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拐點已到,局勢日趨穩定。從中,我們學到了什么? 大體上,面對突如其來的挑戰,人們一般會經歷這樣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慌亂無助。 突發情況來臨,難免手忙腳亂,這是正常的。問題在于,這個階段會持續多長? 第二階段,理性認識。 逐漸理性認識事物的本質,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如何趨利避害。有的人兩三天就能理性面對突發局勢,有的人兩三個星期才能轉過彎,有的人兩三個月還沒醒過來。 第三階段,建立希望。 隨著對問題的認知越來越充分,逐漸勾畫出周全的應對之策,轉危為機,建立希望。 有的人能夠較快地調整到第三階段,從容自信地面對這些挑戰;有的人可能從始至終都停留在第一階段,甚至在慌亂恐懼之下做出錯誤決策,導致次生災害。
人與人之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差別?
原因在于對事物本質的認識上存在差異。
知行合一層面越高,就越有能量與智慧應對意外挑戰。而知行合一的本質是,知難行易。
這與人們的普遍認知大相徑庭。難道不是知易行難嗎?我們一起學習陽明先生的教誨。
陽明先生曰:“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圣學只一個功夫,知行不可分作兩事”。有怎樣的知,才有怎樣的行。知的層面有多高,行的層面就有多高。
面對呱呱墜地的兒女,你深知這是自己的骨肉,你深知TA稚嫩的性命就寄托在你手里,因而你對其體貼入微,無怨無倦無悔。有真誠無私的“知”,自然有真誠無私的“行”。
面對多年合作的客戶,你知道其訂單支持著公司的運營,你也知道你的產品對其生產線的影響,因而你不敢怠慢,盡力而為,但同時,一般而言,你并不會像對待兒女那樣無怨無倦。有盡力而為的“知”,自然有盡力而為的“行”。
然而,面對客戶時,若能將知行合一的層面從“盡力而為”提升至“真誠無私”,企業的文化軟實力,就變成了戰略硬實力。
作為客戶,不信賴這樣的企業,還能信賴誰呢!
如何才能提升知行合一的層面?我們今天來共同學習明朝陽明先生的《答友人問》。
《答友人問》作于陽明先生55歲之時。為何在逝世的前兩年,陽明先生又再提“知行合一”?跟隨《答友人問》原文,尋找答案——
友人問:“自來先儒皆以‘學問思辨’屬‘知’,而以‘篤行’屬‘行’,分明是兩截事。今先生獨謂‘知行合一’,不能無疑。”
不僅是這位友人,此前也有許多人曾對陽明先生提出這樣的問題。陽明先生如是耐心解答——
1. 若行而不能明察精覺,便是冥行,便是學而不思則罔,所以必須說個“知”。
知而不能真切篤實,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學則殆”,所以必須說個“行”,元來只是一個功夫。
陽明先生認為:如果行動的時候,不能“明察精覺”,這就是“冥行”——糊里糊涂的行為,屬于“只學習知識卻不深入思考本質所導致的迷茫”,就像在黑夜中行走卻沒有明燈指路。因而,此時必須強調“真知”,有“真知”才不會冥行,有真知才會有真行,才能依道而行,才能明合道妙。
反之,學了很多知識和理論,卻沒有內化于心,沒有轉化為仁愛、智慧、能量和胸懷,沒有行動起來,這樣的“知”便只是妄想。若自己的生命狀態沒有變化,就會把圣賢智慧變成“口耳之學”。
2. 凡古人說知行,皆是就一個功夫上補偏救弊說,不似盡人截然分作兩件事作。某今說知行合一,雖亦是就今時補偏救弊說,然“知行”體段亦本來如是。
陽明先生講“知行合一”,其本質其實是在強調“知行本一”——不能將知行“截然分作兩件事”。
3. “吾契但著實就身心上體履,當下便自知得。今卻只從言語文義上窺測,所以牽制支離,轉說轉糊涂,正是不能知行合一之弊耳。”
陽明先生指出,理解“知行合一”的真正關鍵所在,即在自己心上體認,而非在文字上辨析穿求。如果只是在文字上打轉轉,就會越說越迷糊,越說越糾纏不清。
所以,陽明先生提出了“心即理”。在自己的心上用功,明心凈心,建設自己的心靈品質。有怎樣的心,就有怎樣的道,就有怎樣的德,最終就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4. “君子之學,豈有心于同異?惟其是而已。”
接下來,友人轉而問陸九淵(象山先生)、朱熹以及陽明先生這三位圣人學問之間的不同與相同之處。
對此,陽明先生很嚴厲地回答:君子探求圣人之學,是追求大道,并非是為了標新立異。在圣賢所處層面,只是從不同角度、不同方式對一件事情進行闡述,或有遺漏之處也再所難免。我們不必為圣賢爭分量、論是非。
如果把注意力放在為圣賢“爭個是非”,反而忽略了在自己心上用功。后世之人,研究和爭論各派之間的差異,并且表態站隊,這純粹出于私心雜念,是心浮氣躁所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