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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張春律師:廣強經濟犯罪辯護與研究中心核心律師
以案例入手,看涉嫌保健品養老集資詐騙的輕罪辯護思路
在保健品養老詐騙類的案件中,是否構成集資詐騙罪要綜合在案的證據進行分析:如果以上問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整個案件自然不能定性為詐騙案件,辯護律師可以大膽的做不構成集資詐騙罪的輕罪辯護。即使是以上問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在有共同犯罪人員的案件中,對集資款沒有非法占有目的的人員也應當與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人員分開評價。本文將從四個實務案例剖析保健品養老涉嫌集資詐騙案件的輕罪辯護思路。一、行為人作為代理商,按照授權內容制定了自己的營銷模式,通過講課宣傳銷售保健產品及股權,但行為人將集資款交給了公司,故不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做不構成集資詐騙罪的輕罪辯護以孫某某涉嫌集資詐騙罪為例。孫某某在經營某某口服液專賣店期間,其到某某有限公司經營所在地參加的招商會,招商會招商主要內容就是賣某某有限公司生產的酵素,購買酵素的同時贈送某某有限公司的股權,孫某某簽訂與某某有限公司的經銷協議,并按照孫某某的5萬元合作定金給予孫某某25,000元某某股權贈予證,并讓孫某某安排住宿、提供講課宣傳的場地、組織人員聽課,孫某某按照張某3等人的要求安排場地,并積極組織社會公眾(對象主要是老年人)聽課,張某3等人進行講課、宣傳,虛構了江西百禾藥業有限公司二年后上市,購買江西百禾藥業有限公司股權,可以在上市后股價漲到70倍的事實,在此過程中,孫某某也按照張某3等人的宣講內容大肆幫助宣講、宣傳,并配合張某3等人收取李某1等26名集資參與人購買酵素、股權資金人民幣425,000元,張某3按照約定給予孫某某20%提成。涉案金額75萬余元,檢察院以集資詐騙罪起訴。法院認為,孫某某不以銷售商品、提供服務為主要目的,而是以銷售商品、提供免費享用商品服務及購買股權投資高額返利為幌子,通過免費發放雞蛋、掛面及免費旅游和授課宣講等途徑向社會公開宣傳,向社會公眾非法吸收、變相吸收資金人民幣758,000元,并給集資參與人造成直接經濟損失數額為人民幣758,000元。孫某某在“缺血性心腦血管疾病篩查干預工程進社區”走基層活動中吸收的資金交給了公司,由于公司沒有返款,造成孫某某未能向集資參與人返款,其沒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其行為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對于某某有限公司股權其獲得的是20%提成,不明知公司的行為,也不明知張某3等人虛構公司上市,僅是提供場地、組織人員聽課,不能認定為非法。孫某某對某某公司的行為系非法集資應當明知,主要目的是獲取其上線給予的20%回報,而大肆向社會公眾宣傳吸收資金,對吸收的資金上線能否歸還持放任態度,給存款人造成直接經濟損失數額為人民幣758,000元,結合本案證據能夠證實其并無非法占有集資參與人的集資款的目的,其行為符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構成要件,并屬有其他嚴重情節,應當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追究被告人孫某某的刑事責任,因此公訴機關適用法律錯誤,對其指控被告人孫某某犯集資詐騙罪一節的法律適用意見不予支持,并對公訴機關的量刑建議不予采納。二、行為人對資金去向不知,同時也無法證明集資款被行為人藏匿或者揮霍,不能認定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做不構成集資詐騙罪的輕罪辯護2010年12月13日最高法《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非法占有為目的,使用詐騙方法實施本解釋第二條規定所列行為的,應當依照刑法第一百九十二條的規定,以集資詐騙罪定罪處罰。使用詐騙方法以非法集資,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認定為“以非法占有為目的”:集資后不用于生產經營活動或者用于生產經營活動與籌集資金規模明顯不成比例,致使集資款不能返還的;肆意揮霍集資款,致使集資款不能返還的;攜帶集資款逃匿的;將集資款用于違法犯罪活動的;抽逃、轉移資金、隱匿財產,逃避返還資金的;隱匿、銷毀帳目,或者搞假破產、假倒閉,逃避返還資金的;拒不交代資金去向,逃避返還資金的;其他可以認定非法占有目的的情形。從解釋可以看出,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是認定構成集資詐騙罪的關鍵,因此,只要有證據證明行為人不具有非法占有集資參與人的款項就不能認定行為人構成集資詐騙罪。以張某某集資詐騙罪案例看,張某某對老年人進行發傳單、講課宣傳賣保健品磷蝦油,還給雞蛋,后來張某某介紹理財,說是某某計劃,交了錢就可以每日返利。后來,因為無法兌付,張某某就找不到人了。【一審法院認為】被告人張某某從蘇某處得知并學會“美國某某計劃”經營運作模式,在未對投資項目進行考察,無實物經營,明知項目具有較大風險的情況下,仍采取虛假宣傳項目屬性、集資款用途等方法,以高回報率為誘餌,未經有關部門批準,向社會公眾非法募集資金,所得集資款轉給蘇某等人。被告人張某某宣傳的“美國某某計劃”回報率超過400%,對于無實際經營又涉嫌違法的項目,明顯屬于無法兌現的虛高利率,僅維持兩個月,即被查封關閉。此后,其又以其他項目繼續對外集資,集資參與人未獲得任何返利。被告人張某某為非法獲利而不顧項目的真實性、資金最終去向,是否具有支付集資參與人本息能力等,使集資參與人遭受較大經濟損失,事后為了逃避責任而不再與集資參與人聯系。綜上,被告人的行為符合集資詐騙罪中以非法占有為目的,使用詐騙手段非法集資的構成要件,被告人張某某與另案處理的蘇某系共同犯罪,具有共同的犯意。【二審法院認為】張某某的犯罪行為觸犯集資詐騙罪還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關鍵在于張某某吸收公眾存款后投入未經審核的投資平臺追求提成收入的行為是否存在非法占有集資款的目的。客觀上看,在案證據表明,張某某確實對集資參與人進行了高利誘惑和大肆宣傳,甚至放任部分集資參與人向不特定群眾宣傳高額返利為自己吸收存款,張某某對“美國某某計劃”等集資平臺吸儲返利是否可靠確實未盡到審慎注意和審核義務,但其疏忽不等同于其明知該投資平臺的欺騙性,其自己也有大量資金投入該平臺,在案證據亦證實集資參與人多少獲得一些高額返利。張某某與其“上家”蘇某、韓某、賈某、吳玉明等人亦不存在共謀騙取集資參與人的行為,其犯罪所獲利益為一至二萬元的“提成”收入。在案證據無法證明張某某投入投資平臺的資金去向,同時也無法證明該集資款被張某某藏匿或者揮霍。主觀上看,根據被告人供述和相關集資參與人陳述,張某某吸儲本意是為了“投資”賺錢,讓集資參與人和自己都能得到好處,張某某就自己所知該投資平臺投入和回報的方式已經明確告知了集資參與人,其風險集資參與人亦明知,可見,張某某關于該投資宣傳也不存在欺騙性,對該集資款的用途亦不存在欺騙性。綜上所述,張某某不存在“非法占有集資款的目的”,其具有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故意而不存在集資詐騙的故意,其行為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不構成集資詐騙罪。故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應予糾正。三、行為人任行政管理工作,沒有資金支配、處分的權利或實際進行了處分、支配,不能認定其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做不構成集資詐騙罪的輕罪辯護以周某某、隋某某等人涉嫌集資詐騙罪案件為例,周某某任總經理,隋某某負責某食品公司的行政管理工作,以某某保健品為名,采取產品”買一贈二”,贈品由某某經銷部代售,許諾贈品以產品價格分別按前三個月每月5%,接著三個月每月10%,接著二個月每月15%,最后一個月25%的回報率,分九個月返清代賣款的方式,指使該部業務人員上街散發宣傳彩頁,并以不定期組織講座的形式進行公開宣傳,向社會公眾非法吸收資金。截止到案發時,被告人周某某等人以某某經銷部的名義與張某某等439名集資參與人簽訂《贈品代賣合同》,非法吸收資金2603.7816萬元,已返還718.38125萬元,造成損失1885.81195萬元。在這個案件中,周某某作為主犯,其在偵查階段是被公安機關取保的,但是周某某在取保后將公司的銷售合同、收據進行銷毀。由此,司法機關推定周某某是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因此對周某某定性為集資詐騙罪問題不大。但是本案中,隋某某只是負責行政管理工作,其雖然參與設立了公司,但是隋某某在公司的經營過程中,是不管理、支配、處分資金的,因此司法機關認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第二款規定:“行為人部分非法集資行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對該部分非法集資行為所涉集資款以集資詐騙罪定罪處罰;非法集資共同犯罪中部分行為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其他行為人沒有非法占有集資款的共同故意和行為的,對具有非法占有目的的行為人以集資詐騙罪定罪處罰。”隋某某沒有非法占有目的,不能以集資詐騙罪定罪處罰,又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違反國家金融管理法律規定,向社會公眾(包括單位和個人)吸收資金的行為,同時具備下列四個條件的,除刑法另有規定的以外,應當認定為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條規定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一)未經有關部門依法批準或者借用合法經營的形式吸收資金;(二)通過媒體、推介會、傳單、手機短信等途徑向社會公開宣傳;(三)承諾在一定期限內以貨幣、實物、股權等方式還本付息或者給付回報;隋某某符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構成要件,應當以輕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進行定罪處罰。四、行為人任出納的工作,領取固定報酬,主觀上沒有非法占有目的,做不構成集資詐騙罪的輕罪辯護以梁某某集資詐騙罪為例。被告人梁某某被某某公司聘任為出納,負責管理接收某某分公司交納的客戶投資款和返還給客戶利息,同時作帳和管理發放某某分公司的產品承銷合同。某某公司以發展“骨鈣某某”產品的承銷商為名招攬客戶,并以承銷產品一年可獲取28%-30%不等的高額報酬為誘餌,公司對外宣傳公司生產保健品“骨鈣某某”和白酒,如投資可得到30%的高額回報,騙取關某某等160名被害人人民幣8774000元。后檢察院以集資詐騙罪對梁某某進行指控。法院認為,被告人梁某某系某某公司聘任的出納,其按照歐某某等人的要求和指示,負責某某分公司集資資金的收支,每月領取固定報酬,沒有參與集資行為,沒有從中獲取利益,其主觀上沒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其行為不構成集資詐騙罪。但梁某某明知公司以高額的回報為誘餌,吸收社會公眾大量資金,仍予以協助,其行為應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最終被判緩刑。綜上所述,作為保健品養老業務的代理商,如果是按照總經銷商的授權內容提供場地、宣傳講課銷售產品、吸收公眾資金,沒有非法占有集資款,是不能以集資詐騙罪定罪處罰的;對于不管理、支配資金的行為人或者領取固定工資(包括在別人的指示下管理資金)的工作人員也是不能認定具有非法占有集資款的目的,在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關于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條件下,應當以輕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進行定罪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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