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福(莎孚,Sappho,約前630年或者前612年~約前592年或者前560年),古希臘著名的女抒情詩人,一生寫過不少情詩、婚歌、頌神詩、銘辭等。一般認為她出生于羅德斯島(蕾斯波斯島,萊斯沃斯島)一個貴族家庭。羅德斯公元前7世紀曾是一個文化中心,該島現名米蒂利尼。豐盛的財富使她能自由地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在富庶的萊斯沃斯島上享受自由、閑暇和寧靜的時光,過著精致奢華的生活。她選擇了在當時的文化中心勒斯博(Lesbos)島上專攻藝術。
后世對薩福的平生事跡有許多猜測附會,有關她身世的一些故事不斷在小說家的筆下出現,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人們的想象而已。
有人說,薩福長得非常丑陋,沒有男人愛她,她才轉而愛上女人。也有人說薩福是一個美艷的女子,有一次她犯罪上了審判席,法官要判她死刑。薩福當庭脫下衣服,露出美麗的胴體,旁聽席立即爆發出抗議聲,不允許如此美麗的女人被處死。法官迫于壓力,只好對她從輕處理。
薩福的父親喜好詩歌,在父親的熏陶下,薩福也迷上了吟詩寫作。她是第一人描述個人的愛情和失戀的詩人。
薩福在青年時期因卷入了一起推翻執政王事件而被放逐到意大利北部的西西里島。在憂郁、流亡的生涯中,她嫁給了一位富有的名叫瑟塞勒斯的富商西西里男子,還生了一個女兒,名叫克雷斯。不久,她丈夫去世,留下大筆財產。她在西西里島上過著平靜優渥的生活。這時,她開始創作詩歌,詩篇從西西里島傳出使她名聲遠播。等她回到羅德斯島已是一位無可匹敵的詩人了。那時她約為二十多歲,風華正茂。
在羅德斯島(蕾斯波斯島,萊斯沃斯島),薩福建立了一所女子學校,專門教導女孩子們寫作詩歌。當時許多人慕名而來,貴族把自己的女兒送往該校。當時羅德斯島上的貨幣,都以薩福頭像為圖案。
薩福以護花者的愛戀心情培育她們,同時也像母親一樣呵護她們成長,她喜歡這些年輕美麗的女孩,不僅教授她們詩歌、音樂、儀態,甚至美容和服飾。閑暇之余熱情教授她們戀愛藝術。心中的詩情在朝夕相處中轉化為深深的愛戀,使她與女弟子們在那片芬芳之地上綻放出艷麗的同性之愛的花朵。從而使薩福的名字成為現代女同性之愛的象征。她的許多詩篇都是對女弟子學成離別或嫁為人婦時表達相思之情的贈詩。古希臘盛行師生間的同性戀情,師者授業解惑,弟子以情相報,所以這些帶有強烈同性戀情感的詩歌在當時不但沒有遭禁,而且還廣為傳頌,從19世紀末開始,薩福成為了女同性戀的代名詞,現代英語“Lesbian”(意為女同性戀者)與形容詞“Sapphic”(女子同性愛的)等,就是來源于Lesbos(羅德斯島。由此,薩福也被近現代女性主義者和女同性戀者奉為鼻祖。
有關詩人詩歌的史料同詩人的傳記一樣撲朔迷離。人們只知道她是上古時代的一位偉大的詩人:古希臘人十分稱贊她,說男詩人有荷馬,女詩人有薩福,柏拉圖曾譽之為“第十位繆斯”。她的詩對古羅馬抒情詩人卡圖盧斯、賀拉斯的創作產生過不小影響,后來在歐洲一直受到推崇。詩人的肖像曾上過硬幣。詩人的詩作大約于公元前3世紀首次輯成9卷行,但流傳至今的極少,僅有一首28行的詩作保存完好,到19世紀為止,人們主要是通過其他作者的引用得以了解詩人的。1898年學者們出土了一批含有詩人詩作殘片的紙草。現代的各種版本中,詩人詩作的殘片累計已達264片,但僅有63塊殘片包含完整的詩行,只有21塊含有完整的詩節,而迄今能讓我們作為文學作品來欣賞的近乎完整的詩作僅有4首。第4首是2004年新發現的,這首12行的詩作是在一具埃及木乃伊上面的紙草上發現的。該詩連同牛津大學學者馬丁·韋斯特的英文譯文發表在2005年6月第3周出版的《泰晤士報文學增刊》上。
從公元前三世紀起,薩福的名字就開始出現在詩歌、戲劇和各種著述中,她逐漸被神化或丑化,按時代的需求——或被喻為第十位繆斯;或被描繪為皮膚黝黑、長相丑陋的女人。中世紀時,因她詩篇歌詠同性之愛而被教會視為異端,將她的詩歌全部焚毀。若不是在十九世紀末一位埃及農民在尼羅河水域偶然發現紙莎草本上記載薩福的詩歌,被淹沒的詩歌會更多。但薩福的傳奇始終流傳著,尤其是在各代詩人們心中成為一座燈塔。
薩福的詩體是獨創的。西方詩歌史上把這種詩體稱之為“薩福體”。它們是獨唱形式的——荷馬時代和古希臘悲劇中有許多是歌隊的集體合唱——詩體短小,以抒情和傾述內心情懷為主,音節更為單純、明澈。在“薩福體”的格律中,每一節分為四行,每一行中長短音節在相對固定中略有變化,前三行有點像荷馬時代的六韻步詩體,第四行則音節簡短,顯得干脆明快。相傳,與薩福同時代的雅典統治者梭倫也是一位詩人,當他偶然聽到薩福的詩篇時說“如果我學會了她的音律,可以死而無憾了”。
薩福的詩體類似于中國古代的詞,目的在于供人彈琴詠唱,但她往往自己譜曲。薩福不僅在技巧上創立了“薩福體”,改革了當時詩歌創作的韻律,而且與其他詩人一起,在風格上把詠唱的對象從神轉移到人,并用第一人稱來抒發個人的哀樂,在當時相當革新。
薄伽丘在《列女傳》中哀嘆道:“她在詩藝中得到的幸福,一如她在愛情中遭遇到的不幸:愛上一個青年男子,為了他的魅力,或者美貌,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屈服于難以忍受的折磨。他拒絕服從她的欲望,于是,悲傷的薩福寫出哀悼的詩篇……我們是不是應該責備繆斯女神呢?當安菲翁彈唱詩歌的時候,她們肯為他移動奧吉及亞的石頭,卻不肯為薩福移動那位年輕男子的心。”
古羅馬作家奧維德為薩福代擬了一封致法翁的二百二十多行的詩體哀歌長信,通過薩福之口,傾述了她內心的深情:“我愛過上百個人——作孽的愛——可是現在,/你這冤家,以前為眾人所有的,現在屬了你一人。/你就是美,你的年齡最適合風流享樂,/你的魅力是襲擊我的伏兵。”
薩福的詩充滿了對少女的熱愛。所以有人說她是同性戀者,但據說她最后為一個男人而死。當時有很多男詩人追求她,她從未心動,然而到頭來卻愛上了漁人法翁。羅德斯島上一名船夫,常年在大海間飄蕩,身背弓箭,長發飄逸,為了他,她情愿拋棄同性愛,但是她的愛卻沒有得到回報,他冷漠無情,視薩福瘋狂的愛而不顧,追求完美愛情卻不能得到所愛的薩福絕望之下在盧卡斯跳海自殺。因為當時盧卡斯人相信,海可以洗滌愛情的煩惱,只要不死,淚水和苦難都會煙消云散,跳海的人就會得到新生。時年她五十五歲。
從19世紀末開始,隨著女權主義運動的興起,熱烈的贊揚女性美、反抗男性霸權的薩福被追認為女同性戀的遠祖,并認為是女性主義的先驅。她的名字和她居住的羅德斯島,成了女同性戀的詞源。
作品詩選
《給安娜多麗雅》:
我覺得同天上的神仙可以相比,能夠和你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聽你講話是這樣的令人心喜,是這樣的甜蜜:
聽你動人的笑聲,使我的心
在我的胸中這樣的跳動不寧,
當我看著你,波洛赫,我的嘴唇
發不出聲音,
我的舌頭凝住了,一陣溫暖的火
突然間從我的皮膚上面溜過,
我的眼睛看不見東西,我的耳朵
被噪聲填塞
我渾身流汗,全身都在顫栗,
我變得蒼白,比草葉還要無力,
好像我幾乎就要斷了呼吸,
在垂死之際。
《沒有聽她說一個字》:
坦白地說,我寧愿死去
當她離開,她久久地
哭泣;她對我說
“這次離別,一定得忍受,薩福。我去,并非自愿”
我說:“去吧,快快活活的,但是要記住(你清楚地知道)
離開你的人戴著愛的鐐銬
如果你忘記了我,想一想
我們獻給阿拂洛狄忒的禮物
和我們所同享的那一切甜美
和所有那些紫羅蘭色的頭飾
圍繞在你年輕的頭上的
一串玫瑰花蕾、蒔蘿和番紅花
芬芳的沒藥撒在你的
頭上和柔軟的墊子上,少女們
和她們喜愛的人們在一起
如果沒有我們的聲音
就沒有合唱,如果
沒有歌曲,就沒有開花的樹林。
《阿狄司,你也許會相信》:
阿狄司,你也許會相信
即使在沙第司
安娜多麗雅也會常常想起我們
想起在這兒過的日子,那時
對于她,你就像是女神的
化身,你的歌聲最使她怡悅
現在,她在里底亞女人們中間
最為出眾,就像長著粉紅纖指的
月亮,在黃昏時升起,使她
周圍的群星黯淡無光
而她的光華,鋪滿了
咸的海洋和開著繁華的田野
甘露滴落在新鮮的
玫瑰、柔美的百里香
和開花的甜木樨上,她
漫游著,思念著溫柔的
阿狄司,在她纖弱的胸中
她的心上掛著沉重的渴望
她高喊一聲:來吧!千耳的夜神
重復著這一叫喊,越過
閃光的大海,傳到我們耳邊
《給所愛 》:
他就象天神一樣快樂逍遙,
他能夠一雙眼睛盯著你瞧,
他能夠坐著聽你絮語叨叨,
好比音樂。
聽見你笑聲,我心兒就會跳
跳動得就象恐怖在心里滋擾
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
言語的能力;
舌頭變得不靈;噬人的感情
象火焰一樣燒遍了我的全身,
我周圍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鳴;
頭腦轟轟。
我周身淌著冷汗;一陣陣微顫
透過我的四肢;我的容顏
比冬天草兒還白;眼睛里只看見
死和發瘋。
《夜》:
月已沒,七星已落
已是子夜時分,
時光逝又逝,
我仍獨臥。
《暮色》:
晚星帶回了
曙光散布出去的一切
帶回了綿羊,帶回了山羊
帶回了牧童回到母親身邊
《無題》
哪兒去了,甜的薔薇?
哪兒去了,甜的薔薇?
一旦逝去,永難挽回
我不復歸,我不復歸
我覺得
我覺得,誰能坐在你的面前,
幸福真不亞于任何神仙,
他靜靜聽著你的軟語呢哺,
聲音那么甜,
啊,你的笑容真叫人愛煞。
每次我看見你,只消一剎那,
心房就在胸口里狂跳不已,
我說不出話。
啊,你的笑容真叫人愛煞。
每次我看見你,只消一剎那
心房就在胸口里狂跳不已,
我說不出話。
我舌頭好象斷了,奇異的火
突然在我皮肉里流動、燒灼,
我因炔目而失明,一片嗡嗡
《少女時期》:
“少女時期呀,少女時期,你離我而去,你在哪里?”
“我不再屬于你,我不再屬于你。”
月亮已消失不見
月亮已消失不見,
昴宿西沉,夜已過半。
時辰在流逝啊——
而我仍在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