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多才多藝,詩詞文章寫得很好,書法更是獨樹一幟;他在官場上也很得意,曾經四度出任宰相,先后把持朝政十七年,位極人臣,顯赫一時。但是,蔡京終究是以奸臣的形象聞名,《宋史》毫不含糊地將他列入“奸臣傳”。
作為奸臣,蔡京最擅長取悅或迷惑皇上。他深知,宋徽宗是大宋最高領導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只要“擺平”宋徽宗,就能夠擺平一切。徽宗即位不久,也想有所作為,有意恢復其父神宗的施政舉措,于是蔡京打出輔佐徽宗“上述父兄之志”,恢復“新法”的旗號,大張旗鼓地造勢,儼然以王安石變法的繼承者自居。實際上,蔡京在推行“新法”上并沒有實質性動作,更多的是趁機大興黨禁,打擊或消滅反對派。
蔡京身為宰相,不僅不勸諫徽宗以國事為重,還投其所好,聽任他沉湎于各種愛好。徽宗酷愛花石,蔡京便安排自己的心腹朱勔于蘇州設立“應奉局”,專門在東南一帶搜刮奇花異石;為了把這些奇花異石運往京城,在全國各地征調無數船只,每十艘船編為一“綱”,通過運河、汴河運到汴京開封,這就是所謂的“花石綱”。
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蔡京熱衷于打擊政敵或異己。首次為相,他就迫不及待地唆使徽宗發布了一道禁止元祐法的詔書,措詞嚴厲而強硬,由此揭開打擊政敵與異己的序幕。蔡京以王安石變法的繼承者自居,其打擊的對象主要是反對變法的人士,由于反對派人士曾在哲宗元祐年間執政,所以蔡京將他們劃為“元祐奸黨”。
為了重創“奸黨”,蔡京居然赤膊上陣,親筆題寫“元祐籍黨碑”,將三百零九人的所謂罪行和姓名刻于碑上。徽宗、蔡京認為僅在京城收拾“奸黨”,聲勢不夠浩大,不太過癮。于是號令天下,凡是各地監司、長吏廳堂之間,必立“奸黨碑”。其險惡用心,無非是要將所謂的“奸黨”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讓他們身敗名裂,臭名遠揚。然而,歷史是客觀公正的,蔡京本想借“奸黨碑”羞辱他人,結果卻讓自己遺臭萬年。
蔡京之奸,不僅表現為以奸事君治國,還表現為以奸事親治家。據《宋史·蔡京傳》記載,蔡京“見利忘義,以至兄弟為參商,父子如秦越”。蔡京的弟弟蔡卞,與他是同科進士,都在朝廷為官。但兄弟倆不管是做人還是從政,都截然不同。蔡京見風使舵,時常在改革派與保守派之間鉆營;蔡卞則始終堅定地站在王安石一邊。蔡京為官貪黷,蔡卞則清廉。按通常人的想法,兄弟如果搞不到一塊,最多是河水不犯井水,但蔡京卻不這樣想,他覺得蔡卞是自己仕途上的絆腳石,必須清除,便處處詆毀打擊,使其遭到貶官外放。
蔡京死后一年,即靖康二年,金兵攻陷京城開封并俘獲了徽宗、欽宗二帝,北宋王朝就此滅亡。蔡京九泉之下有知,不知有何感想。他會感到痛惜,感到悔恨,感到自責么?也許不會。因為多年的官場和朝堂的歷練,早已使蔡京變成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作為利己主義者,蔡京所關心和追求的是個人的權勢和私利,為了獲得權勢和私利,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顧一切;為了權勢和私利,甚至不惜兄弟鬩墻,父子反目。所以,蔡京并不在乎國家的存亡,正如一位法國國王所說:“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原載2012年9月3日《學習時報·中外歷史》本刊有刪節,標題有改動】
遼寧省朝陽 張 勇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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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來源:《雜文選刊·上旬刊》 2012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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