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恭維別人用到的“經驗”一詞
其實只是回憶
從母親離開到現在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叔叔阿姨離開的消息
12月7日這一天
也不例外
一個阿姨也離開了
雖然和阿姨見面次數很少
記憶里還是年輕風火的模樣
但心里的波動比記憶更真實
這一代長輩
是特別的一代
從軍隊復員或者招工進央企
一輩子
如果不是兒女們帶走同住
就一直在單位院子里
同一個環境生
同一個醫院死
那時候央企是國派的吉普賽人
地方政府遠遠地把他們的駐地安排在城外農村
圍墻里完備的公檢法醫院學校
也讓央企和地方形成了兩個世界
由于是被隔離的小社會
所以每一個家庭
90%的隨行物品都是公家做的
從箱子家具到洗臉盆架
無一不展示出那個時代工人師傅的情懷和水平
受文革內斗的遺傳
我們這些當初的孩子
也把與地方孩子的打鬧作為很嚴肅的戰爭對待
晚上一起去砸地方學校工廠的玻璃
每次都很刺激
帶頭的孩子
會被作為英雄崇拜
對于大院里的叔叔阿姨
即使不很熟悉
也是需要見面問好的
大院形成的
是另一種特別的親情
對內有矛盾
對外是家人
隨著這些叔叔阿姨的離開
鑄造共和國工業經濟奇跡的這一代人就謝幕了
留下的
只有后面的各人
根據自己的需要
說出的不同版本和角度的故事
如今的央企已經不是以前的央企了
越開放融合
越發展迅猛
計劃和封閉
希望是上一輩叔叔阿姨
徹底帶走的回憶
祝阿姨那邊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