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臘月了,在蒸了年豆包、殺了年豬、做完了孩子的新衣服后,已經臘月二十四了。二十四掃房子…母親帶著十五歲的大哥、十三歲的二哥和十歲的我(那時候弟弟還小),拿著笤帚和抹布開始大掃除,農村草房一年下來灰土暴塵會積很厚。所以清掃起來需要賣力和仔細。 清掃完,我們還要粉刷,把墻壁粉刷的雪白,屋子里會亮堂堂的。再在雪白的墻壁上貼上幾張喜慶的年畫,頓時就有了年味。
我們邊干邊憧憬,興奮而雀躍。 正此時,母親問大哥,前幾日給他伍塊錢可夠買年畫和鞭炮的么。大哥擦了擦手掏了掏兜,頓時臉色變了,他反復翻掏,都沒找到母親給他的伍塊錢,于是剛才還歡快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我們分頭找,大哥也努力的回想。要知道,大哥平日里是辦事最穩妥的,他對上幫助父母分擔家務,對下照顧弟弟妹妹,從不錯花一分錢,是家里最省心的孩子,所以母親很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給大哥去辦。而眼下買年畫和鞭炮的錢不翼而飛,無疑掃了大興。在反復翻找無果的情況下,我們齊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二哥身上。
二哥平日里頑皮,經常惹小禍,比如偷著學大人抽煙,比如偷著跑河套里洗澡,再比如和幾個淘小子攀爬拉水的大解放車…會不會是他把這伍塊錢偷拿了?二哥看見聚集來的目光一下子慌了手腳,急忙為自己分辨,母親平素是不打我們的,而父親卻很嚴厲,容不得孩子過分不聽話,二哥挨打最多,這時候父親從外面進來,聽說后也氣咻咻的打算要逼問,我急的在一旁希望二哥快點承認,盡管我不知道他拿沒拿,但我怕他挨打。只是二哥一遍遍的重申沒有拿,他的樣子委屈又無助,這時候大哥也為二哥說情,母親和父親想法是,丟幾塊錢是小事(盡管這幾塊錢足夠一個孩子開學交學費),孩子養成了拿錢的毛病絕不能容忍,而眼看年關在即,母親想,一家人因此鬧的不開心,更是不值,于是這件事暫時壓下來,算是不了了之。而接下來大家還繼續干活,只是少了開始的興奮,默默的。盡管母親和大哥努力的搞活氣氛,但是二哥的情緒很低落,他依舊在分辯沒拿那幾塊零錢,而且更加賣力氣的干活。
直到晚上睡覺,孩子們都鉆了被窩,母親打算檢查下孩子的棉襖是否有開線和磨損的,當她拿過大哥的棉襖,里外檢查完畢,手伸進兜里時,竟然發現,兜在內測漏個小洞,順著洞探進衣襟處,竟然摸到了疊了又疊的紙幣! 第二天,太陽出來了,做好早飯的母親喊我們起床,并告訴我們她昨晚的發現,我們四個孩子齊齊的開心起來,二哥是清白的!年畫有了!爆竹有了!尤其是每個家人的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年味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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