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國人是崇尚含蓄的典范,與現代西人外露張揚的民族個性迥異。這也許是不同地域環境,不同文化傳統和不同審美情趣所使然吧。古代中醫在行醫過程中,會時常隨身攜帶一個職業徽標,以確切地表明自己的職業身份。這種做法比較自然而含蓄,也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獨特的職業意蘊。
古代的中醫,是作為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氛圍中成長的一種自由職業者,他以浪跡江湖,四海為家,流動性大,飄泊不定為主要謀生方式和職業特點。他從內心深處就情出于心地視病家為自己的衣食父母,故而由衷地尊重、關愛病家,以及時有效地解除病家的病痛作為自己義不容辭、責無旁貸的天職。而自己平素的行為卻非常低調,不愿大肆張揚,不肯做過分的宣傳。甚至還生怕自己“乞食人間”的身份遭人白眼與冷遇,并且每當看到富貴人家又不免油然而生相形見拙、自慚形穢的卑微感。正是在這樣的矛盾心境下,懷著無奈的心態,采用一種暗示的方式來準確無誤地表明自己的職業身份,于是中醫行醫之職業徽標就應運而生了。
從中醫發展的歷史過程來看,古代中醫行醫之職業徽標大致有三種:扁鵲針、葫蘆和串鈴。它們與中醫藥都有著深厚的淵源關系。
首先,是作為醫史文物的扁鵲針。它已在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草原地區發現。經我國醫史文物專家的認真細致的考證,一個喜鵲鳥和一根針組合而成的獨特造型,它應該是我國醫人在戰國時期的行醫徽標。而這與名醫秦越人行醫活動的社會歷史時代是相吻合的。
當年秦越人所率領的東方醫療隊,有子陽、子明、子同、子越、子豹、子儀、子容等親炙弟子組成。在這支精干而高效的醫療團隊里,是各有專長的。如有擅長針刺、火灸、湯藥、熱熨、推拿按摩等諸多高手,他們不僅可以各顯神通,而且能夠相互配合。這樣自然就會收到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良好效果。他們緊跟師父秦越人北上西行的足跡,把醫療康復的福音傳遍北國,并且還留下了綜合療法顯神功,起死回生好傳奇的佳話。這些具體醫療事跡可以詳見太史公司馬遷所著的《史記·扁鵲倉公列傳》和《韓詩外傳》、《戰國策》等古籍。
其次,是另外一種中醫行醫之職業徽標——葫蘆。葫蘆,我國先民早就培植,并且有廣泛的應用,主要是食用。早在《詩經》里,葫蘆就被先民吟詠:“七月蟋蟀,八月斷壺”。葫蘆,它既可入藥,亦可做成盛裝東西的器物,還可做舀水用的工具——瓢。也因為其輕便,古代中醫就把它用來裝盛藥物,這就是古代最早的“藥箱”。于是在我國民間才會有那句廣為流傳的諺語:“你葫蘆里究竟裝的是什么藥?”葫蘆,常為古代中醫斜背在背上,也作為中醫行醫的職業徽標出現在世人的視野里。
最后一種中醫行醫的職業徽標是串鈴,它有形有聲,似乎比那扁鵲針、葫蘆更進一步。相傳“藥王”孫思邈行醫時常騎著一頭驢子為人治病。有一次他在替人看病時,系在村邊一棵大樹旁的坐騎驢子為野虎吞噬。但那頭虎也許是很餓,也很貪心,吃得太猛,竟讓一根驢骨卡在了虎口。它吞也吞不進,咽也咽不下,那虎是痛苦不堪又無可奈何,只得蹲伏在“藥王”孫思邈面前,神情里含著請求與歉意。
“藥王”孫思邈看到此情此景,馬上心領神會。于是他大膽決定為虎拔去驢骨,真是藝高膽大,膽識過人。為了免遭老虎咬傷自己的手,孫思邈就用隨身攜帶的串鈴橫卡在虎口中,而自己的手就從串鈴的中空里伸進去,然后抓住驢骨用勁拔出。真乃巧妙輕靈,機智不凡。從此,串鈴就贏得了一個雅號——“虎撐”。那虎也從此改邪歸正,成為“藥王”孫思邈出診行醫時的新的坐騎。串鈴也由此成為中醫行醫的新的職業徽標。唐宋元明清,歷代相繼,從未更改。串鈴的暗示意義,更為普通民眾所熟知。真是:暗示是創造,明說是破壞啊。
古代中醫,是帶著自己的職業徽標活動于民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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