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通VIP,暢享免費電子書等14項超值服
首頁
好書
留言交流
下載APP
聯系客服
2011.01.11
http://210.34.4.11/cgi-bin/cgrs.cgi?tmpl=text.htm&SessionID=44DFF8F100&ServerCount=1&dbid=YH1&TitleNo=1&cliRtvNo=6&srvRtvNo=6&From=1&Page=50&Sort=DESCEND&DocTotal=1&DocList=1026&DbTotal=4212#0
<>【數據庫】人大全文2001年文史類專題【文獻號】1026【原文出處】南開學報:哲社版【原刊地名】津【原刊期號】200004【原刊頁號】15~21【分 類 號】K24【分 類 名】明清史【復印期號】200101【標 題】清前期浙西北基層社會精英的晉身途徑與社會流動【 作 者】余新忠【作者簡介】余新忠,南開大學 歷史系,天津 300071【內容提要】在清前期浙西北基層社會精英的晉身途徑中,品德、功名、財富和才干是其中四個最重要的因素,它們都具有一定的自為性。在當時基層社會的實際生活中,等級并非森嚴而不可逾越。社會流動十分頻繁,家族在一段時期內陸位顯赫,并不妨礙其內部成員的社會流動。而且,基本缺乏嚴密組織和充裕族產的家族組織,很難對當時頻繁的社會流動起到大的抑制作用。一個總體上下流動頻繁,等級秩序比較松懈,個人品德、才能、財富等在社會流動中起著重要作用,平民色彩較為濃郁的社會,已在清代開埠前的江南出現。【關 鍵 詞】清前期/浙西北/社會精英/晉身途徑/社會流動【 正 文】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667 (2000)04—0015—07 基層社會精英,是指那些在地方社會居于領導地位或對鄉里社會具有重要影響的人物。對于這一群體,國內學術界較多地稱之為紳士。不過,紳士一般都擁有一定功名或身份,而本文所指除了紳士以外,還包括商人、未進學的讀書人、技藝人等平民中的佼佼者。明清時代,是基層精英日漸壯大,在社會事務中所發揮的作用漸趨重要的時期。但對這一群體在前近代的狀況,還較少專門的論述。有鑒于此,本文選擇浙西北這一社會、經濟和文化相對發達的地區作為研究對象(注:浙西北包括杭州和湖州兩府所轄錢塘、仁和、海寧、富陽、余杭、臨安、于潛、新城、昌化、烏程、歸安、德清、長興、武康、安吉和孝豐等16個州縣。),試圖從區域社會史的角度對清前期基層社會精英的晉身途徑和社會流動作一探討,以期更好地了解當時的社會狀況。 一 基層社會精英無疑都在當地社會具有一定的權威。不過無論其權威來自何處,都需得到鄉民的認可才能最終產生力量。因此在探討精英晉身的途徑之前,有必要先看一看基層社會認可精英的標準。嘉道時期錢塘的汪遠孫因“置言成范,立行可模”,于光緒六年入祀鄉賢祠。在浙江巡撫譚鐘麟等人為其請入鄉賢祠的奏疏中所載有關事跡,為我們提供了時人關于鄉賢的標準。其疏云: 已故內閣中書汪遠孫,浙江錢塘縣人。幼失恃,事父與繼母以孝聞,有弟五人,友愛彌篤。敬宗收族,嘗創修支譜。族姻之貧無依者,按月周給,存活甚眾?;榧迒试嶂?,悉傾助之。并設家塾于芝松里,延名師以教族中之孤不能自立者。持躬泊然,而赴義若渴,于古名臣先儒之祠墓,遇有@①剝者,必請于大吏以時修葺,凡養老、育嬰、清節、義學諸善舉,靡不捐資以助。嘗排日讀《十三經注疏》,每有心得,輯為考異。[1](卷五《志乘·鄉賢》) 在錢塘縣的申請冊中,還提到他是嘉慶丙子科舉人,做過短期的內閣中書,道光十三年卒于家。他“生承平之世,心存君國”,“易簀之前,諄諄以忠孝廉節為諸弟勖”。而且匯采地方文獻,“用力尤勤”[1](卷五《志乘·鄉賢》)。從這些記載可以看出, 汪遠孫被視為理想的精英而入祀鄉賢,是因為他符合下列標準:1.忠君報國,事親孝友;2.關心地方社會事務;3.致力于敬親收族之事業;4.刻苦攻讀、學識淹博;5.有一定的身份。 能入祀鄉賢的,無疑稱得上是高級精英。不過真正能同時具備以上條件并獲入祀鄉賢者為數很少。相對而言,鄉飲賓介,雖然也一般被視為地方精英,但要求的標準要低得多。同治《安吉縣志》較為詳細地記載了清前期74名鄉飲賓介被舉薦的理由,大體可反映出成為中下層精英的標準。概而言之,主要可分成以下幾項:A.節儉淳樸;B.仁慈篤誠;C.耆年碩德;D.樂善好義;E.藝精才高;F.孝友治家。在以上各項標準中,A和B分別從生活方式和品性的角度顯示出道德的意義;C 表明了在傳統社會中年齡的重要性,當然年齡只有在與道德相結合后才對晉身精英產生意義;D 則意味著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地方社會事務熱心的重要性;E與F則分別指出了才干與關心宗族事務的意義。在74人中,除17人不詳外,其余的都具備其中一項或兩項標準。這些標準被提及的人次依次為17、19、16、16、4、5,所占比例分別為22%、25%、21%、21%、5%和7%[2 ](卷一○《鄉飲》)。這顯然表明,道德因素在舉薦鄉飲賓介標準中處于絕對重要的地位,同時熱心地方事務與年齡也具有相當的重要性。而純粹的才干和關心族務則相對次要。 由此可見,一個人想要成為精英,首先必須向世人證明自己品德高尚,其次還需要有參與地方社會事務的興趣和熱情。這也是晉身精英最為基本的要求。具備這兩個條件后,就有可能被視為基層社會精英了。比如:“祝@②……居鄉里,是非侃侃,識與不識皆憚之。”[3 ](卷二九《人物志·文苑》)不過僅具備道德標準,如果不進一步落實到具體行動,則很難被世人所認可。而對地方社會事務的熱情,若沒有具體行動就更無從表現了。因此多數情況還需具備其它條件中一項或多項。其中,有的因出身名門而受人尊敬,比如海寧的楊中宏,“家門鼎盛,獨不慕榮利,守身事親……疏食素衣,終身如一日”[3 ](卷三○《人物志·孝友》)。有的因自身地位崇高而望重鄉里,比如錢塘探花梁詩正,“(乾?。┦吣辏惽槠蝠B,家居兩年,與沈德潛合修《西湖志》”[4](卷一四五《文苑》)。有的因文高藝精、才略出眾、 任有力等而躋身精英。比如: 羅志倫……邑庠生……弱冠即為一黌之雋。薄游江右,覽匡廬彭蠡之勝,其文益疏宕有奇氣。歸而問字者,屨趾相錯。邑令孫毓珩欽其才,往來莫逆。[5](卷一五《人物傳》) (嚴)汝玉有干濟才,論事決疑,條晰如指掌,當道爭迎之,然有不可,即拂衣去。[6](卷二六《人物·孝友傳》) 又如烏程的閔廷玉,“有聲庠序,間性和易而任俠好武,得達摩易筋經秘奧,有壯夫數十人困之,麾之以肱,輒左右避易,嬉笑慰問無矜色。無賢愚咸樂與之游”,后兩次為民除害,備受鄉民尊崇,晚年“眾醵金為壽,亦不受,乃迎歸其村,禮事終老”[7](卷一七《人物》)。也有的依靠雄厚的財力而名聞鄉里,比如: 蔡狀猷……性慷爽好施……先世遺田三四頃,壯猷鬻產得錢十數萬,別@③一室,而置一素冊于案,凡賓朋有緩急者,俾自取之,而書其數于冊。皆所欲而去。[8](卷八《人物·武功》) 當然這種情況并不多見,多數的情況下,財物都用于地方公共事業的興辦。比如安吉郎志后,“慷慨好施,樂善不倦”。州建育嬰堂、修路、建三善會、南門渡、書院和周給貧者,無不周恤備至。“早年家甚饒裕,不下二萬金,至晚年施舍一空,家徒四壁。”終為當地最具名望的精英之一[2](卷一二《人物·義行》)。 以上所舉都是較為典型的例子,通常情況下,一個精英可能不止僅具備其中的一個條件。在一定意義上,基層社會的社會分層主要是由財富決定的。在以上的標準中,無論是熱心地方事務,還是關心族務都需要以一定的財力作保證,而且擁有財富也為證明自己的品德高尚提供了良好的物質基礎和表現手段。讀書識字,獲取功名,也無不需要一定的財富。因此可以說,財富是晉身精英一個具有一定隱蔽性的十分重要的條件。此外,一個人如果能具備年齒較高這一標準,則將在同等條件下比其他人更易成為精英,已為精英者亦會因此更受尊重。這從前面有關標準的陳述中可以得到說明,同時宗族推舉族長和民間機構公推董事時,一般都要求齒德相望,也可進一步證實這一點。 以上我們立足于標準探討了晉身精英的途徑。如果從精英權威所自的方向看,其又可以分成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兩種類型。在前一種情況下,威權主要來自上層,精英較多地借助出身、功名和政權等資源而使其得到鄉里社會的認同。后者指的是權威直接來自民間的情況。一般而言,前一類途徑,紳士較多地實踐,后一種途徑,主要為平民利用。那些出自豪門或身居(或曾經身居)要津的鄉紳,只要稍稍顧及桑梓,就可能得到鄉里社會的推崇。比如海寧官至吏都侍郎的俞兆岳,“擢吏部時,便道旋里,海寧方大筑海塘,分司者壞民田,取土派夫,擾及七縣。兆岳言于總理閣部嵇曾筠,弊立除”,“士論賢之”[3 ](卷二八《人物志·名宦》)。也有些人,自身地位雖不高,但由于品德高尚、醫術精明、才高學博等原因,而受到地方官或別的大員的賞識,以致在地方影響驟增。比如海寧的鐘大源,就因受阮元和秦侍郎的敬重而使“官于海昌(海寧的古稱——引者)者、遠近好事之士爭致銀米以訂交”[3](卷二九《人物志·儒林》)。又如清初仁和名醫吳嗣昌, 在“總督趙廷臣遘危疾”時,“獨排眾議,投以冰水,立愈。遂名重一時”[4](卷一五○《藝術》)。后一種情況的人多無所依傍, 較多的是依靠個人的品行、才略和財富等通過為基層社會做實事或為民請命等來博取鄉民的擁戴。比如,康熙中,富陽細民孫宏儒見該縣南觀山義渡北沙地被邑巨紳邵某侵吞出售,“乃糾集耆民徐達生等百數十人”,跪請邵紳,邵不納,“聯名控縣,不理。乃環訴上憲,恰知杭州府石某與邵某為同歲”,呈控不成,反遭懲處。后有廉吏蒞臨,宏儒等再訴,終得直,“以宏儒為義渡長”[9](卷一九《人物中》)。 海寧的張子相,自幼喜分人憂,“及長,膂力絕人,能挾巨石超登社廟脊。喜雪不平,抑強扶弱,勢豪憚之。遠近欽其名,呼為小桓侯”。后為均丁糧之事請諸上憲,因侵犯富人利益而下獄,鄉民大嘩,“欲犯獄出之”,為其所止。后釋出,仍赴憲呈控,終有正果,鄉民德之。其卒時,“不訃,而吊者千余家”[3](卷四○《雜志·軼事》)。歸安的陸名揚, “初業農,已乃稍預其村中事,有廟圯斂錢新之,既成,出所贏買田為常住供,皆嘆其公。有小爭訟又為之排解,無弗服。久之,大事亦爭訟于其門”[10](卷四九《雜議》)。當然這兩種途徑很多時候可能互相交融,只是各有側重而已。 綜上所述,我們看到,品德、功名、財富和才干是清前期浙西北基層社會精英晉身所需借助的四個最重要的條件。它們都包含有自為因素,無不需要一定的個人努力。只要努力,并假以機會,即使是普通的平民也不難成為精英中的一員。由此可見,在當時基層社會的實際生活中,等級并非森嚴而不可逾越。 二 “個人或群體在社會結構中,從社會地位不同的一種位置移向另一種位置的現象,被大多數社會學者稱為‘社會流動’。”[11 ]( p.171)社會流動是個人改變社會地位的社會性行為, 是社會結構自我調節的機制之一。從不同的角度可將它劃分成不同的類型,比如結構性流動和非結構性流動、水平流動和垂直流動等[11](p.173~182)。本文所探討的社會精英流動僅是其中的垂直流動。 關于中國歷史上的社會流動,何炳棣早年開拓性的研究,為我們提供了一幅明清時期上層社會內部流動十分頻繁的圖景,并強調了科舉成功對提高個人及其家族地位的重要性[12]。對此,貝蒂通過對桐城一地的研究提出了挑戰。他認為,在基層社會,至少在桐城,精英階層的上下流動遠沒有何炳棣揭示的那樣頻繁。他通過對桐城一些著名家族的歷史的考察和對當地宗族組織的分析,向我們說明了一定量土地和完善的宗族組織對確定個人和家族在地方社會中地位的重要性[13]。雖然他們關注的對象不同,何炳棣關注的是上層社會而貝蒂關注的是為基層社會,但是否上層社會和基層社會的流動存在著如此大的差異呢?如果不是,那么又是什么因素導致他們得出如此懸殊的結論?我們希望從對浙西北基層社會精英的垂直流動的探討中找到一些答案。 如果僅僅依據地方志的人物傳記資料,我們發現,何炳棣所揭示的流動頻繁的圖景不僅在基層社會同樣存在,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得益于何炳棣研究的啟發,我們制成了表1。 由于本文中的精英包括平民和紳士兩大類,故予以分別統計。在統計中,我們根據實際情況對何氏的分類作了相應的調整,將紳士精英和平民精英各分四類:紳士精英的 A類出身于三代之內沒有出現過精英的家庭,B 類出身于三代之內僅出過平民精英的家庭,C類出身于三代之內出過下層紳士的家庭,D類出身于三代之內出過中上層紳士的家庭。平民精英也據此作相應的劃分,分作A’、B’、C’、D’類。 表1 清前期浙西北基層社會精英垂直流動情況表
類別 人數 比例 類別 人數 比例 類別 人數 比例 A 461 59% A' 262 68% AA' 723 62% B 97 13% B' 60 16% BB' 157 14% C 104 13% CC' 39 10% C' 143 12% D 113 15% D' 23 6% DD' 136 12% 合計 775 100% 合計 384 100% 合計 1159 100%
姓氏 沈 姚 潘 吳 溫 時期 人 比 人 比 人 比 人 比 人 比 數 例 數 例 數 例 數 例 數 例 順康 7 4% 18 10% 14 8% 8 4% 4 2% 雍乾 12 13% 3 3% 3 3% 5 5% 4 4% 嘉道 7 8% 0 0% 2 2% 5 5% 5 5% 合計 26 7% 21 6% 19 5% 18 5% 13 3% 姓氏 董 凌 張 其它 時期 人 比 人 比 人 比 人 比 數 例 數 例 數 例 數 例 順康 13 7% 9 5% 4 2% 105 58% 雍乾 8 8% 1 1% 7 7% 55 56% 嘉道 0 0% 7 8% 5 5% 64 67% 合計 21 6% 17 5% 16 4% 224 59%
微信登錄中...請勿關閉此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