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國慶期間，我在南海一線游歷，途中乘巴拿馬游輪潛入印支半島的越南。速寫幾個印象片段：
1．海上生明月
中秋是在北海過的，云層厚，在銀灘待到深夜，不見月亮露臉。農歷8月16日，從碼頭安檢出關， 蹬上茗花女王號，赴越南。船航行在茫茫大海，黑色的夜幕像大海一樣漫無邊際，深夜我來到甲板上，此時船行公海，清涼的月光始終陪伴著我。月光照在海面上， 留下一道長長的寬寬的銀光閃爍的水影。很安靜，只有浪濤聲；很空曠，只有月光。憑欄凝望月影，任海風吹散我的頭發，想有杯酒，一醉。
2．越南四苗條
越南沒有深水港，上午10時，船到下龍灣離岸十幾海里外，是越南的木游輪來接我們。導游阿勇一口流利的漢語。他說：越南四苗條：國土苗條、馬路苗條、房子苗條、姑娘苗條。
越南是一個狹長的呈S形的小國，面積33萬平方公里，人口7500萬，90%是京族，有61個省，省相當于我們國家的縣，省下面設郡。
越南沒有高速公路。公路很窄，路況不如國內的三級公路。下龍灣市二車道馬路，一邊是山另一邊就是海。一條道走到底。路上跑的大部分是日本轎車，客車和大型貨車都是韓國造， 摩托車也是意大利比亞喬和HONDA。
越南的法律規定居民住宅寬度不能超過3米，所以越南的住房普遍是二三層，又窄又長，黃墻紅瓦。
越南男人喜歡戴著圓邊圓頂的綠帽子，女人喜歡戴口罩。男男女女沒有胖子，都瘦得苗條。
3．越南美女
阿勇教我們一些簡單的口語，“小姐你好”越南語為“guo ai xin zhao”，為好記，大家音譯為“過來洗澡”，對女孩不能稱"小姐",要稱阿妹“GUO AI”，稱“美女”為“XIN AI”，音譯為“鍋蓋 新蓋”。
在國內說起越南人，對他們的外貌評價不高。但是我所見到的，男人的 確不帥，但是女人，我眼中有南國風情味道的。她們鼻翼寬闊、嘴唇豐滿、深邃的雙皮眼，眼神散漫憂郁，皮膚是被亞熱帶的重重陽光漂洗過的似的。日常生活中， 那飄逸的越式旗袍幾乎見不到；她們圓領短杉，腰際開衩，底下穿很肥的褲子，視覺修長：好個纖腰不盈一握的越南美女。
在木船上，年輕女人掌舵游輪，為我們做飯，8菜一湯，又吆喝賣各種 旅游紀念品。趕到游船來兜售生意的水果船和漁產品船，忙前忙后的女人們。男人在哪里？見吆喝女人干活或下棋打牌，或聊天，或發呆。阿勇說，越南女多男少 （戰爭），女人如惠安女支撐著家業養育兒女伺候男人（風俗）。越南女人的傳統、文靜、溫柔、勤勞，堅韌，令人感動。我也為她們抱屈，在越南，男人擁有一妻 和多情人，是稀松平常事。阿勇說，自己有一米飯（妻子）兩個粉干（情人），每個人給他生了一子。
4．摩托王國
進入越南市區，發現被卷入了氣勢洶涌的摩托浪潮。是個騎在摩托車上的國家。那是一種非常快速地流動的節奏，很少警察，幾乎沒有紅綠燈。汽車要謙讓摩托，行人過馬路，更是要鼓起十足勇氣。
河內讓我看到了20年前浙江溫州的影子，橫沖直撞的摩托車，破敗骯臟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路邊小 店鋪。那晚，我們在劇院看22點的水上木偶劇，結束夜深12點了，街道上還是摩托滾滾，那噪音和尾氣污染，弄得頭疼心煩。阿勇說，越南年輕人就喜歡彪車。 似乎在以名牌進口摩托在炫耀財富？
相比城市，我喜歡越南的農村，滿眼綠色，湖水清澈，綠蔭里蘊藏著紅瓦農宅，間或看見有氣派寬大的現代廠房，飄揚著異國的旗幟，是外資企業。不像當年的浙江，發展鄉村企業，煙囪林立，污水橫流，滿目粉塵。
5。親民政府
河內巴亭郡巴亭廣場，其意義相當于中國的天安門廣場，不過規模和設施遠遠比不上天安門廣場。這里有黑灰莊嚴的胡志明主席陵墓。胡志明陵墓二邊有橫幅，經翻譯，一邊是“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萬歲！”“胡志明主席的事業永遠在我們心中！”
從胡志明陵墓沿雄王路往北，右邊是越共中央機關辦公樓，人民大會堂，議會大廈、國防部等中央機 關。而與這些機關大樓比鄰著的街區有幽靜精美，雅致豪華的外交使館區域；也有在幾步之遙的，擁擠不堪，丑陋破衰的居民商住街弄。他們說，也常見中央委員騎 自行車上班，和個體市場商販討價還價的。
沿著廣場向前走，在綠樹掩映之下的中央主席辦公樓也是景點，全樓呈金黃色，標準的法國式建筑，富麗堂皇。只一條繩將游客和辦公樓隔開近百米，并不警衛森嚴，只見一二個軍警在我們附近巡走。
主席府就象一個大花園。園內有商店銷售越南工藝服裝和特產。我在這里買了“京都”煙，說是胡志明身前抽的，還有168牌綠豆糕等，回家與親友同事分享，在越南“中南海”購的禮物。
6．道德楷模
商店的前面，一座越式高腳屋，是胡志明故居，依湖而建，青黛色的二層，像云南的傣族村寨建筑。一樓是敞開式結構，有一個長長的會議桌。二樓兩間，左邊是書房，右邊是臥室，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藤椅，設施簡樸。
導游是一口一個偉大領袖胡主席。說胡主席為越南民族解放獨立終身未娶，說他艱苦樸素，說他熱愛 植樹，說他親民愛民。一路上我注意到學校機關農家的墻上都掛著胡志明像，感覺到，胡志明在越南人心目中，不僅是一個偉大智者和革命家，更多的是出自對胡志 明道德生活的贊賞。在河內街頭，有一“敢死隊”塑像。領袖以身作則為道德典范，人民才有巨大的響應力。
7．海上漓江
下龍灣有海上漓江美譽，獲得世界遺產稱號。木游船行至三山聳立之處，阿勇介紹這三個山峰分別代 表福壽祿。下了船走上山腰進入洞中，一路縈繞下到洞底，見此洞極大，有七八層樓房高，四周奇石怪筍，中間似龍首昂立，手邊的青石上無數道流痕不知記載著幾 萬年的歲月？洞頂有一石，極像觀音打座，栩栩如生，讓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見奇景而像機傻瓜無法拍照，只得飲憾而出。乘船繞過此山，見前方群山相對聳 立，極象長江三峽。船駛入海峽，兩岸青山疊嶂，千奇百怪，競向爭秀，云霧繚繞，這是在海上嗎？忽見一巨石立于海峽前方中間，似一帆船破浪前行。繞過帆船石 眼前豁然開朗。茫茫大海在云霧中無邊無際，煙波浩渺。
8．越人牛氣
在越南軍事博物館，讓我恢復了小時候記憶：戰火中不屈的越南人民。他們很驕傲，說越南和世界上 最強大的國家都交過手了。博物館有抗法戰役的錄象片，有美軍飛機被擊下的殘骸制成的雕塑。在越南中心大街，樹立著兩個開國人物雕象。一個是900年前的李 成祖，他領導越南獨立于中國2000年的統治；另一個就是胡志明，他領導越南獨立于法國的100年殖民。（宋朝以前越南都是中國的郡縣，1885年，清政 府和法國簽訂了《天津條約》，承認法國是越南的保護國，才結束了越南的"藩屬"關系。）
我們住在河內市西湖邊的四星級賓館（傳說王母娘娘梳妝不謹，鏡子掉了，摔成兩快，一快落在中國 杭州為西湖，一塊落到越南河內為西湖）。有同行一早起來游湖，掃興而歸，他說那里有很多殘疾軍人乞討，說是在中越戰爭中傷殘的。他們拿了中國游客給的錢轉 身就罵中國人。給我們開車的司機一路沒說一句話，聽說他先前在軍隊開車，參加了中越戰爭。一路上阿勇談抗美抗法，就是避口不談中越戰爭。在一個傍晚，阿勇 在我們的追問下，說父親參加了抗美戰爭和中越戰爭，九死一生；叔叔參加了柬埔寨戰爭，死了。在許多越南家庭，都有不是戰死的就是傷殘的老兵。他說： “1984年前，我們越南全民皆兵，1989年后全民皆商。”“打仗美國中國都打不贏越南，搞經濟建設越南要拜美國中國為師。”
9．游歷心境
家人問，對越南印象如何？我腦海立即浮現的是，車在二層小樓林立的狹窄街道曲折穿行，人在摩托 洪流里騰挪閃躲 。。。。印象是亂糟糟的景象和臉無表情磨刀霍霍的越人。單位幾乎沒有人愿意訪越，惟我愿意前往。之前，我去過幾個國家，都是發達文明的大 國，后則希望到越南朝鮮走走，好象是走時光隧道，在越南重溫20多年前的溫州；到朝鮮回味30多年前的中國。
在越南，各消費品價格、對外國人翻倍，連上廁所都是越南人500盾，外國人1000盾。還有假 冒郵票紙幣等物品兜售，讓我們心煩意亂。那晚在河內劇院，賣給我們20元一張的戲票，發現只要10元，很氣憤。邊上幾個高大美麗的俄羅斯姑娘也被宰了，經 過交流，她們是莫斯科大學師生，結伴游印支三國。她們對被宰只是聳聳肩宛爾一笑，不象我們氣急敗壞地要討個明白。大概是中國社會的種種不規范的惡劣行為， 使我們的防備心較強，心情不能放松。把物質的東西看得太重，反而喪失了姿態的優雅。
返國途中，離越南漸行漸遠，有殘余的意想：那面無表情的越南人和樂觀悠閑的俄羅斯姑娘，畢竟快樂須臾而至轉瞬即去，享受生命才是至關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