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秋的日子，人們需要一輛車
可走到家門口等待人們的是一匹喘氣的馬
它將在原野經歷今年最新的秋色——
它的聲音將穿過一條比較著名的驛路
但無法在任何一個驛站形成文字——
只有對歷史有著特殊愛好的人物才會這樣
在左綿公館的墻上寫一首詩——記住一棵海棕
還要記住快速來去的地名，要是偶有停留
被陽光束縛著的植物便會在枝椏爆炸出色彩了
一匹馬已陷入深秋，怎樣才能奮蹄奔跑啊
魏城以驛站的形式保留了人們對古城的幻想
那些從成都前往長安的馬至少得走一千里
而供養在宮廷的駿馬總是不經意間一戰成名
也許皇帝和他的將領對駿馬的溺愛一生也不夠
他們把駿馬變成石頭和金屬擺放在房子外——
一種固定的情緒就是這樣影響了許多人的生活
人們在參觀歷史名勝時忍不住伸手碰它一下——
一匹淪陷在石頭里的駿馬抖動身子顯示出美感
一匹從火焰和金屬里站起來的駿馬打著噴嚏
它們茫然的眼中找不到半點兒天空和飄移的云
在梓潼縣城，房子、街道和樹木籠罩在霧中
一匹從許州來的馬淪陷于此，不知道何去何從
它呼吸的氣體全是霧——不就是一座城市嗎
它的身體也是霧，就這樣啊，一匹自由自在的馬
在天空失去分量，一座城市也在霧中失去分量
七曲山至少有一半是霧，另一半是孕育霧的柏樹
徒步登山的人在半山腰發現柏樹的根就是霧——
登上山頂，才發現土壤和巖石也變成潮濕的霧了
不知道一座山中有多少沉重呼吸的馬匹經過——
商販的馬，讀書人的馬，劫匪的馬，皇帝的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