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柔然統一北方
丁丑,燕慕容拔攻魏令支戍,克之,宿沓干逃走,抓住魏國遼西太守那頡。燕任命慕容拔為幽州刺史,鎮令支,任命中堅將軍遼西陽豪為本郡太守。丁亥,任命章武公慕容淵為尚書令,博陵公慕容虔為尚書左仆射,尚書王騰為右仆射。
戊子,魏材官將國和突進攻黜弗、素古延等人諸部,擊破。當初,魏主拓跋珪派遣北部大人賀狄干獻馬千匹求婚于秦,秦王姚興聽聞拓跋珪已立慕容為皇后,止狄干而絕其婚;沒弈干、黜弗、素古延,皆秦的屬國,而魏進攻,于是秦、魏有仇。庚寅,拓跋珪大閱士馬,命并州諸郡積谷于平陽之乾壁,以防備秦。
柔然社侖方睦于秦,遣將救黜弗、素古延;辛卯,和突逆擊,大破柔然,社侖率其部落遠遁漠北,奪了高車之地而居。斛律部率倍侯利擊社侖,卻為所敗,倍侯利投奔魏國。社侖于是西北擊匈奴遺種日拔也雞,大破對方,于是吞并諸部,士馬繁盛,稱雄于北方。其地西至焉耆,東接朝鮮,南臨大漠,旁側小國皆羈屬他。自號豆代可汗。始立約束,以千人為軍,軍有將;百人為幢,幢有帥。攻戰先登者賜以虜獲,畏懦者以石擊其首而殺。
禿發傉檀攻克顯美,執孟祎而責備,以其不早降。孟祎說:"祎受呂氏厚恩,分符守土;若明公大軍甫至,望旗歸附,恐獲罪于執事了。"
禿發傉檀釋放他而禮待,徙遷二千余戶而歸,任命孟祎為左司馬。孟祎推辭說:"呂氏將亡,圣朝必取河右,人無愚智皆知道。但孟祎為人守城不能全,復添顯任,于心竊所未安。若蒙明公之惠,使得就戮姑臧,死且不朽。"禿發傉檀重其有義而放其歸。
2、桓家起兵
東土遭孫恩之亂,因為這個原因饑饉,漕運不繼。桓玄禁斷江路,商旅俱絕,公私匱乏,以粰、橡給士卒。桓玄認為朝廷方多憂虞,必未暇討己,可以蓄力觀釁。等大軍將發,堂兄太傅長史桓石生密以書信報告。桓玄大驚,想要完聚保江陵。長史卞范之說:"明公英威振于遠近,司馬元顯口尚乳臭,劉牢之大失物情,若兵臨近畿,示以禍福,土崩之勢可翹足而待,何有延敵入境,自取窮蹙的嗎!"桓玄采納,留桓偉守江陵,抗表傳檄,罪狀司馬元顯,舉兵東下。檄至,司馬元顯大懼。
二月,丙午,皇帝餞司馬元顯于西池,司馬元顯下船而不發兵。
3、
癸丑,魏常山王拓跋遵等人至高平,沒弈干棄其部眾,率數千騎兵與劉勃勃逃奔秦州。魏軍追至瓦亭,趕不及而還,盡獲其府庫蓄積,馬四萬余匹,雜畜九萬余口,徙遷其民于代都,余種分迸。平陽太守貳塵復侵秦河東,長安大震,關中諸城晝閉,秦人簡兵訓卒以謀伐魏。
秦王姚興立兒子姚泓為太子,大赦。姚泓孝友寬和,喜文學,善談詠,而懦弱多病。姚興打算立以為嗣,而狐疑不決,久乃立他。
姑臧大饑,米斗直錢五千,人相食,饑而餓死的人十余萬口。城門晝閉,樵采路絕,民請出城為胡虜奴婢的,日有數百,呂隆惡其沮動眾心,盡坑殺,積尸盈路。沮渠蒙遜引兵攻姑臧,呂隆遣使求救于河西王禿發利鹿孤,禿發利鹿孤遣廣武公禿發傉檀率騎兵一萬相救,未至,呂隆擊破沮渠蒙遜大軍,沮渠蒙遜請與呂隆結盟,留谷萬余斛遣之而還。禿發傉檀至昌松,聽聞沮渠蒙遜已退,乃遷徙澤段冢民五百余戶而還。
中散騎常侍張融進言于禿發利鹿孤說:"焦朗兄弟據魏安,潛通姚氏,數為反覆,如今不取,后必為朝廷憂。"禿發利鹿孤派遣禿發傉檀討伐焦朗,其面縛出降,禿發傉檀送于西平,徙遷其民于樂都。
4、司馬家不堪一擊
桓玄發兵江陵,慮事不捷,常作西還之計。等經過尋陽,不見官軍,意甚喜,將士之氣亦振。庾楷謀泄,桓玄囚禁他。丁巳,詔遣齊王司馬柔之以騶虞幡宣告荊、江二州,使罷兵;桓玄前鋒殺了他。司馬柔之,司馬宗之的兒子。
丁卯,桓玄至姑孰,使大將馮該等人攻歷陽,襄城太守司馬休之嬰城固守。桓玄軍斷洞浦,焚豫州舟艦。豫州刺史譙王司馬尚之率步卒九千陣于浦上,遣武都太守楊秋屯橫江,楊秋降于桓玄軍。司馬尚之軍眾潰逃,逃于涂中,桓玄捕獲他。司馬休之出戰而敗,棄城走。
劉牢之一向厭惡驃騎大將軍司馬元顯,恐桓玄既滅,司馬元顯越發驕恣,又恐己功名愈盛,不為司馬元顯所容,且自恃材武,擁強兵,打算假借桓玄以除執政,再伺機找桓玄的空隙而自取,故不肯討桓玄。司馬元顯日夜昏酣,任命劉牢之為前鋒。劉牢之突然到其門,不得見,等皇帝出餞司馬元顯,遇之公坐而已。
劉牢之駐軍于溧洲,參軍劉裕請擊桓玄,劉牢之不許。桓玄使劉牢之族舅何穆勸劉牢之說:"自古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而能自全的,有誰邪?越之文種,秦之白起,漢之韓信,皆事明主,為之盡力,功成之日,猶不免誅夷,況為兇愚的人來用人!君如今日戰勝則傾宗,戰敗則覆族,想要以此安歸嗎!不若翻然改圖,則可以長保富貴。古人射鉤、斬祛,猶不害為輔佐,何況桓玄與君無宿昔之怨乎!"這時譙王司馬尚之已敗,人情愈恐,劉牢之頗納何穆的話,與桓玄交通。
東海中尉東海人何無忌,劉牢之的外甥,與劉裕極力勸諫,劉牢之不聽。其兒子驃騎從事中郎劉敬宣勸諫說:"如今國家衰危,天下之重在大人與桓玄。桓玄藉父、叔之資,據有全楚,割晉國三分之二,一朝縱之使陵朝廷,桓玄威望既成,恐難圖了,董卓之變,將在今日。"
劉牢之怒道:"我豈不知!今日取桓玄如反覆手;但平桓玄之后,令我奈驃騎怎么辦!"
三月,乙巳朔,劉牢之派遣劉敬宣到桓玄處請降。桓玄暗地里打算誅殺劉牢之,于是與劉敬宣宴飲,陳名書畫共觀之,以安悅其意;劉敬宣不能發覺,桓玄佐吏莫不相視而笑。桓玄任命劉敬宣為咨議參軍。
司馬元顯將發兵,聽聞桓玄已至新亭,棄船,退屯國子學。辛未,陳軍于宣陽門外。軍中相驚,說桓玄已至南桁,司馬元顯引兵打算還宮。桓玄遣人拔刀隨后大呼說:"放仗!"軍人皆崩潰,司馬元顯乘馬走入東府,唯張法順一騎跟隨他。司馬元顯問計于司馬道子,司馬道子但對之涕泣。桓玄遣太傅從事中郎毛泰收捕司馬元顯送新亭,縛于舫前而數落他。
司馬元顯說:"為王誕、張法順所誤耳。"
壬申,恢復隆安年號,皇帝遣派侍中勞桓玄于安樂渚。桓玄入京師,稱詔解嚴,任命桓玄總百揆、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錄尚書事、揚州牧、領徐、荊、江三州刺史,假黃鉞。桓玄任命桓偉為荊州刺史,桓謙為尚書左仆射,桓修為徐、兗二州刺史,桓石生為江州刺史,卞范之為丹陽尹。
當初,桓玄舉兵的時候,侍中王謐奉詔去見桓玄,桓玄親禮他。等桓玄輔政,任命王謐為中書令。
王謐是王導的孫子。
新安太守殷仲文,殷覬的弟弟,桓玄姐姐為殷仲文妻。殷仲文聽聞桓玄克京師,棄郡投桓玄,桓玄任命為咨議參軍。
劉邁前往見桓玄,桓玄說:"你不畏死,而敢來邪?"
劉邁說:"射鉤斬祛,并劉邁為三。"桓玄悅,任命為參軍。
癸酉,相關部門奏會稽王司馬道子酣縱不孝,當棄市,詔徙安成郡;斬司馬元顯及東海王司馬彥璋、譙王司馬尚之、庾楷、張法順、毛泰等于建康市。桓修為王誕固請,得流嶺南。
5、劉牢之一人三反
桓玄任命劉牢之為會稽內史。劉牢之說:"開始了,便奪我兵,禍其至矣!"劉敬宣請歸諭劉牢之,使劉牢之受命,桓玄遣他最。劉敬宣勸劉牢之襲擊桓玄,劉牢之猶豫不決,移屯班瀆,私告劉裕說:"如今當北就高雅之于廣陵,舉兵以匡社稷,卿能從我去乎?"
劉裕說:"將軍以勁卒數萬,望風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情皆已去矣,廣陵豈可得至邪!劉裕當反服還京口了。"
何無忌對劉裕說:"我將怎么辦?"
劉裕說:"我觀鎮北必不免,卿可隨我還京口。桓玄若守臣節,當與卿事奉他;不然,當與卿圖他。"
于是劉牢之大集僚佐,議據江北以討桓玄。參軍劉襲說:"事之不可的莫大于反。將軍往年反王兗州,近日反司馬郎君,如今再次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語畢,趨出,佐吏多散走。劉牢之懼怕,命劉敬宣到京口迎家;失期不至,劉牢之以為事已泄,為桓玄所殺,于是帥部曲北走,至新洲,縊而死。劉敬宣至,不暇哭,即渡江奔廣陵。將吏共殯斂劉牢之,以其喪歸丹徒。桓玄令斫棺斬首,暴尸于市。
王夫之說:論史者之獎權謀、墮信義,自蘇洵氏而淫辭逞。近有李贄的,越加鼓其狂瀾而惑民倍烈。諫則滑稽,治則朝四暮三,謀則陽與陰取。幸而成,遂以誚君子之誠愨,曰未可與權。其反覆變詐之不敵,以禍于國、兇于家、戮及其身,則諱之而不言。故溫嶠之陽親王敦而陰背之,非無功于晉,然非其早卒,君子不能保其終為晉社稷之臣,何也?響背無恒,而忠孝必薄。前有呂布,后有劉牢之,勇足以戡亂,而還為亂人。嗚呼!豈有數月之閑,俄而為司馬元顯所用,而即叛司馬元顯,俄而為桓玄用,而即圖桓玄,能不禍于國、兇于家、戮及其身也乎?劉襲曰:“一人三反,何以自立。”假使劉牢之幸得完成其詐,而桓玄受戮,論者將許之以能權;乃劉牢之殺元,而劉牢之之禍晉益深,君子豈受其欺哉?
大赦,改元大亨。
桓玄讓丞相荊、江、徐三州,改授太尉、都督中外諸軍事、揚州牧、領豫州刺史,總百揆;以瑯邪王司馬德文為太宰。
司馬休之、劉敬宣、高雅之一起逃奔洛陽,各以子弟為人質于秦以求救。秦王姚興與他們符信,使于關東募兵,得數千人,重新還屯彭城間。
孫恩寇臨海,臨海太守辛景擊破之,孫恩所虜三吳男女,死亡殆盡。孫恩恐為官軍所抓獲,于是赴海死,其黨及妓妾從死者以百數,謂之"水仙"。余眾數千人復推孫恩妹夫盧循為主。盧循是盧諶的曾孫,神采清秀,雅有材藝。少時,沙門惠遠曾對他說法:"君雖體涉風素,而志存不軌,如何?"
太尉桓玄想要撫安東土,于是任命盧循為永嘉太守。盧循雖受命,而寇暴不已。
6、桓玄沒有治理能力
甲戌,燕大赦。
河西王禿發利鹿孤寢疾,遣令以國事授弟弟禿發傉檀。
當初,禿發思復鞬愛重禿發傉檀,對諸子說:"禿發傉檀器識,非汝曹所及。"故諸兄不以傳子而傳于弟。禿發利鹿孤在位,垂拱而已,軍國大事皆委于禿發傉檀。禿發利鹿孤卒,禿發傉檀襲位,更稱涼王,改元弘昌,遷于樂都,謚利鹿孤稱為康王。
夏,四月,太尉桓玄出屯姑孰,辭錄尚書事,詔許之,而大政皆就咨焉,小事則決于尚書令桓謙及卞范之。
自隆安以來,中外之人厭于禍亂。等桓玄初至,黜奸佞,擢俊賢,京師欣然,冀得少安。既而桓玄奢豪縱逸,政令無常,朋黨互起,陵侮朝廷,裁損乘輿供奉之具,皇帝幾不免饑寒,由是眾心失望。三吳大饑,戶口減半,會稽減什三、四,臨海、永嘉殆盡,富室皆衣羅紈,懷金玉,閉門相守餓死。
乞伏熾磐自西平逃歸苑川,南涼王禿發傉檀歸其妻子。乞伏乾歸使乞伏熾磐入朝于秦,秦主姚興任命乞伏熾磐為興晉太守。
五月,盧循自臨海入東陽,太尉桓玄遣撫軍中兵參軍劉裕將兵攻擊他,盧循敗,走永嘉。
高句麗攻宿軍,燕平州刺史慕容歸棄城走。
7、秦與魏大戰
秦主姚興大發諸軍,遣義陽公姚平、尚書右仆射狄伯支等將步騎四萬伐魏,姚興自將大軍繼后,任命尚書令姚晃輔太子姚泓守長安,沒弈干權鎮上邽,廣陵公欽權鎮洛陽。姚平攻魏乾壁六十余日,攻拔。
秋,七月,魏主拓跋珪遣毗陵王順及豫州刺史長孫肥將六萬騎為前鋒,親自將大軍繼發以出擊。
八月,太尉桓玄諷朝廷以桓玄平司馬元顯功封豫章公,平殷、楊功封桂陽公,并本封南郡如故。桓玄以豫章封其子桓昇,桂陽封其兄子桓俊。
魏主拓跋珪至永安,秦義陽公姚平遣驍將率精騎二百覘魏軍,長孫肥逆擊,全都抓獲。姚平退走,拓跋珪追擊,乙巳,于柴壁追上。姚平嬰地固守,魏軍圍他。秦王姚興將兵四萬七千解救,將據天渡運糧以饋姚平。魏博士李先說:"兵法:高者為敵所棲,深者為敵所囚。如今秦兵皆犯,宜在姚興未至,遣奇兵先據天渡,柴壁可不戰而取。"拓跋珪命增筑重圍,內以防姚平之出,外以拒姚興之入。
廣武將軍安同說:"汾東有蒙坑,東西三百余里,蹊徑不通。姚興來,必從汾西直臨柴壁;如此,虜聲勢相接,重圍雖固,不能制。不如為浮梁,渡汾西,筑圍以拒戰。虜至,無所施其智力。"拓跋珪聽從。姚興至蒲阪,憚魏之強,久才進兵。甲子,拓跋珪率步騎三萬逆擊姚興于蒙坑之南,斬首千余級,姚興退走四十余里,姚平亦不敢出。拓跋珪乃分兵四據險要,使秦兵不得近柴壁。姚興屯汾西,賃壑為壘,束柏村從汾河上流縱之,想要以毀浮梁,魏人皆鉤取以為薪蒸。
冬,十月,姚平糧竭矢盡,夜,舉眾突西南圍求出;姚興列兵汾西,舉烽鼓噪為應。姚興想要姚平力戰突免,姚平希望姚興攻圍引接,但叫呼相和,莫敢逼圍。姚平不得出,計窮,于是率麾下赴水死,諸將多跟從姚平赴水;拓跋珪使善游者鉤捕之,無得免者。抓獲狄伯支及越騎校尉唐小方等四十余人,余眾二萬余人皆斂手就擒。
姚興坐視其窮,力不能救。舉軍慟哭,聲震山谷。數遣使求和于魏,拓跋珪不許,乘勝進攻蒲阪,秦晉公姚緒固守不戰。會柔然謀伐魏,拓跋珪聽聞后,戊申,引兵還。
有人告太史令晁崇及其弟弟黃門侍郎晁懿暗中召秦兵,拓跋珪至惡陽,賜晁崇、晁懿死。
秦遷徙河西豪右萬余戶于長安。
8、拓跋珪有過知改
太尉桓玄殺吳興太守高素、將軍竺謙之及竺謙之堂兄竺朗之、劉襲并劉襲弟劉季武,皆劉牢之北府舊將。劉襲兄長冀州刺史劉軌邀司馬休之、劉敬宣、高雅之等共據山陽,打算起兵攻桓玄,不克而走,將軍袁虔之、劉壽、高長慶、郭恭等皆前往跟從。將奔魏,至陳留南,分為二輩:劉軌、司馬休之、劉敬宣奔南燕;袁虔之、劉壽、高長慶、郭恭奔秦。
魏主拓跋珪初聞司馬休之等人當來,大喜。后怪其不至,令兗州求訪,獲其隨從的人,問其故,皆說:"魏朝威聲遠被,所以司馬休之等人全都想要歸附;既而聽聞崔逞被殺,故奔二國。"拓跋珪深悔。自是士人有過,頗見優容。
南涼王禿發傉檀攻呂隆于姑臧。
燕王慕容熙納故中山尹苻謨二女,年長的叫娀娥,為貴人,幼的叫訓英,為貴嬪,貴嬪尤有寵。丁太后怨恚,與兄長兒子尚書丁信謀廢慕容熙立章武公慕容淵。事覺,慕容熙逼丁太后自殺,葬以后禮,謚稱獻幽皇后。十一月,戊辰,殺慕容淵及慕容信。
辛未,慕容熙畋獵于北原,石城縣令高和與尚方兵于后作亂,殺司隸校尉張顯,入掠宮殿,取庫兵,脅營署,閉門乘城。慕容熙馳還,城上人皆投仗開門;盡誅反叛的,唯高和走免。甲戌,大赦。
魏任命庾岳為司空。
十二月,辛亥,魏主拓跋珪還云中。
柔然可汗社侖聽聞拓跋珪伐秦,自參合陂侵魏,至豺山,及善無北澤,魏常山王拓跋遵以萬騎追擊,不及而還。
9、公孫贊賢于劉虞論?
太尉桓玄使御史杜林防衛會稽文孝王司馬道子至安成,杜林承桓玄旨,鴆司馬道子,殺之。
沮渠蒙遜所署西郡太守梁中庸叛,奔西涼。沮渠蒙遜聽聞后,笑說:"我待梁中庸,恩如骨肉,而梁中庸不我信,但自負罷了,孤豈在此一人邪!"于是盡歸其孥。
西涼公李暠問梁中庸說:"我何如索嗣?"
梁中庸說:"未可量。"
李暠說:"索嗣才度若敵我的,我何能于千里之外以長繩絞其頸邪?"
梁中庸說:"智有短長,命有成敗。殿下之與索嗣,得失之理,臣實未之能詳。若以身死為負,計行為勝,則公孫瓚豈能賢于劉虞邪?"李暠默然。
袁虔之等人至長安,秦王姚興問說:"桓玄才略何如其父?卒能成功乎?"
袁虔之說:"桓玄乘晉室衰亂,盜據宰衡,猜忌安忍,刑賞不公。以臣觀之,不如其父遠了。桓玄如今已執大柄,其勢必將篡逆,正可為他人驅除。"姚興善之,任命袁虔之為廣州刺史。
這一年,秦王姚興立昭儀張氏為皇后,封兒子姚懿、姚弼、姚洸、姚宣、姚諶、姚愔、姚璞、姚質、姚逵、姚裕、姚國兒皆為公,遣使拜禿發傉檀為車騎將軍、廣武公,沮渠蒙遜為鎮西將軍、沙州刺史、西海侯,李暠為安西將軍、高昌候。
秦鎮遠將軍趙曜帥二萬西屯金城,建節將軍王松匆帥騎助呂隆守姑臧。王松匆至魏安,禿發傉檀弟弟禿發文真攻擊而虜他。禿發傉檀大怒,送王松匆還長安,深自陳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