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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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山子,原名孫志新,筆名山子、沙風、孤嶺等。退休礦工,民間詩寫者,多家媒體執行主編、編審。
“三人有詩”第1輯
羅曉紅 守靜篤 翟營文
重慶作家羅曉紅
羅曉紅詩歌五首
回 望
在時光中枯坐
只有我的座牌是真實的
它替我占據著紅色的想象
此刻,沒有一個字
一個符號在我筆尖旋轉
這寒夜奔涌的,是中國結一樣的紅
它和我的名字一起,紅成了狂熱的火焰
紅成了漫山的楓葉
有什么好難過的,白色的冬天離不開胭脂
放下空的想象,放下掌心的虛無
夢想的花瓣張開了一點點
再多走幾步,梅花的紅便會落滿指尖
2018年
堵車
依然堵在路上,高速路在低速呻吟
沒有誰能越過層層車燈飛速奔跑
等待,是唯一可以放縱的姿勢
兩小時,路面落滿輕嘆
黑夜慢慢覆蓋了憂慮
憂慮被車輪反復碾壓
悲嘆沉重了走走停停的心
離開了熟悉的城市
離開了冷漠或溫情
此時,所有喧囂都在慢慢后退
退到蒼老的村莊,退到翠竹低垂的溪旁
退到螞蟻的故鄉,退到兒時渴望離開的地方
慢,不正是我此前渴望的嗎
可真的慢了,我為何如此焦灼
控制生活節奏的開關啊
究竟在誰的心上
2018年
遲來的愛
你來得太遲
白天和黑夜已經告別
此時,落葉的心跳
比玫瑰的呼吸還輕
火紅的玫瑰,眼里住滿愛情
街邊賣燒烤的小販
烤著痛快淋漓的生活
而你,拿什么救活死去的蝴蝶
2018年
重慶早晨
鳥兒練嗓的歌聲推開濃霧
重慶城伸了伸懶腰
一個呵欠便驚醒了魚兒的夢
一群覓食的魚游進地鐵
游進輕軌,游上公路
道路擁擠,堵住了焦躁的前程
游吧游吧,向前游吧
魚兒填飽了肚子
而人,在腹中填滿了愛
2018年
不說離愁
如果時間站住,你我便成為了雕塑
雨聲滴答,為我解讀茶杯里集結的情緒
石臼里的糍粑,終于承受不住小販捶打
尖叫招供,釋放思念的疼痛
磁器口的深水井,發出輕輕的嘆息
為何剛剛聚首,又要揮動離別的手臂
該走了,雨哽咽的聲音
又大了一些
滿天的云,都在為你送行
我默默起身,把自己送回風里
2018年
羅曉紅,筆名紫羅藍,重慶文學院責任編輯。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重慶散文學會會員,重慶沙坪壩區作家協會副秘書長。有詩歌、散文、小說發表于國內多家報刊,作品被收入各種選本。
《渤海風》雜志社編委守靜篤
守靜篤詩歌五首
不合時宜的理由
大雪降落,誰在恐慌
于穹頂之上的湛藍
似乎比某個人更冷靜地注視
一切與時代的病癥并不合拍
喧囂 還是潛入了空洞的房子
此刻 我用沉默折疊大雪
等待與雪花交換
最初的潔白
這或許被認為不合時宜
但 我有堅持的理由
2018年
醒著的人
在夜的深處
房間的燈照亮的還是空
只是 俘獲了無數暗影
像我一樣 醒著的人
喊出的
更多的被忽略
如壓在底部的火苗
但 我相信了自己的眼
那一點亮度
不僅僅是一種暗火
20018年
流動
天空很藍
云朵并不在意被關注的去向
像某些新聞事件
在碎片與碎片之間
可任意取向
不過 有一種美是流動的
它能任性地觸摸萬物
直到盛滿夏日
直到 那些新聞在燥熱的午后
卻不困乏
像粘附在路邊樹葉上的塵埃
滾動到下一個路口
無法逃避的現實
而 我能看見的天空之藍
是聚集在一起的希望
在頭頂沉默上升的
大片光芒
2018年
秋天的早晨
蔓草和牽牛花瓣上的早晨
并沒有深沉到記憶
只是將夏季雨水
重新整理一下,還給遠方
只是清新的晨光
一點也沒繞過我的額際
總是有許多張力的語句
在高樓中間,作為一種修辭
更恰當的修飾了一條街
好像所有落下的事物又開始
像無邊的華蔭
此刻,我修飾了一只緘默的螞蟻
2018.9.14 北京
一群鴿子
他們 落在清晨的廣場
把曾經的姿態
一點點放下
像我提前到來的一天
哦 白的羽毛
似乎偷走了我窗上的玻璃
那么純粹的
我想
她們的陰影一定很美
此刻 我的眼里裝滿天空的顏色
守靜篤,北京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京津冀雄安論壇主編、《京津冀新詩專刊》主編、《渤海風》雜志社編委、《詩壇周刊》微刊編委。作品散見于《知音》《詩歌周刊》《渤海風》《天下詩網絡·詩典》《渝水詩刊》《唐河文學》《詩人周刊》《國家詩歌地理》 《中國海洋報》世界華人網等刊物及詩歌平臺,作品入選《北京詩人·2017詩歌年鑒》,榮獲2016年度《作家與詩人》金獎、2017年度全國《知音杯·我是大詩人》優秀獎。法碩專業,現就職中國政法大學。
營口市作協主席翟營文
翟營文詩歌五首
陽光的嘹亮不可辜負
馬鞍嶺策馬而來,你不可辜負
這樣的奔馳和不顧一切
你不可辜負
鳳嶺一片祥和,百鳥齊鳴山色泛青
這樣的春色你不可辜負
柳枝懷抱硬朗的柔情,山竹
汁液豐盈。在戲臺石上
俯瞰人間,每一種生命都昂揚有力
白色的沙子是最后的歡樂
它們均勻而瑩潔,好像
又回到最初。
在龍保港,那些魚兒歡聚在一起
在歡舞盛大。這是樂曲的低回婉轉
深海的珊瑚,心事一樣完美
陽光是盛大的贊美,它覆蓋了
幸福和悲哀,將無骨的海浪支撐起來
將荒蕪的灘涂撒滿純金的細節
神州半島此刻成為音箱
如果你寫詩或來鋪展人生
這里都足夠遼闊,足夠你敬畏
感恩和抒情。足夠把青澀化為成熟
足夠由成熟回歸到純真
在陽光中——
一些聲音落到海里,一些
石頭成為沙子,所有的事物都被愛著
連夜晚的星星也是,連廣楠樹上
被砍伐的傷痕也是
而紅磚綠瓦是陽光在人間折射的影子
2018年
一直想把詩寫成這樣
口氣是溫和的,甚至矮下身
更像是一個不被關注的人
自言自語,必須說出真實的疼痛
和真實的麻木。每一個詞都是獨立的
不依靠其他的詞活著
我尊重傲慢的人
尊重他忽略掉細節的
大而化之。也跳過虛詞
這些虛詞帶有一定的欺騙性
我沒有寫到的部分一定是最好的
我沒有把握,細枝末節
會面面俱到。這首詩在屬于誰之前
它擁有自己的甜蜜和疼痛
它的呼吸心安理得,不茍求光亮
和鮮活生動。現在它還只是虛擬的
它的虛擬
已經把我折磨得筋疲力盡
2018年
這盛大的金黃里有著無邊的寬恕
這盛大的金黃里有與世界的
和解,大風到此為止
雨水只是為了加速生長
不要道路,只要這一片洶涌
先是團結了一片低矮的小草
然后同化了其他顏色
這盛大有如節日,這盛大里
有著萬般的理想。敞開胸懷向著陽光
放下仇恨和猜忌,放下
舉起的屠刀。一片陰影轉瞬即逝
如果置身向日癸的花海
你一定會寬恕一切,包括
厄運和失敗,但不會輕易原諒不公正
你看陽光在一朵花里
如此的肆意和開心
每一縷都唱著贊美詩
原諒那些穿黑衣服的人
原諒遠處暫時的荒涼
著黃色的火焰有著高貴的靈魂
讓我喊出最早一棵的名字吧
喊出它破土而出的一刻
現在我置身陽光之海
隨波逐流
2018年
像一株玉簪花一樣行走
多好聽的名字,有玉
就有了溫潤的品質,玉簪花
多像一個大家閨秀
在開封,我隨處都可以看到
這種白色的花,沿街行走
春風十里,就走十里
行到無人處,顧影自憐
我喜歡她的古意和典雅
喜歡她的淑女本色
與開封的沉靜、厚重很搭
她的氣味也是僅有的香
有月亮的傲氣有百姓的柔腸
如果一個外地人在開封
偶然遇到這樣一群女子
你就會忘卻離鄉的愁
對一首宋詞沉吟良久
對一片月光沉吟良久
2018年
我看見風中那些發亮的事物
風是有情的,它的吹拂
帶著無限的熱愛
它吹拂荒草,便是荒草的節日
它吹拂湖泊,湖泊便生動起來
在風中,我常被那些
發亮的事物感動
比如在草海濕地,那些白嘴鷗
的翅膀帶著云朵的影子
帶著春風的吶喊
而那些尚未飛起的
是停滯的風。比如萬畝的荷花
它的光亮照白了天地
使所有的影子都亮得透明
堅硬的開始融化,倦怠的
睜開了眼,那些黑天鵝
的愛情漸入佳境
我還看到,一尾魚產下幼子
那一刻光芒使它神圣和莊嚴
每一個生命都曾在風中停留
每一個事物都曾在風中閃亮
翟營文,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遼寧省作協簽約作家,營口市作協主席。魯迅文學院第二十二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學員。出版詩集《背靠親人和萬物》《翟營文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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