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回報弟弟對我的幫扶之恩,我給回老家借讀的侄女陪讀。沒曾想,我陪出了禍端。本文為作者采訪所得,以第一人稱寫成。
1
我叫鄭瑩,70后,出生于皖南山區的一個偏僻小山村。我10歲那年,媽媽因病去世,爸爸含辛茹苦地將我和弟弟撫養長大。弟弟叫鄭春雷,比我小兩歲。
弟弟高中畢業后到北京打工,因為敢闖敢拼,他在北京開了家裝飾公司,生意還不錯。
我和老公一直在鎮上工廠上班,工資微薄,生活常常捉襟見肘。混得不錯的弟弟向我伸出援手,以每個月8000元的工資,聘請老公去北京幫他管理裝修的工地。因此,我和老公對弟弟非常感激。
我的大兒子考上大學后,我家情況漸漸好轉。弟弟卻遇到了一個難題,侄女萱萱從小在北京讀書,但因沒有北京戶口,只能回到家鄉參加中考和高考。他和弟媳走不開,左思右想,打電話向我求助,想讓我去為萱萱陪讀。
到時,我們可以住他們買在縣城的房子里,每個月還給我3000元的工資。弟弟幫了我那么多,錢不錢的,我倒不在乎。只是照顧侄女,責任太大。
在我猶豫時,老公打電話勸我:“我們家這些年多虧了春雷,現在他有難處,咱們理應幫一把。而且把萱萱交給誰,大家都不放心……”老公的話有道理,我答應了弟弟的請求。
弟弟、弟媳將萱萱送回縣城后,我將住在老家的爸爸也接過來一起生活。在弟弟的安排下,萱萱插班進入實驗中學上初三,我的小兒子小寶也轉學進入附近的一所重點小學就讀。
爸爸主動承擔了接送小寶的責任,讓我專心照顧萱萱。安排好一切后,弟弟弟媳要回北京了。在他們臨走時,萱萱坐在那里默默流淚,不肯道別。
我勸她,她哭著說:“大姑,你能不能幫我勸勸我爸媽,別把我扔在這啊!”這孩子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突然被送回老家,也怪可憐的。
我只得安慰她:“你爸媽也是沒辦法,放心,跟著大姑,大姑會好好照顧你的。”沒想到,萱萱直接白了我一眼,賭氣把房門關上,開始摔東西。
弟媳隔著門安慰半天,里面沒有動靜后,她嘆了口氣,對我說:“姐,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脾氣大,你多擔待點。現在突然離開我們,可能一時間沒辦法接受,你就把她當成自家閨女,多上點心……”
話沒說完,弟媳的眼眶紅了。隨后,她不由分說地將2萬塊錢塞到我手里,說:“這是你下半年的工資,萱萱就交給你了!”
我不肯要錢,推來推去,最終他們還是把錢留了下來。拿著這沓錢,我覺得肩頭的擔子更重了。
2
我雖然是萱萱的姑姑,但從她出生到現在,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拿捏不準這孩子的脾性。
想到她離開了原本熟悉的環境,一切從頭開始,肯定需要一個適應過程。所以,我每天對萱萱殷勤備至,噓寒問暖,飯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來做。
做為代理家長,我也每天積極和學校的老師互動,及時了解萱萱的動態。可不管我對她如何熱情,萱萱總是淡漠的樣子。
一次,我無意中聽到她和北京的同學打電話說:“太痛苦了,這里不僅作業多,而且沒有一個能把普通話說標準的老師,英語發音更是奇葩。我好想回北京啊……”
也不知道對方和她說了什么,她突然憤怒地說:“早知道如此,他們當初就不該把我帶到北京,現在又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破地方……”
正在這時,兒子跑過來叫我,我來不及轉身,萱萱看見了我,放下電話,氣鼓鼓地盯著我:“你為什么偷聽我打電話?”
“我……”我一時慌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砰”地關上門。考慮到她是小孩子脾性,我沒有計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
初三的第一次月考,萱萱考得很不理想,把自己關在房間。聽她媽媽說,她在北京的學習成績一直還不錯。
我扒在門口聽到她“嚶嚶”的哭聲,隔著房門好心安慰她:“萱萱,咱們別哭。這是你在新學校的第一次考試,即使考得差點也可以理解,慢慢來,以后你會考好的。”
門突然開了,萱萱帶著哭腔,一臉惡氣地說:“你又在偷聽?!說這些沒有油鹽的雞湯有用嗎?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考好?走開,不要煩我!”
這是十四歲侄女教訓我的話?我愕然,但此時我又不能發脾氣,只得訕訕離開。
兩天后,我去參加家長會。班主任說萱萱很聰明,但學習態度傲慢,經常在課上懟老師,對同學們也是愛搭不理。
班主任還憂心忡忡地說:“我們也體諒萱萱從北京回到小地方覺得委屈或怎么著,但再怎么著,她得在這里參加中考啊。這樣下去不行,你們要多加鼓勵和引導,讓她盡快適應。”
當天晚上吃飯時,我避重就輕地和萱萱聊起學校的事,讓她多聽老師的話,和同學搞好關系。沒想到,她把筷子一摔,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教訓我!”爸爸看不過眼,想說她兩句,被我制止了。
飯后沒多久,弟媳要和萱萱視頻,想了解她的成績,萱萱不接聽。弟媳只好撥通了我的手機,等我把手機交給萱萱時,她一把甩給我。
我趕緊安慰弟媳,讓她不要著急,待我問過后再跟他們匯報。哪知我剛要發問,萱萱就大吼:“我討厭他們,以后別讓他們給我打電話!就知道賺錢,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說完,她哇哇大哭。
萱萱的樣子讓我很心疼,我想過去抱抱她,可因為之前被她懟過,我又怕自討沒趣,只好干著急。
事后,我把萱萱情緒波動很大的情況告訴了弟弟和弟媳,讓他們想想辦法,或者回來陪陪萱萱。可弟弟說沒時間,公司走不開。弟媳也說,孩子剛開始都會這樣,適應就好了,還讓我對她嚴厲點,別慣壞了。
3
轉眼,一學期過了大半,萱萱的成績卻一直沒見起色。班主任每天在家長群里提醒家長,督促孩子們好好復習。
一次,我復制了別的家長們的回復:“收到,一定督促,謝謝班主任關心。”哪知萱萱看到后,用很瞧不起我的語氣說道:“你真是會奉承老師,再說你又不是我家長,憑什么督促我?!”
我已領教這個毒舌侄女的脾氣,知道多說只會適得其反,便解釋:“我這是禮貌呢……”話還沒說完,她手一揮,讓我走開。
弟弟得知這件事后,在電話里嚴厲批評了她。掛斷電話后,萱萱朝我吼:“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竟然背后告狀。我看你就是個漢奸!”
“好好,我是漢奸。”我又好氣又好笑。爸爸看不下去了,說:“萱萱,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呢?大姑是你長輩,是你爸媽請來照顧你的,你怎么能說她是漢奸?”
不想,爸爸的話徹底激怒了萱萱,她沖著爸爸大叫道:“你別以為我會感激她,要不是她答應這事,我爸爸媽媽不會把我丟在這里!要感激也是我爸爸,更何況她又不是白干!”
這孩子越來越過分,我當即呵斥她不能這樣和爺爺說話,她卻不屑地“切”了一聲,翻著白眼說:“少來教訓我,你雖然說是我大姑,可實際上就是我爸出錢雇的保姆。”說罷,她躲進了自己房間,再不出來。
那一刻,我就像個傻子,呆呆站在原地,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下。目睹這一切,爸爸嘆著氣勸我,讓我別跟小孩子計較。
盡管當時的我恨不得立馬帶著小寶就回家,但一想到弟弟的囑托,加上我也拿了他的錢,也只能用爸爸的話來勸自己。
誰知,我的退讓更加助長了萱萱的氣焰。萱萱開始各種嫌棄我,說我做的飯不好吃,說我穿著土氣,不讓我騎電動車接送她。
我以為她賭氣說著玩,哪知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等在她學校門口時,她出校門后,卻裝作沒看見,直接過了馬路,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見此情景,我一路氣得渾身發抖。之后,萱萱也不聽爸爸和我的勸說,堅持每天坐出租車上下學,多花一二十塊錢。
我勸她:“你爸媽掙錢也辛苦,有大姑接送你,你還坐出租車,這不是白白浪費錢嗎?”她白了我一眼:“反正我爸媽會賺錢,你干好你自己的活就行了,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我識趣地不再說話。有時候真是委屈啊,我忍不住給在北京的老公打電話,他也只能勸我暫時先忍忍。
4
因為成績不理想,那年中考,萱萱最終只考上一所普通高中,弟弟不甘心讓女兒讀普通中學,最后決定花錢讓她進我們那的一所重點高中的國際班。
讀了這種班,萱萱可以不參加國內高考,將來有可能直接去國外讀大學。我委婉地向弟弟提出,這樣的學校,北京也有,萱萱還能回到他們身邊。
弟弟卻說:“姐,你是不知道在北京讀這種國際班的費用有多高,一年近20萬。現在市場行情不好,我們也不知道在北京能做多久。老家的高中費用低,而且教學質量也不差……”
我體諒弟弟的難處,可萱萱現在正處青春叛逆期,一直與我作對,我一個當姑姑的,打不得罵不得,我壓根對付不住啊。萬一將來出了啥事,還不得是我的責任?
見我一直推脫,弟弟有些不悅地說:“姐,能出啥事啊,萱萱是有些情緒,但你看她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孩子漸漸大了,肯定會越來越懂事……”說著說著,弟弟突然說:“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給的錢少了啊?”
“你這說的哪里話啊!”無奈之下,我只得表示,只要他們放心,我就繼續照顧萱萱。
讓我沒想到的是,上高中后不久,萱萱迷上了一款手機游戲。一次,她上課玩手機被班主任當場沒收了手機,并被罰站。
不料,班主任剛轉身離開教室,她就坐下了。在窗外看到這一幕后,班主任氣得將她叫到辦公室站了一節課。
隨后,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要我一定管好萱萱,還說已警告全班同學,再有誰上課玩手機,就砸了手機,不管新舊。我答應了班主任,并要求弟媳不要再給萱萱買新手機,有事就打我電話。
誰知半個月后,班主任突然讓我去學校。原來,萱萱竟將班主任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又在自習課上玩手機,還嚴重影響了其他同學。
為了以儆效尤,萱萱的手機被班主任當場砸壞,而這部手機是萱萱剛買沒幾天的,因為她有自己的零花錢和銀行卡,我壓根控制不了。
當晚,我很認真也很嚴肅地與萱萱談心,要她放下手機,好好學習。誰知,她竟然惡狠狠地說老師已經批評過她了,我又來火上澆油,還沖著我大喊:“整天就知道叨叨叨,你煩不煩?”
我也生氣地說:“你爸媽讓我陪讀,就是要我來管你的!”“我不要你管,你給我滾出我們家!”萱萱瘋了一般地說出這句話。
我也怒了,更不想再受這窩囊氣,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弟弟媳婦,希望他們能回來陪讀,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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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第一時間趕回來后,嚴厲地訓了萱萱一通,當著她的面讓我好好管她,還警告她再不好好學習,高中畢業后就讓她出去打工。弟媳則給小寶買了衣服、鞋子和一堆零食,說了很多客套話。
最后,弟弟還打起了親情牌:“姐,咱媽走得早,如今爸爸也老了,我們就互相幫襯吧。”弟媳也在一旁幫腔:“姐,我知道萱萱不好帶,辛苦你了,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工資我們再給你加,姐夫的工資也加。”
在弟弟弟媳的強力安撫之下,我才消氣。在萱萱當面保證“一定好好聽大姑的話”之后,我這才答應弟弟,會帶萱萱到她出國上大學為止。
誰料,弟弟弟媳回北京后,因為怨恨我“告狀”,萱萱對我的不滿再度升級,不但公然打游戲,還帶著小寶一起玩。我和爸爸怎么勸說,她都滿不在乎。
周末的一天,我們準備吃飯,爸爸叫萱萱吃飯,她磨蹭半天就是不從房間出來。
想起弟弟讓我好好管萱萱,我很生氣地沖到她房間,發現她正在玩手機游戲。
萱萱手上到底有多少錢,弟弟弟媳為何總是這樣放任?我真是快被氣死了,立刻讓她把手機交給我保管,她看都不看我。
我覺得如果一味地向萱萱示好和妥協,她只會越來越囂張,更加看不起我。
于是,我厲聲說:“你別以為大姑對你一再忍讓是怕你,我告訴你,你爸是給錢讓我照顧你,那又怎樣?我是你大姑,我現在是你的代理家長,就有責任管教你!”
萱萱激動地犟嘴:“整天就知道管我,你煩不煩?”“不煩,這是我的責任。”我呵斥道。
16歲的萱萱不屑地說:“別說得那么好聽,什么責任不責任,還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嗎?不給你錢,你會來我們家當保姆嗎?”
萱萱的話像一把刀刺傷了我,我情緒激動地沖過去,作勢要搶她的手機。萱萱緊緊抓著手機,向后退讓。
我吼道:“我告訴你, 不管你怎么說,這個手機,大姑今天收定了。”對峙中,我們全都面紅耳赤,誰也不服軟。
到后來,萱萱僵持不過我,竟然瞪著滿是淚水的大眼睛,對我說:“你今天要是敢搶我的手機,我就死給你看!”
我驚呆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開口閉口用死來威脅人!我更加生氣了,大喊:“來,死給我看,難道我帶你還帶出仇來了嗎?”說著,我進一步上前想奪過手機。
這時,爸爸來到房間,勸我算了。我氣不打一處來:“算了?你們總說她小,您聽聽她說的話,哪里像個十幾歲孩子說的?我們再這么嬌慣下去,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見我步步緊逼,萱萱一下跑到窗戶邊上,再次威脅我:“你要是再上前,我就跳下去,讓我爸我媽找你算賬,讓你一輩子良心不安。”
我以為她就是耍性子,且如果我退了,她的威脅奏效了,今后這孩子會更加難以管教。于是,我不管不顧地往前走了兩步,想再和她理論。
沒料到,她一下爬到了窗戶上,二話不說就縱身一躍,從四樓跳了下去。我驚呆了,哭喊著朝樓下奔過去,雙腿發軟,差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連滾帶爬地來到萱萱身邊,哭喊著她的名字,大聲呼叫“救命”。不遠處的鄰居聽見了,趕緊跑來支援。
好在萱萱還有呼吸,嘴里卻仍在痛苦的呻吟。救護車來后,將她送進醫院,我跟了過去,在路上也聯系了弟弟和弟媳。
萱萱隨后被送進搶救室,爸爸則在手術室外唉聲嘆氣,我一邊流淚,一邊祈求萱萱沒事。經過搶救,萱萱的生命暫無大礙。
6
當天晚上,弟弟、弟媳趕了回來。得知萱萱的情況后,弟媳抱著萱萱大哭,弟弟也心疼得直掉淚。我在一旁不停地道歉,說自己沒照顧好萱萱。
弟弟、弟媳雖然有些不快,但礙于情面都沒有責怪我。醫生說幸虧樓層不高,而且下面有草坪,萱萱內臟沒有出血,但是第三、四脊柱受損,兩個腳后跟和胳膊都骨折了,后期能否站立,還要看恢復情況。
離開醫生辦公室,弟媳悲憤交加地質問我:“為什么會這樣?她前天和我們視頻都還好好的,怎么會搞成這樣?”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爸爸代我講述了事情的原委后,弟媳哭著說:“你說你當時逼她干什么?她愿意玩手機就讓她玩,非要搞成現在這樣……”
那一刻,我心里覺得委屈,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萱萱,我無力辯駁。
弟弟和弟媳放下北京的生意,輪流守在萱萱身邊。見他們回來了,我也不好再住他們家,但為了方便小寶上學,我就在附近租了一間房,同時也可分擔一下照顧萱萱的任務,求得弟弟和弟媳的原諒。
一個星期后,萱萱進一步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告知我們,萱萱的脊髓神經受損,雖然雙下肢可以伸直,但因為肌力不夠,有可能下半輩子無法站立。
全家人都崩潰了。弟媳更是情緒失控,憤怒地說:“我們給你工資,處處照顧你一家,沒想到你卻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賠我健康的女兒!”
她邊說邊沖上來,用手撕扯我的前襟。弟弟制止了她,我想對弟弟說點什么,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拉著弟媳走了。
那一刻,我的心痛得擰成一團。萱萱是我娘家唯一的侄女,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怎么可能會害她?
這時,老公也從北京回來了,安慰我說:“孩子遭難了,當父母的肯定不好受。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沒辦法,他們的氣得有地方出。”
我靠在老公肩頭失聲痛哭。稍稍冷靜后,征得老公的同意,我把我這兩年的工資全部取了出來,充到萱萱的醫療卡上。
回去后,我買了棒子骨,燉好骨頭湯,請爸爸打電話給弟弟,將湯拿去給萱萱喝。弟媳鐵青著臉,來到我這邊。爸爸見狀,替我辯解:“孩子搞成這樣,你姐也不是故意的啊!”
沒等他說完,弟媳就沖著爸爸大聲嚷道:“爸,你孫女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將來她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輩子!你還有心思護著你自己的女兒?難道你女兒是人,我女兒就活該受罪?”
“我誰也不護,我說的是真實情況!”爸爸氣得老淚縱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弟媳卻無法消氣,仍然對著爸爸大吼大叫。為了和侄女好好相處,我天天如履薄冰,卻換來這樣的結果,還連累爸爸受氣。
我再也忍不住了,激動地回應弟媳:“你不要怪爸爸,我當初多次提出萱萱這孩子不好帶,我希望你們回來親自照顧,可你們把女兒推給我,現在出事了就全怪我嗎?”
“當然要怪你,不怪你怪誰?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拿我的工資,卻把我女兒變成這樣?你半夜能睡得著嗎?”弟媳的話句句如刀,刺向我。
我和弟媳鬧翻后,老公也沒臉再在弟弟的公司干。提出離職后,弟弟也沒挽留。
一個月后,弟弟準備帶萱萱去北京治療。我想去看看萱萱,卻遭到弟媳的拒絕。弟媳說:“你最好不要去,萱萱根本就不想見到你。”我只得作罷。
這時,弟媳又開口說:“醫生說萱萱的后期康復治療需要大筆費用,本來按照我的意思,這些費用都得你們來出。可春雷念及姐弟情,不想和你們撕破臉。這樣,你考慮一下,給萱萱一筆治療費吧!否則,咱們法庭上見!”
我驚訝地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苦心給侄女陪讀,竟然陪出了這樣的局面!現在,弟媳不時找我討要治療費,我真是有苦難言,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在此,我請求讀者朋友們,能給我支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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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小方 家庭主婦
編輯 | 菜花 男友力Max的菜花
萱萱的父母以為用錢就可以將女兒的撫養重任交出去,殊不知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因為環境的變動,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關愛。原本的姐弟相扶之恩,硬是變成了姐弟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