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實行的行省制是現代省級行政區(qū)的開端,經明清兩代不斷完善,逐漸形成現在的格局。元明清時期,行政區(qū)域的劃分基本上以犬牙交錯為原則。元朝的行省幅員十分廣闊,行省長官又握有軍政大權,要防止出現地方割據,在行政區(qū)域的劃分上必須采用犬牙交錯原則,確保任何一個行省都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形勝之區(qū)。但按犬牙交錯原則劃分政區(qū)同樣存在一個很大的弊病,就是各行省無險可守,這是個矛盾。
漢中歸于陜西,巴蜀之險失
典型的像四川沒有漢中,漢中卻歸屬陜西。無論是地理氣候,還是人文風物,漢中都更接近四川盆地,而與關中平原差異較大,似乎更應該劃入四川省。 然而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漢中西安之間有秦嶺,所謂蜀道難就是指的秦嶺。如果將漢中和四川盆地劃入同一省份,一旦四川當權者與北方的中央政權分離而割據或對抗,就可以輕易堵塞蜀道,阻擊來自北方的軍隊。自從秦國將巴蜀納為郡縣以來,除三國蜀漢政權與中原政權分庭抗禮逐鹿天下之外,四川盆地曾多次發(fā)生企圖裂土分疆的叛亂,先后建立過成漢前蜀后蜀等游離于中原王朝之外的割據政權,動輒延續(xù)數十年。將漢中劃入陜西省之后,一旦四川再度發(fā)生叛亂,中央政府平叛軍隊由于已經掌握了漢中,進軍成都平原平叛就會輕易許多。
四川的門戶漢中歸陜西
2. 江左分為兩省,長江之險失
江東,指長江以東地區(qū),古人以東為左,故又稱江左。因長江在自金陵以上至九江一段為南北走向,而以此段江為標準確定東西和左右。比如浙江和江蘇不再以長江為界,而是把江東的一小部分割給了江蘇,這樣如果浙江叛亂,那么就很難一下子占據長江天險了。想必是受到三國時東吳的教訓吧。同樣,江蘇、安徽不僅跨長江南北,而且包括淮河流域;太湖流域卻又分屬江蘇、浙江;河南其實不都在黃河以南,也包含黃河以北部分地區(qū)。
江蘇有部分在長江南
3. 南陽歸于河南,荊襄之險失
同樣,襄陽劃歸湖北而非方言習俗更相近的河南。荊襄九郡北接中原,南臨百越,東極吳會,西通巴蜀,有江漢之險,山川之固。諸葛亮在隆中為劉備規(guī)劃方略使他茅塞頓開,從而把占據地理位置重要的荊、益二州作為立國要策之一。荊州既可以與漢中形成對魏鉗形攻勢;也可以順江而下,直搗東吳。其對于蜀漢政權的生存與發(fā)展至關重要。南陽河洛之間有有伏牛山,而與襄陽之間確實坦途,南陽一失,襄陽是守不住的。
襄陽的門戶南陽歸河南
4. 徐州劃歸江蘇而非山東河南
徐州古稱彭城,是兵家必爭之地,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它東近黃海,西連中原,北倚魯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它像一位巨人,立于一個制高點上,虎視眈眈,可督蘇魯豫皖四省。
由此向東西南北挺進,都如高山流水勢不可擋。有人形象地比喻,徐州是中國東部的“腰眼”,是中國南北的“咽喉”,均屬要害位置,適宜兩軍決戰(zhàn)。朱元璋定南京,轄南直隸,因為徐州太重要所以被劃進南直隸。東晉人認為,“彭城之得失,輒關南北之盛衰。”朱德元帥說:“徐州歷史上就是決戰(zhàn)的古戰(zhàn)場。”古今軍事家的觀點本質上是相同的,即徐州之戰(zhàn),往往是關系到敵我雙方盛衰的決戰(zhàn),而不是無關生死的一般戰(zhàn)役。在解放戰(zhàn)爭中,解放軍共進行了三大戰(zhàn)役,但以徐州為中心的淮海戰(zhàn)役是一次決定性戰(zhàn)役。蔣介石的軍隊失敗之后,兵潰如山倒,從此一蹶不振,最后導致其政權跨臺。
徐州像懸在魯豫皖頭上的一把刀
5、甘肅是條隔離帶
甘肅是西北地區(qū)(不計陜西)唯一漢族人口超百分之九十的省級行政區(qū)。它的長條形也很不合乎常理。它隔離了西藏與蒙古,而藏族、蒙古族都是信仰喇嘛教的,也就是藏傳佛教。清朝曾在寧夏設巡撫,屬陜西布政司,下制衛(wèi)所,寧夏為準省;自1928,寧夏升為省,這時甘肅又起了隔離寧夏和新疆的作用,回族和維吾爾族都是信仰伊斯蘭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