兵北上,到衛國黃池(今河南封丘西南)大會諸侯,國中僅留下太子友及老弱殘疾留守。勾踐和范蠡認為時機已到,率兵從海路迂回進入淮河,然后登陸直搗吳都姑蘇。越兵訓練多年,武器精良,范蠡等皆為宿將,雙方交鋒后,吳軍大敗,吳太子友被殺。
夫差在黃池聞此惡訊后,不敢張揚,暗派使臣,一如越國當年兵敗椒山一樣,卑詞厚禮,請求勾踐赦免吳國。范蠡對勾踐說:“現在還難以使吳國滅亡,大王且準和,待機再給予毀滅性打擊。”于是勾踐赦吳,班師回國。
二次伐吳,生擒夫差
四年后,越王勾踐再次北進伐吳。吳軍慌忙應戰,慘敗于笠澤(今太湖附近)。越軍繼續揮師,將吳都姑蘇團團圍住。按著范蠡的戰略,高筑營壘,圍而不殲,竟達三年之久。
吳王夫差戰守俱艱,幾番遣使求和。越王勾踐一度猶豫不決。這時,范蠡進諫說:“大王想得到的是吳國的宗廟社稷和整個國家,如果不慎在郊外失手,那怎么可以呢?故暫且不可決戰。我聽說,得到時機,不要疏忽大意,因為時機失去就不會重來;上天給予的卻不獲取,反而會成為災禍。如果不能沉著應付,冒然進軍,則取舍之間,變化莫測,可能前功盡棄。天道本來如此,我們的策略已經定妥,就不要隨便變動了。”
范蠡繼續發揮他的戰術思想,對勾踐說:“用兵之道,有一定的規律,不能違犯上天的準則。太陽走到盡頭,第二天會周而復始;月亮到了盈滿之時,就開始一點點虧缺。打仗作戰居于被動地位時,固然可以用陰柔之術,但也不宜過于退縮不前,以致屈居人下,無法還手;占上風時,固然可以用陽剛之術,但也不可過于顯露,以致被敵人窺破虛實。當采取守勢一方的潛在力量尚未耗盡時,看去雖似柔弱。也不可冒然進逼,與之發生正面沖突,以免做無謂的犧牲,付出慘重代價。用兵之道固然沒有一成不變的定法,但總是要謹嚴周密、從容沉著才能穩操勝券,無懈可擊。”
勾踐采納了范蠡的意見,依據雙方形勢,以我為主,打打停停,久圍不懈。
勾踐二十四年(公元前473年),吳王夫差勢窮力盡,日暮窮途,不戰而自敗。吳王派使臣跪行至越軍大營,乞求罷兵言和。勾踐欲許和議。范蠡在一旁說道:“當年大王兵敗會稽。天以越賜吳,吳國不取,致有今日。現在天又以吳賜越,越怎么可以逆天行事?況且,大王早朝晚罷,全是為了一個吳國。難道忘記昔日的恥辱了嗎?謀劃20年,一旦捐棄前功,伐柯者就在眼前!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勾踐露出不忍之色,范蠡當機立斷,對吳使說:“越王已任政于我,使者如不盡快離開,我將失禮,有所得罪了。”說著擊鼓傳令,大張聲勢,使者無可奈何,涕泣而出。不久,越軍滅吳。勾踐玩弄假仁假義的權術,封夫差于甬東(會稽以東的海中小島)一隅之地,使其君臨百家,為衣食之費。夫差蒙受此辱,悔恨交加。他深悔當初不聽伍子胥之言,才有今日之恥。夫差無臉在黃泉下再見忠良,于是以麻布蒙面,拔劍自殺。隨后,勾踐誅殺佞臣伯,吳國也蒙受一番洗劫。此后,越國稱霸江、淮,成為春秋爭雄于天下的一霸。范蠡也因謀劃有功,官封上將軍。
激流勇退 務農經商
滅吳之后,越國君臣設宴慶功。群臣皆樂,勾踐卻面無喜色。范蠡觀察到這一細節,立刻引起深深思索:勾踐為了滅吳興越,不惜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如今如愿以償,功成名就,他便不想歸功于臣下,猜疑嫉妒之心已見端倪。大名之下,難以久居。如不及早激流勇退,日后恐無葬身之地。
一個昏暗又微露月光的晚上,范蠡不辭而別,帶領家屬徒隸,駕扁舟,泛東海,浪跡天涯,隱于江湖。后來,他輾轉來到齊國。
范蠡跳出是非之地,又想到風雨同舟的同僚文種曾有知遇之恩,遂投書一封,勸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先生何不速速出走?”
文種見書,如夢初醒,便假托有病,不復上朝理政。然而樊籠已下,豈容遠飛。后勾踐誣說文種圖謀作亂。賜劍一把,令其引頸自殺。
范蠡在齊,變名更姓,稱為之夷子皮。他與兒子們耕作于海邊,齊心合力,同治產業。由于經營有方,沒有多久,產業竟然達數十萬錢。”
齊人見范蠡賢明,欲委以大任。范蠡卻喟然嘆道:“居官致于卿相,治家能致千金;久受尊名,終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散其家財,分給親友鄉鄰,然后懷帶少數珠寶,離開齊都市到了陶,再次變易姓名,自稱為陶朱公。
范蠡早年曾師事計然,研習理財之道。這次范蠡再操經商之業,自然駕輕就熟,是個行家。他每日買賤賣貴,與時逐利,沒過多久,又積聚資財巨萬,成了富翁。朱公的經商聚財之道,一是掌握好供求關系;二是掌握好物價貴賤的幅度;三是加快資金的周轉率,所以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范蠡老死于陶。一生三次遷徙,皆有英名。名播天下,垂于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