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不是那個電影里的佐羅,他只是一個裝修公司的老板。說老板吧他也沒有刻意的把自己武裝起來,經常看活談生意都是一輛電動車。老羅不知得了啥病一年四季在外騎車都是頭戴著帽子,臉上蒙著一塊花手帕,手上戴著手套,一副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騎著那電動車飛快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從遠處看多少有些阿蘭德龍扮演的佐羅的氣勢,老羅也是個子高高的,身材很魁偉的一個男人,我和他其實認識時間不久。是去年一朋友介紹他來我店里買管子認識的。第一次見老羅我就心里笑著對自己說,這人咋把自己打扮成佐羅了?如果把他的電動車換成一匹高大的馬,他就像那電影里高大英俊的佐羅。
老羅是一位辦事很認真的人,他隨身攜帶著一個記事的小本本,他買東西不要清單,要我報價他自己記在本子上,他說清單容易丟,本子丟不了。起初和我不熟,沒有太多話,他要啥我取啥,完了掏錢他走人。漸漸熟悉了,才知老羅原來是個下崗工人,成立了一個裝修公司,到處攬活維持生計。感謝歌壇巨星劉歡一首《從頭再來》,讓多少搖搖晃晃的身子,筆直勇敢地站了起來。找到了凡人活著的價值。老羅就是從那首歌得到了啟發,走出一條輝煌的人生路。
老羅的普通話是很標準的,從他的語調中可以判斷他是一個很地道的城市人。他對土地是陌生的。但他的人生閱歷很豐厚,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思路清晰,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智商頗高的人。他給我分析大學生的就業情況,分析社會物價上漲,收入不增長的原因。他也痛心疾首的批評藥價攀高普通人看不起病的現象。說到動情處老羅連掙錢的業務電話也掛了說,等一會兒給你打我在這兒開個會。在老羅面前我是井底之蛙,一般就是沉默著看著老羅講話。老羅似乎也喜歡上了我這個忠誠的聽眾,每次買完貨不著急走了,要給我講一段話。
老羅談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系。老羅說有一個小兄弟姓張,經常哥長哥短的稱呼他,幾十年都沒變過,有一天在街道碰見,他想問候一下,人家卻把臉轉了過去。他醒悟過來自己騎著電動車,人家正在和市里的一個姓戴的房產老板說話。他悄悄地從人家身邊走過,擔心影響了別人。展開這個話題,他就給我講人性中的奴性,笑貧巴結富的現象。我插了一句,“你干了這么多年了,應該也算有錢人,誰咋可能小看你。”老羅說:“現在人出門看行頭。開奧迪寶馬了就覺得是成功的。誰還愿意搭理一個騎著電動車的人?”
后來朋友說,不要小看老羅,娃都在國外發展,光娃每年給的美元都花不完,娃的錢老羅從來不要是老伴管著。估計老羅這么多年也沒少掙錢。今天我躺著老羅又來了,他開始給我講人活著的壓力,說一個朋友給兒子花十萬買了一份工作,沒兩年鋼廠倒閉了。兒回來了,開了一輛車還要老子加油。還說自己去水果超市買個榴蓮就六十元一斤。問我累嗎?有壓力嗎?問我整天拿著手機打啥游戲?其實他根本不知我是寫小說,我也不想說什么。“別整天拿著手機打游戲了,不瞞你說,別看我騎電動車,二百多萬在那兒放著哩!你打那游戲誰養活你?你還是別玩手機了,看你人不錯才對你說。別犯病,哥就這性格。”我似笑非笑地看著老羅,欣然地接受了他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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