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傳來時,我正在吃飯,筷子上的紅燒肉抖了兩下,掉下去,摔成一攤?cè)饽唷K敲茨贻p,才27歲,大學畢業(yè)3年,正是奮發(fā)有為的青蔥年華。
他是燒炭自殺的,在家里。自古詩人多舛,屈原因憂國憂民,報國無門憤投汨羅江;王勃,寫下千古名作,滕王閣序后,在今南海一帶,失足溺水而亡;當代詩人海子,在山海關(guān)臥軌自殺,時年24歲;戈麥在1992年走進北京萬泉河的深處,再也沒有回來。
天妒英才也罷,憤世嫉俗也好。但毋庸置疑,詩人的靈魂是孤獨的,他們對世界的感受敏感于常人,對事物意識形態(tài)的把握,更具前瞻性。這種表現(xiàn)越突出,和世俗的裂痕就越深,以至,死去才是解脫吧。
左秦也不例外。他的遭遇是一部分。自幼家境貧困,患有神經(jīng)性耳鳴,夜不成寐,神經(jīng)衰弱,甚至爬上實驗樓的樓頂,嘗試自殺未遂;上高中時,因心理自卑,自暴自棄,復讀一年,僥幸考上大學;大二時,突發(fā)病疾,經(jīng)診斷患有嚴重抑郁癥,大三休學一年,慢慢有所緩解。他寫詩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上高中時,機緣巧合,偶然接觸現(xiàn)代詩,之后瘋狂沉溺其中, 至高中畢業(yè)時,讀閱文學類作品八百多本,內(nèi)容廣泛涵蓋詩歌、哲學、心理學、神學、政治學等,為后期寫作做了較厚的鋪墊;大學期間,更是廢寢忘食,讀遍國內(nèi)外名家,并開始嶄露頭角,在地方詩刊,國內(nèi)影響力較大的刊物上發(fā)表作品,并時有獎獲。
至此,他的前途露出曙光,可因何轉(zhuǎn)瞬即逝?像一顆流星,匆匆忙忙劃過,漆黑的人間,風雨黯然。我認為,他命途的遭遇和寫詩的際遇,是互相影響的殺手,這種影響不是淡化,而是加深,他對世間的孤獨感。體弱,可以選擇陽剛的工作,比如體育,朝九晚五的辦公室生活;可他酷愛寫詩,詩是與自己,與萬物,一種孤獨的,高等的靈魂的對話;這種人,需要有特別強大的心理控制力,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并能熟稔的駕馭心里的偏離和與宇宙萬物的周知,交流。
非常人所能為。果不其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愿他在天堂安息,能更舒適、快樂的寫詩,念給一半清晨,一半黃昏的人間。使人間處處充滿愛。
記得,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在10天前的詩友群,有人說,他的詩評很厲害,也犀利,建議我多看看,我記在心里。如今,還未百度,突兀的聽到這樣的消息,真是讓人唏噓。
詩只是生活的一部分,還有柴米油鹽,還有遠方的風景,還有綿綿的親情。我們應(yīng)該學會,在適當?shù)臅r候做適當?shù)氖拢诰趩实臅r候,做快樂的事。
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左秦,今夜我鞠明月送別你,也祝明天的自己,笑口常開,記得把陽光撒在嘴巴上,時不時品嘗它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