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兼具，意韻悠長
——論中國山水畫的意境美
［摘要］：本文通過意境、神韻、結構以及詩般的畫描繪了中國山水畫的藝術古典美學原理。其中，也通過與西方繪畫的比較，重點表現出中國山水畫的獨具特色的描繪筆法，突出了中國山水畫在層次表現、色彩著墨方面突現它的真善美和諧與柔美的藝術，在表現山水畫的形神方面著重彩筆墨，來顯現出中國山水畫的意韻美。
［關鍵詞］：形神兼具、意境、神韻、和諧美
一、中國山水畫的“意境”之說及其發展
意境之說，源于所謂意境，是指在主觀思想感情和客觀景物環境交融而相互轉化、升華的意蘊式形象中呈現出的情景交融、虛實統一，能夠蘊含和昭示深刻的人生哲理及宇宙意義的至高境界?！耙狻笔钱嫾仪楦小⒗硐氲闹饔^創意，“境”是生活物象的客觀反映，意境是由這兩方面的有機統一、渾然交融而形成。
意境在中國山水畫當中被認為是“畫之精魂”，沒有意境，一幅再好的畫也抬不上大場面，也只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唐代張九齡在說到中國山水畫的意境時，講到：“意得神傳，筆精形似”，而白居易評張敦簡的畫時，卻說：“形真而圓，神和而合”①。他們所認為的是注重主觀表現的藝術，同時也注重神韻的結合，把景物的狀繪與形似的要求統一起來。
我國在談論山水畫的意境時，較早是開始于唐符載之觀張員外（張）畫松石序中的“意冥玄化，而物在靈府，不在耳目。故得于心，應于手，孤姿絕狀，觸豪而出，氣交沖漠，與神為徒”，是言作者能神與物化，則得心應手，觸豪自得神氣”②，中國山水畫具有它自己獨特的藝術魅力，它的美是通過畫的意境以及神韻才能窺知的。在山水畫的意境當中，以景物的虛實來構造畫的風格，用以實帶虛，以虛帶實，虛實相生的筆法，錯落有致的手法，獲得以少勝多，景有盡而意無窮之“神境”、“妙境”的藝術效果。
山水畫發展到宋朝的時候，雖趨向于寫意，但宋畫繪畫還是形神兼具，直到元四家面世，典型寫意才達成熟。“明代王世貞講‘山水以氣韻為主，形模寓乎其中’，石濤的‘不似之似’，中經清末的揚州八怪，直到近代的吳昌碩、齊白石，形成了我國綿延不絕的偏于表現的古典繪畫，以獨特的風姿立于世界藝術之林”③。
二、形神具在和真善美和諧的統一
形神是造型藝術美學的基本范疇，正如情景（意境）在詩歌當中也是美學的基本范疇一樣。形神在繪畫中是處于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形之所在，表現在描繪手法上的嫻熟，而神則是一幅畫中的靈魂所在。中國山水畫在表現形神方面則呈現出“精辟”的傳神，中國畫往往以神表現形，以結構、線條、層次以及色彩表現神之所在和形的所附。
中唐以前是以形寫神，形神兼具，形似中求神似，晚唐以后轉為輕形而重神，于神似中求形似，甚至寫神即寫心，神由客觀本質，轉而為主觀的情意。④
顧愷之“以形寫神”、“形神兼具之論可稱為前期古典繪畫美學的典型代表，當然說到中國山水畫的最具權威代表則是，歷有“畫中有詩，詩中有畫”著稱，他的山水畫更是堪稱一絕。中國畫中講究詩情畫意，而王維把畫與詩相互融會貫通，其詩平實而簡遠，其畫韻味含蓄而豐富，意境清曠蒼秀，在自然之中勾畫出屬于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用筆隨意，墨氣沉穩，線條有力而飛揚不張，在他的空間里，形象與筆墨相得益彰，抒發出了他對生活的熱愛與感受。
說到中國山水畫，實質上卻存在著真善美和諧的因素。中國歷來尚有崇尚“真即是美，善即是美”的美德，因此在繪畫山水畫的同時，也表現了其內化深藏的真善美。中國山水畫以柔美與粗曠相結合的筆法表現畫中的真實美，同時融合虛構的筆畫，勾勒出一幅幅源遠流長的山水景物圖，它的真實實質上是表現在它的虛構之上。因為虛幻而更呈現出它的真實，給人諸多聯想的空間，更讓繪畫藝術美表現得更淋漓盡致，給人祥和又塌實的流暢之美。而善即是表現在畫中的人物、山景、水流的流線形上，中國山水畫在某種程度上給人一種流性的修長感。
因此，在某個方面上說，中國山水畫表現的就是一種真善美的和諧統一。
三、結構藝術與西方繪畫的比較
宋代郭熙提出三遠之法，他說：“自山下望山癲，謂之高遠。自山前望而窺山后，謂之深遠。自近山而遠山，謂之平遠?！?/span>⑤中國山水畫最大特色就在于結構藝術的表現上，畫中山川的描繪，表現的是深遠、高遠、平遠的層次藝術表現。山有遠山，高山和重山之分。中國山水畫表現的是一種柔暢和蜿蜒之美。它的筆法大部分是通過曲線線條的描繪、色彩的純善（深淺并用）猶似鬼斧神工的藝術表現。
山有山的崇高，而人卻有人的唯善唯美。人物與山川，河流的比例，在中國山水畫中具有黃金比例般的分布，小如蟻類的人物，配上高峻深遠的山川，顯現出來的是山之崇高偉岸之美。樹木房舍與蜿蜒的河流相應，呈現出陶式具有的野外田園的自然之美。
西方的繪畫與中國的繪畫在一定程度上不同，無論是色彩與風格上都截然兩異。中國山水畫在色彩上表現了純凈的美，它用墨水的濃厚與淺淡來繪制構圖。中國山水畫最大的特色就是筆墨的自如揮灑，色彩的運用，深淺適中，錯落有致。它不像西方繪畫中的重彩濃郁，采用多種顏色交合配用，構造出真實的景物。西方繪畫偏于求真，力求形似，逼肖原物，講求嚴格的透視法，追求三維空間。就如照一張相片那樣的真實，西方繪畫是通過直接描繪表現真實存在的美學原理。
而中國山水畫有它自身的特色，不僅在描繪真實的情況下，滲透著虛構的想象。作者們集聚他們的構思，運用聯想的方式傳達他們自己對某一景物的想法，于是便有了“山重一山，山疊一山；水源遠流長，蜿蜒不絕”的意境之美。康定斯認為：“真正的藝術家，有意或無意的運用完全富于創造性的形式，才能將他們的內心感受表現出來。”⑥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體現中國山水畫意韻的絕佳名句。
中國山水畫本身具有的特色，是西方任何一個國家無法比擬的，它的真善美的和諧、形神兼具的意境美在表現手法上更突現它獨特的意韻。莫怪乎在中國傳統美學史上被人推崇為：“藝術之內在精神意韻的神化?！?/span>
參考文獻：
① 周來祥. 《文藝美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第346頁．
② 劉長久總纂．《藝術美學文摘》．成都：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4．
③ 周來祥. 《文藝美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第347頁．
④ 周來祥. 《文藝美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第346頁．
⑤ 郭熙 《林泉高遠致》 見沈于丞編《歷代論畫名著匯編》 文物出版社 1982年版，第64頁
⑥ 瓦·康德斯基.《論藝術的精神》［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第49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