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搬著三箱蘋果從樓梯上下來,沒留神最后一個臺階,一腳踏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頓時疼得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兒來。外甥聞聲匆匆趕過來,小心翼翼地抱起蹲坐在地上的母親,那個架勢特別有男人范兒。開著助動車跟著娘倆去醫院,在后面看著坐在后座上的表姐,小小的身形,依附在兒子魁梧的身后,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還能記得外甥小時候抱著一個皮球,笑嘻嘻地站在電視機旁擺pose拍照片,隨后又羞澀地跑去依附在表姐身邊,表姐經常摟著他在床上一起玩牌······印象中高大的母親,幼小的兒子,現如今卻顛倒了個兒。
孩子們都會漸漸長大,從父母們呵護的羽翼下漸漸豐滿成熟起來,身形和心智漸漸超越父母;而父母們,隨著年老體弱,會慢慢“矮小”下去,慢慢從獨立自主身強體壯的成年人衰退成為依附于孩子們的老人。
這是一個細細想來有點殘酷的過程,但殘酷中也充滿溫馨的畫面。當看見孔武有力的外甥抱起表姐的那一剎那,再看見母親穩穩地依附在兒子寬大的身后、和她的微微隨風揚起的發梢,那一瞬間,我已經忘記了她腳上的傷痛,而隨之升起一種特別的安心。孩子大了,便會成為父母的依靠。
醫院里,隨處可見成年的子女們推著坐在輪椅車里的耄耋老人,從身邊匆匆掠過。這個世上衰老和各樣的病痛帶走了老人曾經健康的體魄,唯有子女們的關懷和愛,讓老人雖然日漸朽壞的身軀仍然能夠堅毅地駐留在這個世上,為的也許只是看見子女時的那一眼心安和一份牽掛。
探望病區的一位老人,兩周不見,身體衰敗的速度令人震驚,腦子里卻仍然揮不去對子女的牽掛,口中念念不忘女兒的名字,甚至將我誤認為他的女兒、拉著手不忍放下,絮絮叨叨地敘述著他的思念。父母對兒女的牽掛和愛護,這一生,從不會改變。
盼望成年的子女們能常常陪伴在老人身邊,用健康成熟的身軀為日漸衰老的父母們擋風遮雨,真正成為父母們的依靠。可能做子女的終其一生也還不清父母給予的愛,但在父母有生之年,能給多少便給多少吧,讓父母們此生因著擁有子女的愛而不留任何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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