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
織錦圖,又叫璇璣圖,璇璣回文詩。肇始者晉才女素蕙,后來仿做、變作不斷,作品多多。各種織錦圖詩燦若群星,奇葩異彩,竟相媲美,令人驚嘆不已。它中國詩歌史上的奇跡,文化遺產的瑰寶,具有極高的工藝價值和文學價值。
一、織錦圖概說
1、含義
1)所謂錦,是有彩色花紋的絲織品,還常用來比喻鮮艷華美。
2)所謂織錦,是一種工藝品,用染好顏色的彩色經緯線,經提花、織造工藝織出圖案的織物。中國絲織提花技術起源久遠,早在殷商時代中國已有絲織物,周代絲織物中出現織錦,花紋五色燦爛,技藝臻于成熟。
3)所謂織錦圖,用織錦工藝織出的織物上的圖案,具有極高實用性和裝飾性。
4)所謂織錦詩,用染好顏色的彩色的線,織出或繡出文字圖案的回文詩,多為婦女之作,寄物傳情,表達相思。
2、歷史
1)第一圖:東晉蘇蕙《璇璣圖》
織錦圖詩,最早應在漢代出現,只是沒實圖流傳下來。現存最早是東晉蘇蕙《璇璣圖》。
蘇蕙,字若蘭,是陳留縣令蘇道質的三姑娘。若蘭從小天資聰慧,歲學字。五歲學詩,七歲學畫,九歲學繡,十二歲學織錦。及笄之年,已是姿容美艷的書香閨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但所言皆屬庸碌之輩,無一被蘇蕙看上。蘇蕙十六歲那年,跟隨父親游覽周原名剎阿育王寺,在寺西池畔看到有位英俊少年仰身搭弓射箭, 弦響箭出,飛鳥應聲落地;俯身射水,水面飄出帶矢游魚,真是箭不虛發。池岸有一出鞘寶劍,寒光閃亮,壓著幾卷經書。若蘭頓生仰慕之情,攀談中 知此一少年即是竇滔。雙方父母作主竇滔與蘇蕙,遂于前秦建元十四年結為夫妻。
根據《晉書?竇滔妻蘇氏傳》與李善少《江淹別賦》中的《織錦回文詩序》所言,可知竇滔在苻堅當政后,覺得文武才略有了施展的機會,入仕前秦,政績顯著,屢建戰功,升任秦州刺使。后因被奸臣忌功嫉能,讒言陷害,被判罪徙放流沙(今新疆白龍灘沙漠一帶),與妻蘇蕙在阿育王寺北城門外海誓山盟,揮淚告別。蘇蕙表白對竇滔的忠貞不渝的愛情,等他回來團圓,海枯石爛不變心,誓死不改嫁;可是竇滔到流沙后卻另尋新婦,蘇蕙得知,由思轉為郁憤。花前月下,椒房 燈前,吟誦成如訴如怨凄哀惋痛的情詩;織成宛轉循環錦繡文詩寄與竇滔,使夫妻關系重新合好。
再據武周朝女皇武則天曾為織《璇璣圖》寫序 歷代刊于圖前;又南宋女詩人錢唐幽棲居士朱淑貞所寫《璇璣圖記》,記述竇滔放逐流沙后,苻堅正在 南圖滅亡東晉,想到竇滔文武才略,起用他為安南將軍。隨其子尚書令苻丕攻占東普襄陽'竇滔寵愛 一歌舞妓趙陽臺,此事被留在家鄉的蘇蕙得知,悲憤哀憐,月夜空帳,孤寂怨恨,吟誦成詩7,958首情絲綿綿織繡成841字的錦繡回文圖,名曰《璇璣圖》,寄于負心的竇滔。竇滔讀到這些情意真摯悲切的詩文,良心發現,痛恨行為之不檢,遣離情婦趙陽臺歸關中;具備車輿禮邀迎接蘇蕙到襄陽,從此 夫妻情好如初。
故事也許是傳說,但詩圖流傳下來了,是愛情的見證,是才華的展現。后來被宋桑世昌收在《回文類聚》中。
《璇璣圖》為一塊八寸見方的手帕。原圖以紅黃、 藍、白、黑、紫。五色絲線織繡,容納八百四十一字,分二十九行排列而成。外圍與內部井字圖案,是紅 字,四角縱橫皆六字黑色。上下兩方縱六橫十六和左右兩方縱十三橫六字各為藍色字。井字中心,上下兩方縱四.橫五和左右兩方縱五橫四以及井內中心四角縱橫各三為黃色。縱橫回璇反復逆順讀皆成 章句,可組成三、四、五、六、七言詩,共得7,958。
2)第二圖:清金禮嬴《擬趙陽臺回文詩》
蘇蕙《璇璣圖》出,千多年來,歷代不少文人學士,也創制了許多回文詩詞,也有擬寫《璇璣圖》,如,范陽盧母王氏撰回文詩812字《璇璣圖》、明潘淵《龍飛頌》、清女無名氏璇璣圖,但多失傳。清年羹堯《璇璣圖》存世而未見。而清代,金禮嬴的《擬趙陽臺回文詩》空出世,給人橫無比驚喜。
金禮嬴(1772—1807)一作禮瀛,字云門,號五云,東橋、云門女史、會稽內史、自號昭明閣女史,一稱昭明閣內史,山陰(今浙江紹興)人,晚居錢塘(今浙江杭州)。嘉興王曇(仲瞿)繼室。幼嫻翰墨,志趣高遠。夫婦以詩文、書、畫像商榷,志趣高遠。
她在嘉慶丙辰春日昭明閣中為其詩圖作的跋寫道:“蘇蕙織錦回文,予嫌其名曰《璇璣圖》,無圖體。今年同外子讀書會稽山中,戲代其棄妾趙陽臺亦制一本,凡一千五百二十一字,讀成短長古律、銘、謠、贊、頌,五萬七千余首。中含三垣斗柄、二十八宿及一切圖象,其方罫則列國輿圖、風云天地、八陣游兵,共圖一幅,分圖為四十有九。交龍翔鳳,萬轉千環。握奇變化之數,雖兒女心思,善讀者亦知為文章壁壘乎。”
趙陽臺,竇滔之妾,金禮嬴為其代擬。
當代奇詩派宗師剛剛先生,見到此圖后,贊道:“世皆說《織錦圖》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超前絕后者也。今讀《擬趙陽臺回文詩》令人大駭,《織錦圖》與之較,直如小巫見大巫,螢光星光欲擬明月耳。方知世多奇書怪圖,奇人異士多多,我輩孤陋寡聞,井中之蛙蟻冢之國耳。”
又:
“《擬趙陽臺回文詩》是織錦類圖形中字最多、讀出的詩最多、構思最復雜的回文詩,可號稱世界第一奇詩。《擬趙陽臺回文詩》的成就遠超蘇蕙的《璇璣圖》,是世存最大的回文圖。《璇璣圖》只841字,《擬趙陽臺回文詩》1521字。當時能按圖讀出的詩最多。《璇璣圖》織就時,蘇氏自己能讀出800首,直到清朝也只讀出七千九百五十八首。《擬趙陽臺回文詩》卻能讀出57000余首。讀法之多,讀出的詩體與形式之多,《璇璣圖》遠不能比。《璇璣圖》就只是一張正方形圖,所以金禮嬴說它“無圖體”,《擬趙陽臺回文詩》的字有正有倒有斜,可分出四十九個小圖。”
蘇、金二人當不朽矣,千年相聚于九泉,終得知己。后人欽贊,譽之再多亦不為過。
3)當代也有仿擬制作,如《福瑞圖》、《昇熙圖》、《野馬澗玄機圖》,雖難能可貴,但才情不及女流二人,莫否織錦之璇璣圖特女兒設耶?
4)其他織錦圖詩
小幅圖類,如擬織錦圖、斜紋錦等。多為男子代擬,有回文,有非回文,聊為璇璣圖之補也。
3、評價
我國歷史上各種織錦圖詩燦若群星,奇葩異彩,竟相媲美,令人驚嘆不已。它中國詩歌史上的奇跡,文化遺產的瑰寶,具有極高的工藝價值和文學價值。整理、研究之工作當與世而俱進。
二、織錦圖探究
(一)織錦圖分類
目前收集到的詩歌織錦圖約40圖左右,從織錦工藝、織錦圖詩文字圖案,結合歷代織錦圖的創作,可將其分為三大類,其中狹義專指《璇璣圖》,而廣義的包括擬織錦圖和雜錦圖,以下實例說明。
1、織錦圖
這類織錦的文字,縱橫排列,圖幅較大,經緯構架,彩色分區,讀出的詩成千上萬。又叫《璇璣圖》,璇者,還也,璣者,幾也,微也,其變微微,而所動者大,謂之璇璣。原意是指天上的北斗星,之所以取名璇璣圖上的文字,排列象天上的星辰一樣玄妙而有致,知之者可識,不知者望之茫然。作品有:
1)東晉蘇蕙的《璇璣圖》:841字,縱橫29行,可讀出7958首。
2)清金禮嬴的《擬趙陽臺回文詩》:1521字,縱橫39行,藏49圖,可讀出57000余首詩。
3)今人郭茂利:《福瑞圖》全仿蘇蕙《璇璣圖》。
4)孫希平的《升熙圖》:784字,縱橫28行,圖內有八十一格,暗合九九之數。解詩21900首,為一甲子之數,即365天×60年=21900。
5)楊武的《野馬跳澗玄機圖》:1225字,縱橫35行,讀詩不知其數。
6)楊漢鵬:《逍遙翁“縱橫”回文疊字詩》,可讀出成千上萬首詩。
7)小幅的如愛多義的《牛孩圣法圖》:196字,縱橫14行,可分123圖,讀詩428首。
2、擬織錦圖
這類織錦圖,文字斜折交織,圖幅小,詩少,一首為長詩,數首則為短詩。排字一般交而不借,有的布實,有的圍框,有的圍成的方框中為獨立大字;讀法多為非回文詩,非璇璣類,多為擬作。作品有:
1)擬織錦圖
①布實字圖,斜折讀
天水傳說蘇蕙112字織錦圖:“夫”字開始,向右、向左斜念下去,直到“妻”為止,一首16句的七言詩。非回文。另有148字24句七言的版本,兩種,首尾字位置不同。
后人錦帕《游園》與此似,首字從圖中起。
②圍框折而不交,框中有大字
《回文類聚》錄宋裴愈、孫明復擬織錦圖二幅,前者532字,后者280字,七言長詩,非回文。
《徽州文書》載無名氏《九連環》圖,實擬織錦圖,不同之處前為后詩,文可為序,而嘉慶本《藏頭詩》《西川錦》則前詩后文。
③清漲潮《錦上添花》
圖案和裴愈、孫明復擬織錦圖二幅似而實異。七言古風長篇,與古圖異,交搭處彼此借讀,后五言絕句一首,大字俱用花名。
2)斜紋錦
①清漲潮《斜紋錦》:六言絕句三首,交接處彼此借讀。
②清萬斯同《斜紋錦緞》:為四言《詠雁》、《詠燕》各回文四首。唯一擬織錦圖回文。
3、雜錦圖案
圖案錦,文字因題詠物不同而不同,手法也多樣,如:
1)清萬樹《八音錦》:圖中圓七律一首,每句第一字分別為八音名,外八圓,為八首七絕,藏頭讀。
2)清萬斯通《同心錦》:回文詞四闕,調寄《南鄉子》,皆從“心”字起。
3)鴛鴦錦:
清萬樹的《顛倒鴛鴦》,李旸的《顛倒同心結》,頂針讀,可讀出七言絕句八首;
清漲潮的《顛倒鴛鴦》,圖又不同,鴛鴦字和交頸處字彼此借讀,又有《雙飛鴛鴦》一圖,縱橫交織讀;
清萬斯同《三十六鴛鴦錦》:鴛鴦詞六首,調寄《羅敷媚》。
3)西洋錦:
清刻本《藏頭詩》中有一圖《西洋錦》,較特別,方片斜織,藏頭讀,《浪淘沙》半闋。
(二)織錦圖特點
織錦圖有說明特點呢,試歸納如下:
第一是多樣性
從以上那么多的作品看,不管狹義、廣義,就整體而言,圖形是多種多樣的,同類作品在內容,在排字,在設色,在讀法等方面也有變化,因而多樣性是織錦圖最大的特點。
第二是對稱性
就一圖而言,織錦圖,在幾何構圖上,合乎中國傳統的對稱美學觀。既有外觀工藝之整齊、內部之變化統一的形式美,又有合乎中國方塊詩的文字美。
第三是色彩性
就璇璣圖言,織錦圖用五色絲織就的,文字的設色也成五彩,既賞心悅目,又便于識讀。
這些只是織錦圖的基本特點而已。通過研究、賞玩,其精湛的工藝,絢麗的圖畫,美妙的詩詞,我們不能不為之感到驚奇、佩服和自豪。
三、織錦詩研究
(一)織錦詩手法
1、回文法
2、借字法
3、嵌名法
連環 藏頭
(二)織錦詩讀法
1、 錦紋讀
1)經緯讀
2)分色圖
2、斜折讀
3、回文讀
四、織錦圖意義
1、勤勞的見證
2、愛情的象征
璇璣者,何也?傳曰,璇者,還也,璣者,幾也,微也,其變微微,而所動者大,謂之璇璣。原意是指天上的北斗星,之所以取名璇璣是指這副圖上的文字,排列象天上的星辰一樣玄妙而有致,知之者可識,不知者望之茫然。當然,其中也暗寓她對丈夫的戀情,就象星星一樣深邃而不變。
3、智慧的銘錦
五、小結
附:織錦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