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在河北省的北部相繼發現古代山戎族文化的遺物,考古工作者又于80 年代的中葉,對北京延慶軍都山沿線古代的山戎族遺跡進行考查與墓地的發掘,便發現大量代表山戎族文化特征的青銅器與陶器,這為我們研究該民族的歷史文化提供了可靠的條件。不過,古代在我國的北方地區除了山戎族還有其他民族在燕山南北、軍都山南麓區域內繁衍生息。有些民族因材料的缺乏,在認識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有時會將不同的民族混為一談,分不清彼此。為研究的需要,筆者將山戎與奚及東胡的關系作初步的探討,以求得到史學界同仁指正。
一、山戎與奚族
山戎是我國古代北方的一個少數部族,其歷史悠久。據《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居于北蠻,隨畜牧而轉移。”這說明山戎早在夏代以前就已存在。《史記·五帝本紀》亦載:在舜時期,曾“南撫交北山戎、發、息慎。”另據《逸周書·王會解》記載:“成周之會,天子南面立,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北方臺正東山戎,戎菽。”這一記載告訴我們在西周早期的成周大會上,山戎不僅作為北方重要部族成員參加了大會,而且還向周王朝進獻了本民族特有的產品——戎菽,可見山戎與中原的交往是比較早的。歷史上常以地理位置稱呼其名,山戎在文獻中稱為“北蠻”、“北山戎”,山戎當是居住在我國的北方。這些記載雖簡略,但證明山戎在夏以前與周時皆活動在我國的北方。夏、商時山戎又是怎樣?我認為山戎族在夏商時期并未消失,依然存在,只是中原史書在對其記載時,所使用的名稱不同而已。甲骨文中有“奚奴”之稱,據孫淼先生所著《夏商史稿》一書認為,在商時東北地區有奚族,與商朝進行過往來,并以白馬與牛貢于商,推測商代之奚與后世南北朝及唐代的奚為同一族的延續。另據王玲先生發表的《遼代奚族考》認為,唐、五代、遼時之奚,地處燕山之北與今內蒙古東南部。唐代有東、西奚,西奚曾在今張家口和北京延慶地區,東部奚則地處今河北承德與內蒙古赤峰南部。從目前對河北張家口的龐家堡、懷來縣的甘子堡、宣化縣的小白陽、延慶縣玉皇廟、葫蘆溝、西梁、河北灤平縣苘子溝等地山戎族遺址的發掘,證明他們活動在這個區域當是無疑。不過,我們還不能只從地域的相吻合便下結論。若從生活習俗上看,山戎與奚依然也有許多相似之處。首先是朝日之俗,山戎人有,奚族人也有。山戎人崇拜太陽,這在山戎族的遺跡中顯而易見。在山戎人的墓地,人們會驚奇地發現,不論是河北宣化的小白陽,還是延慶境內的玉皇廟、葫蘆溝與西梁墓地,均是按山坡的走向由高到低,自北而南,且都設在向陽的坡地上。即使灤平苘子溝墓地是設在低山的東側,墓主人的頭皆是向東朝陽。山戎人沒有同性合葬,或男女合葬和多人叢葬在一個墓內的現象,而墓坑的排列卻是一律作東西方向,就連祭牲牲畜的吻部也一律向著東方。奚族人所居屋室,皆坐西朝東,亦崇拜太陽。蘇頌于《牛山道中詩》言:“開門東向雜邊方”①、指的就是奚族。奚族與山戎族崇尚太陽之俗別無二致。其次是制車。山戎很早就會制車,這在發掘的墓地中得到證實。考古工作者在延慶軍都山②、懷來北辛堡③、遼寧凌源縣五道河子④等地均有青銅車馬器出土。而奚族人更是以制車而聞名。據李商隱《為榮陽公賀破幽州奚寇表》中載:“幽州節度使張仲武奏破奚人部落,俘獲物中有奚車五百輛”⑤。一次,唐軍與奚人作戰,所獲奚車多達二百輛。就連契丹君主到中原作戰,所乘的亦是奚車,“契丹之車,皆資于奚”⑥。奚人會制車,由此可見一斑。再有,山戎族的經濟是以游牧為主,兼營其它,奚族亦然。地域相符,習俗相似,其中必有關聯。再加上先人作史時對北方民族認識的粗略與混亂,我認為古山戎,在夏、商時被視為奚,而入周之后又以山戎為名。到北朝、隋唐、遼金時又以“奚”名見載于史冊。由此看來,山戎與奚族息息相關,他們可能是不同時代的同一民族,只因歷史的變遷,名稱隨之變更而已
二、山戎與東胡
東胡亦是生活在我國古代北方的一個少數民族,與山戎族同時出現在歷史文獻的記載中:“東胡黃羆,山戎,菽”,以致于給讀者造成混亂,或將兩者相題并論,認為兩者為一族,或認為山戎是東胡的先民等等,通過考古發掘資料進行驗證,發現他們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兩者是我國古代北方不同時期存在的兩個不同的民族。
(一)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
1、東胡的地理位置
東胡是我國北方的一個古老民族。最早可見《逸周書·王會篇》的記載:“東胡黃羆”。據《史記·匈奴列傳》記載,春秋時期,“燕北有東胡”。在同一書中的《史記·貨殖列傳》中載,戰國時期,燕國“東北邊胡”。東胡之名于《史記·匈奴列傳·索隱》中引用東漢學者服虔的解釋:“在匈奴東,故曰東胡”。這不僅告訴我們為何稱之為東胡,而且還談到了東胡的方位。《逸周書》云:“正北……匈奴、樓煩、月氏…… 東胡”⑧。這里指明了早在周朝時期東胡就活動在我國的正北方或偏東北。此后《山海經·海內西經》記載:“東胡在大澤東,夷人在東胡東(指遼東一帶的東夷)”。郝懿行注疏:“伊尹四方會云天北東胡”。伊尹為商朝初期的一個大臣,受命于商為四方令,當時伊尹就稱商朝的正北方有東胡。而今人孫進已先生的《東北民族源流》一書則認為“大澤”當指今邊賴諾爾湖,其東正當今西拉木倫河流域。從以上材料的記載我們獲悉,東胡在商和西周時期皆在我國的北方,但具體位置語焉不詳,還需靠考古學文化來判斷。目前,一些考古學專家們認為,遼西地區的“夏家店上層文化應屬于東胡文化”⑨,并推斷夏家店上層文化的年代上限時間,“可能早到商、周之際或西周早期前后,下限迄于戰國早中期或戰國中期前后”⑩。另有學者也認為,“早在商初,東胡就存在于我國商王朝的正北方,到西周初年,即約公元前十一世紀時,東胡居住在周王朝的北方正東” 。寧城南山根遺址、赤峰藥王廟、夏家店遺址,以及遼寧建平水泉等古遺址發掘研究結果表明,這些地區夏家店上層文化的上限約可早到西周早中期前后。筆者認為,雖然歷史文獻沒有直接記載東胡起源于何時,考古發掘也沒有發現東胡在商時的遺址,但根據有限的文獻資料分析,我們可以認為東胡族早在商初“就居住在我國商王朝的正北方” ,周代仍游動于這一地區,其具體位置約相當于夏家店上層文化之范圍。夏家店上層文化早期與晚期的范圍又有一定變化,靳楓毅先生認為,其早期遺存一般集中分布在西拉木倫河和老哈河流域,而晚期則在大凌河、小凌河一帶。這就是說,早期偏于西和北,晚期偏于東南,存在一個由西北向東、向南移動的過程,也就是由我國的正北向東北方向移動。這種遷徙也是從游牧區向農業區靠近。具體說,其北界可抵大興安嶺之東南部,即西拉木倫河的上游,今巴林左旗、巴林右旗、阿魯科爾沁旗一帶;其東可抵醫巫閭山;南界約至今山海關以外,青龍以北。西界到七老圖山。根據考古發掘與文獻資料的記載,可以說東胡所處的地理位置是在我國的東北部,應是可信的。
2、山戎的地理位置
山戎的地理位置,以上曾談到“北蠻”,或“北山戎”,這即是山戎在我國的北方大致的地理方位。據《國語·齊語》記載齊桓公“遂北伐山戎,令支、孤竹而南歸”。令支:又稱離支、不令支,其地在今河北灤縣、遷安縣間。孤竹:在今河北省盧龍縣。令支、孤竹兩國,韋昭注釋說:“二國,山戎之與也”。其意令支、孤竹兩國在當時都是親附于山戎的國家。伐山戎之后而南歸,說明山戎是在孤竹、令支的北方。又據《通典》云:“平州(今盧龍)春秋山戎國地”;“營州”(今朝陽一帶)春秋時地屬山戎。這雖說的是春秋時期的山戎,商周時期山戎的位置應該說也不會有多大變化,他們在我國的北方該是沒什么問題的。關于山戎活動的范圍,查閱《史記》、《左傳》、《國語》、《逸周書》等史籍中均有記載,所指區域也主要是在我國北方,但欲求詳細情況,依然要依賴于考古資料。早年日本考古學者江上波夫、水野清一等專門收集、研究過有關綏遠青銅器的資料。在這些資料中,有代表山戎文化的直刃匕首式短劍。解放后,這種文化陸續在八達嶺長城以北的軍都山南麓與燕山的南北地區發現,尤其是近些年,在北京及河北的十多個縣內不斷發現代表山戎文化的青銅器和同類文化的墓葬即含有此類文化因素的遺址。特別是延慶、灤平、平泉、懷來北辛堡、豐寧等地山戎墓葬的發掘,使我們對山戎所處的地理位置有了較為具體的了解。其所處在華北平原的北端,燕山南北的低山丘陵地區。具體來說,山戎所活動的區域是由西南向北而又東南,呈一個扇面形分布在河北省的北端。并主要集中分布在伊遜河的上游,洋河的中游,潮河的下游,以及桑干河支流壺流河與灤河、白河一帶。活動的范圍,西部已到張家口地區的壩下,北部至河北省豐寧縣,東到七老圖山與東胡文化搭界。其南至軍都山南面的延慶西撥子地區。也就是說,歷史上的山戎族位于燕國的北部,晉國、林湖、樓煩等國的東部,東胡的南部偏西。
(二)山戎與東胡最活躍、最強盛時期的不同
1、春秋時期為山戎族最活躍、最強盛的時期
山戎雖在夏商以前就已存在,但他最強盛、最活躍的時期卻在春秋時期。據《史記·匈奴列傳》載:“是后(指周平王東遷)六十有五年,而山戎越燕而伐齊,齊公與戰于齊郊。其后四十有四年,而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齊,齊桓公北伐山戎,山戎走。”從記載可知山戎的越燕伐齊與伐燕的軍事侵略活動都發生在春秋時期,當時山戎敢于出兵對他國侵伐,說明其軍事實力的存在,也是強盛的表現。春秋時期的燕國力量比較薄弱,面對山戎族的突襲卻無力抵擋。在燕桓侯執政時期的公元前697—691年,曾為躲避山戎的侵擾,不得不放棄經營了近三百年的琉璃河燕都,向東南遷移到臨易,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桓侯徙臨易”之事。“臨易”是燕之別都,據文獻和考古資料的驗證,該地在今河北容城西南與雄縣交接處。燕國在桓侯死后,莊公繼位,山戎又進行侵燕的軍事活動,齊桓公為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還” ,使燕國轉危為安,燕國約在公元前659年左右,才將都城再次由臨易遷回薊城。一個國家為躲避他人的侵擾在別都長達二十余載,這樣的事在歷史上也不多見。由此不難看出,春秋時期是山戎勢力最強盛的時期。這一點,考古發掘資料也為我們提供了有力的證據。考古工作者在延慶玉皇廟發掘了280多座山戎墓(該墓地推測時間上限約當春秋初期) ,其中有隨葬品的占90%,并在男性墓中出土各種形式的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70多件,約占墓葬總數的25%。出土的青銅刀,約占墓葬總數的40%。在29%的墓中出土了各種銅帶飾和銅錐及錐筒。出土的各種動物紋銅牌飾和銅泡、銅扣及銅帶鉤占墓葬數的18%。有五分之三的墓主人都戴銅絲耳環或昂貴的金絲耳環。隨葬的青銅生產工具錛、鑿等不僅銅質優良,而且數量也多。尤其是罕見的虎牌飾、璜項飾、金絲串珠、耳環、包金飾品(銅貝),與成套的青銅馬具和成組的青銅容器及兵器在墓中出現,出土器物之多、之精,常使我們感到驚訝。一方面表現出二千多年前山戎人的智慧與創造力,同時也標志著山戎族經濟的強盛,其文化也已發展到一個相當高的水平。至戰國時期,由于冶鐵技術與鐵器的出現,特別是當時燕國的冶鐵技術在中原各國中又較為先進,而掌握鐵制兵器較晚的山戎族,在燕與齊的聯合征伐下,不能與之抗衡,便衰落下去。
2、戰國時期是東胡族最強盛最活躍的時期
東胡族從商到周至西漢初年被匈奴冒頓單于所滅,前后存在了大約1300余年,但戰國時期是其最強盛、最活躍的時期。據《史記·匈奴列傳》記載:“當是之時東胡強”。《晉書·慕容載記》亦載,東胡強盛之時,有“控弦之士二十萬”。雖然,戰國時期的東胡也曾幾度發生強弱的變化,但總的來說是東胡的鼎盛時期。在此期間東胡曾一再南下侵掠威脅燕、趙等南部的國家,有時甚至還占領這些中原國家的土地。東胡的西南與趙國為鄰,雙方經常發生戰爭。
《史記·李牧列傳》載,戰國時期,趙國悼襄王元年(前244年),趙之良將李牧于代(今河北蔚縣一帶)、雁門(今山西寧武一帶)大破殺“匈奴十余萬騎”后,繼續“滅襤,破東胡”。在戰爭中東胡與趙互有勝負。《史記·趙世家·索引》中云:“東胡叛趙,驅略代地人眾以叛,故取之也。”這就是說,東胡在力量不抵時,也曾一度表現附屬于趙,但在力量逐漸強大之后,不僅不肯臣服,而且還鼓動代地的趙民叛趙。“代”地在今河北蔚縣一帶,說明東胡的力量強大后,其勢力又向南擴展了許多。
燕國是東胡的近鄰,東胡對其威脅則更大。戰國時期燕國雖屬“七雄”之一,但在戰國前期還不十分強大,是“七雄”中一個大而弱的國家,燕國因東胡的強大,將一位賢將秦開曾作為“人質”留在東胡。《史記·匈奴列傳》中記有此事,“燕有賢將秦開,為質于胡,胡甚信之。歸而襲破走東胡,東胡卻千余里,??燕亦筑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郡以據胡。”燕北長城筑于燕昭王時期,故而知秦開為昭王時人。這說明,在昭王初年燕國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東胡的侵擾,故而將自己的賢才將領送入東胡為人質,當然,這是一條不得已而為之的舉措,由此可見東胡軍事力量是比較強大的。包括燕筑長城都是用來抗拒東胡的,直至秦始皇統一六國時(前221年),東胡已是一個很強盛的部族了。
從以上諸例我們可知山戎與東胡的強盛時期,前者是在春秋,而后者是在戰國,在時間上他們也有很大的不同。
(三)山戎與東胡不同文化的遺存
1、以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為山戎族文化遺存
在歷史文獻中對山戎的記載多是片言只字,更未有專篇論集,所幸的是近20 年來在北京、河北、遼寧等省市發掘了屬于山戎部族的物質文化遺存,為我們研究探討這一古老民族的歷史文化創造了有利條件。在發掘中我們驚奇的發現,凡是山戎族的墓葬中,都伴隨有各類形式的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出土。如河北平泉縣東南溝、宣化的小白陽、遼寧凌源縣五道河子、延慶等地的山戎墓葬。只在延慶一處墓地就出土了各種形式的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70余件。出土的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幾乎涵蓋了山戎族所活動的區域。他們分布在七老圖山以西的灤河、潮河、白河、洋河、桑干河與媯水河兩岸的華北平原的北端。這些地方正是山戎族頻繁活動與聚集的主要地區,與文獻記載的“燕北有山戎”相符不悖。
2、以曲刃青銅短劍為東胡族文化遺存
在歷史文獻中有關對東胡文化的記載難以找到,可喜的是從上個世紀的50年代起,于遼寧省的西部和中部的寧城南山根、十二臺營子、錦西烏金塘等地發現一批青銅器,其中就有曲刃短劍,尤其是一劍柄的裝飾格外引人注目。劍柄上一對男女為全身裸雕,具有鼻顴角、鼻骨較大、較長,眼球和顴骨突出的特點,這又與出土的人面形銅牌的人物形象一致,這些資料所顯示的是典型的蒙古人種的突出特征,又與夏家店上層文化人骨的鑒定結果完全吻合,李逸友先生經調查研究認為分布在遼西地區的夏家店上層文化的居民,應是歷史上東胡民族及其先民留下的遺物。后又在沈陽鄭家洼子、遼寧寺兒堡等多處發現曲刃青銅短劍。據不完全統計,僅遼西所出土的曲刃青銅短劍則就占整個出土地點的70.6%,沈陽占2.3%,遼東占18.3% 。顯然,遼西地區出土曲刃青銅短劍種類數量占多數,而分布之集中和工藝質量之高,其它地區都不可與之相比。特別是在敖漢山灣子水庫、朝陽黃花溝還發現滑石曲刃劍范,則可進一步證明發現的曲刃青銅短劍可能就在這一地區鑄造。在林西大井還發現古銅礦,該礦井集采礦、選礦、冶煉為一身的聯合作坊遺址,與之同時出土的還有馬首鼓風陶管等先進設施。這為我們在遼西地區早期發現的曲刃青銅短劍尋找到依據及可能。結合僅有的歷史文獻《戰國策·趙策》記載:“東有燕、東胡之境”,及《史記·匈奴列傳》有“燕國賢將秦開??襲破走東胡,東胡卻千余里”又筑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等五郡以據胡的記載,該地區遺留物曲刃短劍應是東胡族的文化遺存。其遺存在山戎文化所分布的東北方向,于七老圖山以東,北到西拉木倫河北岸,東南到醫巫閭山,南部至大凌河的中下游,大致分布在遼寧省的西部和中南部。它與山戎文化是兩種不同的文化。綜上所述,山戎與奚族是不同時期的同一民族,只是名稱有所變更而已。山戎與東胡是生活在我國北方的兩個不同的民族,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活動范圍也不同。山戎在燕國的北部,東胡卻在東北部,直刃匕首式青銅短劍代表山戎族的文化,曲刃青銅短劍代表東胡族的文化,兩者雖然同時出現在歷史文獻中,但兩者是兩個不同的民族,不能混為一談。弄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利于對北方古代民族研究的進行。
內蒙古寧城南山根出土東胡曲刃青銅短劍(西周晚期?春秋早期)
①《四庫全書》第1092冊,216頁,(宋)蘇頌:《蘇魏公文集》卷13。
②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山戎文化考古隊:《北京延慶軍都山東周山戎部落墓地發掘紀略》,《文物》1989年第八期。
③河北省文化局工作隊:《河北懷來北辛堡戰國墓》,《考古》1966年第五期。
④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遼寧凌源縣五道河子戰國墓發掘簡報》,《文物》1989年第二期。
⑤(宋)李昉等編:《文苑英華》第四冊, 卷568, 第2919頁, 中華書局1966年5月版。
⑥沈括:《使遼圖抄》,《永樂大典》卷108777《虜》,第4480頁,中華書局影印本。
⑦這一看法到目前為止還僅僅是個假設或推測,尚待日后發掘出更多的實物證據加以證實。
⑧《四部備要》,《逸周書·王會篇》卷7,65—66頁。
⑨⑩靳楓毅:《夏家店上層文化及其族屬問題》,《考古學報》1987年第二期。
( 作者為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博物館副研究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