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顯人性的《綠皮書》
呂銘康
今年2月25日，世人矚目的第91屆奧斯卡頒獎典禮在美國洛杉磯好萊塢舉行。美國電影《綠皮書》無疑是最大的贏家，一氣將最佳影片、最佳原創劇本、最佳男配角（飾演黑人鋼琴家的馬赫沙拉·阿里）這三項有分量的獎項收入囊中。毋庸置疑，這自然引起了世界電影界和廣大電影觀眾的熱切關注。起初，我對電影《綠皮書》是顧名思義，認為這是一本封面為綠色的書籍而已。可當我看了電影后，恍然大悟，這“綠皮書”乃是上世紀60年代初，當時美國的種族歧視特別嚴重，黑人在美國的地位非常低下，很多地方都是禁止黑人出入的，竟然還了一本專為黑人而寫的旅行指南，標注了各城市中允許黑人進入的旅店、餐館、商店等公眾場所，這本綠色封皮的小冊子便被稱之為“綠皮書”，這在當時的美國很是盛行。《綠皮書》是由彼得·法拉利執導，維果·莫特森和馬赫沙拉·阿里主演的劇情片，于2018年9月11日在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首映，2019年3月1日在中國內陸上映 ，這是一部真實彰顯人性，強烈抨擊種族歧視的優秀影片。無論是故事內容、演員表演以及拍攝藝術，都是精彩絕倫無與倫比的。
該片改編自真人真事，故事發生在美國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的1962年，講述了意裔美國白人司機兼保鏢托尼，被天才的黑人鋼琴家唐·謝尼所雇用。具有紳士風度的唐·謝尼將從紐約開始，前往種族歧視嚴重的南方巡演舉辦巡回演奏，由性情粗暴舉止低劣的托尼為之駕車。一路上，他倆矛盾不斷，引發了不少爭吵和笑料。但又在彼此最需要的時候，一起共渡難關。行程臨近結束，兩人也就慢慢放下了偏見，最后成為唇齒相依休戚與共的好朋友，這是他們倆人之間一段跨越種族、階級的友誼故事。影片中的托尼本是粗野低俗，“說白不白”（因為他是意大利裔的美國人）；“說黑不黑”的唐本是受過高等教育談吐不凡的高大上。他倆有著完全迥異的性格、身份、教養、感情和命運，但人畢竟都是有感情的，經過八周的交往，他們的關系，慢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以致于漸漸地出現了珠聯璧合相得益彰的傾向，這是何等的難能可貴！這也正是這部影片最大的成功所在。
文藝評論大師錢谷融在《論“文學是人學”》中強調：“文藝的對象，文學的題材，應該是人，應該是時時在行動中的人，應該是處在各種各樣復雜的社會關系中的人”。毫無疑問，我們的電影、電視劇作品理所當然就是人學，就是要表現人以及人與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我們通常都知道：細節決定成敗。導演在《綠皮書》中就非常注重運用細節，以此來彰顯人性。
電影開場托尼是在一家夜總會上班，做保安之類，是位典型的底層小人物，沒受過良好的教育，滿嘴粗話出言不遜，動輒就用拳腳解決問題，并且還卑鄙地偷過客人視為珍寶的帽子。但他懂得江湖規則，能說善辯，同時也是一個愛家的男人。一日，夜總會因鬧事關門，他也失業，為了養家糊口，應征了一份司機的工作。于是唐出場了，他住在卡內基音樂廳，他的極盡奢華而又帶有異域風情的房間中，擺滿了彌足珍貴的象牙、黃金、雕像、裝飾畫……，唐身穿十分考究的絲綢長袍，儼如非洲國王一樣俯視著托尼。唐既有學識才華又很富有，性格內斂理性。但唐的孤芳自賞，不擅長與人溝通，以致還有同性戀的嗜好。有比較才有鑒別，倆人的大致情況顯而易見。這說明，世上絕對沒有完美無缺十全十美的人，正因為這樣有血有肉的人物刻畫，才能夠切實做到真實感人。
再就是因為膚色的限制，當時不管有錢沒錢，只要是黑人，在美國南方一些城市的衣食住行，都必須到只有按照“綠皮書”指南建議上的黑人場所。托尼雖是被雇傭者者，他就可以住到城區比較好的酒店；而唐雖是著名鋼琴家且腰纏萬貫，反而無法享受，只能棲身在環境極差的汽車旅館。就連吃飯也一樣，唐也不能在高級餐廳用餐；而托尼即使沒錢，也能在高級餐館來去自如，只因他是白人、唐是黑人。唐在宴會上西裝筆挺優雅地演奏，得到白人的掌聲，然而在舞臺之外，他卻被安排在雜物間改裝的休息室，甚至無法在宴會廳內使用廁所。而唐非常顧忌尊嚴，卻執意堅持不顧路途，硬撐著乘車回到下榻的簡陋旅社解決。托尼按妻子的要求，每天必須寫封信報平安。而粗俗的他，是很難寫好的。幸虧唐的親自相助，這些情書更加促進了托尼夫妻的感情。
《綠皮書》的結局非常溫馨，在平安夜的大雪里，疲憊不堪的托尼已經無法駕駛，作為總是高高在上的雇主唐親自開車送托尼回家。當唐突然出現在了托尼家的門口，而托尼一家也非常真誠歡迎他，托尼的妻子擁抱了唐，并感謝他“寫”的信。
還有一個細節也令人品味。他們在路上兩次遇到警察。在南方，他們被查是因為當地的警察歧視黑人鋼琴家，托尼無比憤怒而打了警察，兩人遂被關進了警局牢獄；后來回到北方，途中警察追車，是善意告訴他們有個輪胎癟了很危險。這說明當時的美國北部，并不像南部那樣的種族歧視。并且還有唐在牢獄中，直接給當時的主張廢除種族歧視的司法部長羅伯特·肯尼迪去電話，而得以釋放的情節。
但在影片的細節中也有瑕疵。托尼在酒吧解救唐那場戲，托尼把手放在身后腰間，做出要“掏槍”的姿勢，我們一開始和唐一樣，都覺得他是假裝帶了槍以此來嚇唬對手。結果在后面的場景中，托尼看到有人要偷他的車，他直接對天鳴槍嚇跑小偷，此時的觀眾和唐一樣大吃一驚。然而，托尼曾因暴打警察被捉，難以言喻的是，當時竟然沒被搜出手槍？警惕性極高的警察絕不會如此麻痹大意吧？難道導演忽略了這個細節？
《綠皮書》這部通過細節彰顯人性的優秀電影，確實值得我們觀賞。
2019-3-11 青島夾縫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