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某,女,22歲。1994年8月因經期勞累、汗出當風而出現發熱惡寒、頭痛等癥。經治療熱退2日,不久又高熱寒顫、胸痛身痛、嘔逆腹瀉、胸腹滿布紅疹,紅色而不鮮,狀如針頭大小,入某醫院治療,時體溫40.5℃,白細胞總數12800每立方毫米,余未見明顯異常.診斷為高熱待查。用復方氨基比韓、膏霉素、激素等治療7天,甚熱不退.擬青蒿鱉甲湯治療14天,熱勢時起時伏,始終不除。前后治療1月余,患者形氣贏,肌膚甲錯,面色晦暗。于9月轉入某醫院對癥治療月余,發熱減退,但停藥后熱增,持續在38℃~40℃,仍伴寒熱,后邀中醫會診,以熱與血結,予少腹逐瘀湯數劑,發熱惡寒依舊。
診治:視其面色晦暗。精神倦怠,形體消瘦,發熱上午38℃,下3至4時隨一陣惡寒出現,熱勢增高至39℃,呈周期性。朝輕暮重,心煩胸悶,口苦唇干,渴不欲飲,小便溲赤,大便數日一行,艱澀量少,飲食尚可,舌質瘦削嫩紅,脈虛細而數,證屬少陽病。治宜和解少陽,疏肝利膽,用蒿芩清膽湯加減。處方:青蒿、板藍根、鮮茅根各20克,黃芩,橘紅,枳實各10g,滑石129,半夏10克,茯苓20克,淡豆豉、甘草各6克,苡米20克,煎湯少量頻服。
上藥5劑,體溫降至38℃,諸癥均減。續進7劑體溫恢復正常。月經來潮,量較多,開始氣味腥臭異常,色黑質粘,后期呈淡紅色,繼用益胃湯調理脾胃而愈,一年后隨訪情況良好。
本病持續高熱2個月之久,證候表現錯綜復雜,纏綿難愈。細問病史,詳察病因,患者始終以寒熱起伏,發作有時為主癥,同時伴有心煩胸悶、口苦、溲赤及熱入血室少陽證表現,其因是素有月經不調,恰值經汛勞累過度,汗出當風,治療失宜,邪郁不解,病史延長,癥狀較重,但平素體健,雖有高熱然無熱入營血之征。曾按感冒、內傷發熱、熱入血室等證治療尚未見效,脈證合參,乃屬少陽病。其病機是病初感冒發熱,三陽之氣抗邪于外,病邪正當解表之勢,由于治不如法,以致表氣閉塞,病邪外不得越于太陽之表,內不能進入陽明之里,留于少陽半表半里,郁而化熱,正邪相爭故寒熱起伏;熱郁少陽不得發泄,肝膽受累,疏泄失職,所以見心煩胸悶、口苦、溲赤,朝輕暮重;平素月經異常,適逢經汛感邪,化熱邪于少陽,樞機不利,氣血調暢失宜,邪熱與血相博,結于血室。正如仲景之謂:“ 經水適來,晝日明了,暮則譫語如鬼狀,此為熱入血室。” 故見月經閉止,夜間喃喃自語。宗先賢之訓,謹守病機,根據邪在半表半里者,惟有和之一法,而投和解表里,清泄少陽、疏肝利膽、宣展少陽樞機的蒿芩清膽湯,共進10余劑而病除,其熱入血室兼證,使內陷之熱能清透外出,機體得到調整,雖未用活血化瘀、涼血之品。而仍獲較好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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