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睫
近四五年來,我與許多讀書類報刊發生了密切關系,其中有些報刊對我的悉心栽培常讓我感懷于心,例如《中華讀書報》《藏書報》《香港文匯報》《開卷》《博覽群書》《魯迅研究月刊》等,當然最早是《中國圖書評論》發了我多篇書評。正是由于以上報刊的牽引,我才走上了書評寫作之路。《中華讀書報》的“書評周刊”即將出滿百期,聞報社擬舉行一些紀念性活動,心底遂涌起許多感慨,打算借此機會說說印象中的“書評周刊”以及我對書評的一些不成熟看法。
我最早與“書評周刊”發生關系是在“書評周刊”創刊不久。當時一位編輯先生在一朋友處讀了我的一篇文章,覺得可以用在 “書評周刊”上。這是我第一次在《中華讀書報》上發表文章,從此書評寫作的熱情更加高昂,因為我把《中華讀書報》看得很高,被它認可對我是極大的鼓舞??上б恢钡浆F在為止,我還不知道這位編輯先生是誰。或許,一個作者對于編輯的認可,在內心里總是充滿感激的!這種感激與一般的幫助帶來的感激有所不同,因為這不僅僅是幫助,更是被認可與接受。
然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給“書評周刊”投稿都沒有采用,我悵然許久,仿佛它又將我拒之于門外,不理不睬,讓我覺得好遙遠……只是,我有一股韌性,能夠堅持不懈,一年半之后,我又在“書評周刊”發表文章了。而且在不太長的時間內,我發了五六篇之多,作為一家周刊,編輯竟舍得這樣去栽培一個年輕作者!
關于“書評周刊”上的書評,我覺得是比較純正的書評,既貼近一般讀書人,又注重文化,并適當靠近學術。在當今書評報刊中,堅持這種嚴肅的書評已經不多,許多報紙的書評版都已經大眾化,跟著大眾讀者走,追求時髦、瞄準市場,而不是面向讀書人。在這一惡風影響下,真正的書評已經不多見,主要是集中在一些學術期刊或專業書評雜志中。而《中華讀書報》同樣面臨大眾讀者問題,它也能堅持純正的嚴肅的書評,委實難得!
關于書評,我覺得不屬于一種獨立的文體,更不存在什么“書評學”。它僅是評論的一種,只不過其對象是書而已,好比樂評、影評、球評、時評等,也是評論的一種,因對象不同乃有不同的名稱。如果存在書評學的話,那豈 不也有樂評學、影評學、球評學、時評學么?那天下的學科、學問也真是太多了。各人對一本書的感受不同,看法不同,然后書評的寫法也不同,自然會產生各種不同相貌的書評來,但這些都不能算書評的類型。假如書評存在類型的話,并且出現類型化書評寫作,那只會降低書評寫作的層次,使其減少了獨創性,而增加了可復制性,這樣對書評和圖書的傷害是極大的。書評作為評論的一種,其核心仍然在于獨創性、個人性,包括獨特的視角與感受、新穎的論點與寫法、切實的表達與呈現等,或者以某一點為切入口帶動對一本書的評價。如勉強要我將書評加以分類的話,也只有兩種:一是讀后感,二是專業的學術書評。前者層次較低,一個普通讀者都可以寫下自己的讀后感;后者非常專業,且注重學術。當然在平時所能見到的書評中,也經常有兩相結合的情況,例如“書評周刊”上的許多書評,所以這種分法有時也顯得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