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四大喜事之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喜結良緣者曾孤身,題名金榜者苦寒窗;逢甘露者遇大旱,飲故知者作客他鄉。喜從悲出,暖不能成常態,常態往往意味著平淡。這樣看來逆境應該是個好東西,我們自古推崇著苦難。
人情之冷,助力于日后的成就;冷雨寒光,鍛造出成熟的心靈。但憑此心態,賞不了青春的風景。在漫漫的人生大道上,時間勻速行駛,不能加速,那就以心靈取勝。超前的心態,錯落的風景,不完整的人生。窮人的孩子的確早當家。墊著砧板上灶頭,會省吃儉用,能挑燈夜戰,燒完今夜的燈油。走出大山,踏入名校。中國的歷史舞臺上不斷上演著這類好戲,賺得古往今來的人們一陣陣唏噓慨嘆。“寒門出貴子”乃亙古不變的話題。
但當寒門之子對在草地上打滾的伙伴輕蔑的拋下一句沉重的幼稚、低首背對春天麥田上嫩綠的風箏,人生便丟失了童年。日后職場出身,西裝革履,一人拉著長長的風箏線狂奔十余里,索然無味。人生各有各段的精彩,逆境如果一直將幸福推后化,兒時的湯變了味。陷入都市愛河的人們正向往著青梅竹馬。不能把所有的好事都以后再說。“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同一件趣事,不同年齡去做,體會不盡相同。
并非是否認寒門之子的做法,對于他們來說,這的確是少有的大道。只是我們應將苦難辯證看待。民族的未來不能全都少年老成,再冷血的帝國也有童話的市場。
高考是大多數人的逆境,名校的門檻自然懸浮,一本的大門也沾染了莘莘學子擠破頭顱的鮮血。拔高一分,壓死的人能擠滿一個操場。我們溯游而行,有些人不知自己為何而執筆,有人正從不理想中邁向理想,正如“從紛爭中解決紛爭。”事實本如此,我們終要步入這不完美的逆境。
視野在開闊,心靈在封閉,思維步入理性,童心奔向泯滅。我們如謀士,運籌帷幄,以至百日后的千里,物競天擇,相互間選拔出一批超乎年齡的心靈,正埋首于書海。我們對高三的回憶大多是充實,但以充實來概括一年的青春又顯得多么單薄。
我們是否曾靜下心來趴在課桌上,平視著一疊疊課本,細細品味出一種高三的味道,不只是緊迫與壓力,是中國學生獨有的高三文化,那些所有的斑斕與荒蕪,青春的氣息。逆境改變了我們的心境,我們登高望遠,卻忘了回首來時的山路,當得凌絕頂,也識不全廬山真面貌。高考使中國學生失去了太多,而其賦以文化為償,也因忙碌而被忽視,我們只單單說的兩字充實。
我們有時陷入紛爭,深陷其中,貪婪得咀嚼著勝利的果實,卻忘了戰爭最初的目的—從不理想中走向理想。有人因此勝了,步入大學,直把起點做終點,終于還是在戰場中迷失了,為劍所御。如果苦難改變了我們的心態,我們又親手毀了果實,那苦難究竟帶給了我們什么?
也許真正難的是變思維,而不改心境。
作者就讀高三時所寫,2018年考入云南大學英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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