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拳之下,鼻血橫流,頭骨開裂,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怨讓兒子痛施辣手,竟將五旬老母打成了腦震蕩?當記者聞訊趕到時,看到的是一個半張臉上還殘留著黑紅色的血痂,一頭棕發亂如蓬草的中年婦女。大吃了一驚的記者連忙安撫了她的情緒,帶著她清理干凈臉上的污漬,待到女人冷靜下來后,才小心地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女人掏出手機,向記者展示著她血流滿面的照片,聲淚俱下地講述著事情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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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訴的中年婦女姓辜,今年五十一歲。那一天晚上,辜大姐回到家中,驚喜地發現自己幾個月沒見的孫子來到了家中,滿心高興想上前去抱一抱孫兒。誰知卻被兒媳婦阻止,還說沒洗手不許抱。辜大姐一心念著孫兒,哪里聽得進兒媳婦的話,強行把孫子抱到了懷里,連一分鐘都沒到,就又被兒媳婦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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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大姐感到十分委屈,之后更是越想越氣,她早年就與丈夫離了婚,但為了兒子的健康成長,為了讓兒子有個完整的家,便與丈夫約定離婚不離家。這么多年以來,辜大姐為這個家忙前忙后,簡直操碎了心。哪里能想到兒媳婦竟然嫌棄自己,連抱一下小孫子都不讓。
心頭惱火之下,辜大姐直接找上了兒媳,大聲質問:“你是嫌我臟嗎?你是嫌我有病嗎?我回來抱下娃娃你都不干?”氣昏了頭的辜大姐越說越氣,直揚言要把所有的房子都賣掉,一分都不給兒子留,母子二人就此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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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聽這話,平時木訥寡言的兒子竟是怒氣沖沖地奔了過來,照著辜大姐就是一拳,直直砸在鼻子上,還對鼻血直流的老母親緊追不放,又是兩拳打在了辜大姐的額頭和腰眼上,才被嚇壞了的兒媳拉住,拖進了房間里。說到這里,辜大姐還哭哭啼啼地展示了當晚穿的衣服和醫院的檢查報告,那件灰色的衣服領口留存著大片無法掩飾的暗紅血漬,醫院的報告單上也清晰地寫著辜大姐被打到“鼻翼錯位骨折”和“輕微腦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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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大姐哭著說一回憶起被打的那一天,自己的腦袋就隱隱作痛,也從那天開始,她就一直住在自己姐姐家,沒敢回去。辜大姐說,兒子的這幾拳不僅打在她的身上,更是像刀子一樣戳進了她的心里,她從來沒想過這個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會對自己施此辣手。那么,事情的真相果真如辜大姐所說,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成了白眼狼,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痛毆五旬老母嗎?記者隨后又采訪了辜大姐的兒子,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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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長得瘦瘦高高,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實在不像是一個會毆打親媽的惡人。對于記者的詢問,陳凱坦然地承認了自己打人不對,但同時又有些自暴自棄地對記者說:“昨天晚上我是實在憋不住,我也從來沒動過手的。這一次動手的確是我不對,可大家心也冷了,心也死了。不用再顧及什么了?!甭牭靡活^霧水的記者再一追問,才了解到了辜大姐不曾訴說的另一面。原來,并非是陳凱無緣無故地發脾氣,而是作為母親的辜大姐在不停地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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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本身腸胃不好,一直在喝中藥調理,而在昨天晚上,滿心不爽的辜大姐看著喝藥的兒子更加不爽,指著兒子的瓶瓶罐罐就大罵兒子是病秧子,活不長。據陳凱的妻子所說,辜大姐的破口大罵已經是家中的常態,辜大姐也根本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般賢妻良母,用惡毒的言語攻擊前夫和兒子都是家常便飯,甚至連一歲的小孫子都會被殃及。這么說來,陳凱的動手真就是因為數十年的積怨,是實在忍無可忍地爆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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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坐著的陳大哥,也就是陳凱的父親也在此時開口了,他告訴記者,辜大姐一直都不是什么好脾氣,整天在家中的無理取鬧,攪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寧。從他們倆剛結婚時,辜大姐就跟婆婆打,和家里的老人打,之后又和自己打,幾十年以來從結婚打到離婚,他就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而陳大哥臉上明顯是最近才被打出來的烏眼青,更是為他的話語添上了一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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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告訴記者,昨天晚上警察趕到時,他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當時辜大姐要求陳凱給她一萬五作為賠償,陳凱二話沒說就給了。只是當心灰意冷的陳凱想和辜大姐斷絕母子關系時,辜大姐卻怎么也不肯,直嚷嚷著兒子喪盡天良,說多年的養育之恩哪是一萬五能買斷的。母子兩方的各執一詞也讓記者感到有些為難,這時,辜大姐的娘家人找上了記者,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據辜大姐的弟弟所說,陳凱與辜大姐母子二人平時的關系就十分惡劣,還用手機播放了陳凱曾經罵辜大姐的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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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大姐向記者透露,之前陳凱買房的時候錢不夠,還差十一萬,當時陳凱來找她借錢,可辜大姐因為資金不夠而沒能借出。辜大姐覺得,從那時開始,陳凱就對自己一直懷恨在心,對自己也更加愛搭不理。辜大姐恨恨地說,自己已經做了傷情鑒定,準備起訴兒子陳凱:“他現在這個樣子了,他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都還一副傲慢的樣子,那我就由法律來教育他,讓他知道孝順這兩個字咋寫的!我就要讓他去坐牢,關他兩年!”雖然辜大姐和記者說時,恨兒子恨得咬牙切齒,可兩人畢竟還是親生母子,血濃于水的親情不可忽視,為了不讓辜大姐因為一時沖動而后悔萬分,記者想辦法將辜大姐親戚朋友都召集了起來,試圖化解掉這個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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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幾天再次見面的母子二人顯然不可能冰釋前嫌,兩人誰也不搭理誰,只有一屋子的親朋好友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說來說去,事件的源頭還是起源于辜大姐想要抱孫子,但陳凱的妻子不讓。難道兒媳阻止婆婆抱孫子的原因真是嫌棄婆婆臟嗎?陳凱的妻子解釋到,當時她正在喂孩子吃飯,辜大姐突然回來,衣服也沒換,手也沒洗就想來抱孩子。當時疫情又是那么嚴重,辜大姐一天下來在市場里接觸的人絕對不是少數,一歲的孩子本身就沒什么抵抗力,她害怕孩子生病才勸婆婆去洗個手。誰知道婆婆蠻不講理,直接奪走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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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也在此時大吐苦水,直言平日里母親就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不依不饒。一直以來母子之間的矛盾,最后原因都會被歸結到自己頭上。好,惹不起總是躲得起,可問題又來了,當陳凱試圖通過避免與母親接觸來規避母親的胡攪蠻纏時,母親又會指責他冷暴力,不論他怎么應對,母親都能找著法子來變本加厲。陳凱反復解釋自己不是故意要打傷母親,只是一時失去了理智才會下手沒輕沒重,可辜大姐的娘家人又怎么會接受這樣的解釋,他們大聲斥責陳凱就是想逼走母親,想要霸占母親的房子,說他是對之前辜大姐沒有借錢給他而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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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這才知道,原來在母親和娘家人眼里,自己竟是一直在圖謀著父母的房子,是個費盡心機算計辜大姐的錢財的白眼狼。多年的委屈涌上心頭,陳凱紅著眼眶,憤怒地與辜大姐的娘家人爭吵著,但不論如何,今天的遭遇已經磨掉了他心中最后的情分。陳凱抹了一把眼淚,大聲告訴辜家人自己會承擔一切責任,母親想要什么的賠償都盡管說,他絕對配合,但母子之間的情分已盡。說罷,他帶著父親和妻兒,卷起鋪蓋,離開了這個養育了他的家。
辜家人此時面面相覷,紛紛告辭離開,只剩辜大姐一個人留在突然空曠的家中。辜大姐坐在沙發上,茫然地環顧著這個突然陌生起來的家的,感覺十分的迷惑。自己只是想維持這個家啊,怎么會鬧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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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著相冊,看著丈夫與兒子曾經的笑顏,辜大姐暗自垂淚:“把一個家庭整得支離破碎,這個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直想維持這個家,他們就越覺得好像是我無理取鬧。”終于冷靜下來的辜大姐已經開始后悔了,她放棄了起訴,決定原諒兒子。此時辜大姐早已忘卻了與家人的爭吵,她心中唯一存在的就是對兒子的擔憂,如今物價如此之貴,兒子的工資又不是那么高,如何負擔得起在外租房的生活呢?會不會凍著?會不會餓著?辜大姐希望,兒子還是能夠搬回家里,一家人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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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到底,家人之間沒有必要非得分出誰對誰錯,最重要的是對他人的包容,只要辜大姐能夠收斂一下脾氣,兒子陳凱能夠更加冷靜一些,這一家人的生活,想必能更加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