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是我讀的第一本東野圭吾的小說,大概四年前,一個朋友推薦的。
不太習慣日本人的敘述習慣,而東野對人物相貌和景物的刻畫幾乎缺失,滿篇對話看起來很累,所以看得很慢。讀到中間,隱約知道了誰是殺人犯,但殺人動機缺缺時,一下子迷了進去。白天上班,晚上看到一點多鐘才睡。很快就把這本書讀完了。
《白夜行》寫于2000年,恰是日本“失去的十年”最嚴重的時候。過度依賴外需,缺乏創新,城市病日益嚴重,物欲膨脹,價值觀重建,反映在社會層面就出現了援交、破產、自殺、拜金主義等等。社會黑暗,人性扭曲,而本書的主人公就像在白夜里走路,似乎是奔向光明,但到處都是黑暗,又能去到哪里?
罪犯是值得同情的,加害者也是被害人,被殺的似乎都該死,那些世俗的人們受到了應有的懲處。究竟什么才是正確的?
法國詩人波德萊爾在《惡之花》中,描寫了城市的丑陋一面,那些骯臟的、下賤的、扭曲的東西,具有難以言說的意象,一切都是丑的,生活在其間的人更是苦悶的、卑微的、壓抑的,精神上得不到出口。詩人是在丑陋中尋找美,在骯臟中期待圣潔的光輝,如那個小男孩“只是呆呆的望著櫥窗”,希望在玻璃那邊找到幸福的答案。
可能是在被改編成電影后,有一句臺詞很有名,“只希望能手牽手在陽光下散步”,原書中是沒有的。小說中從未描寫過桐原和雪穗在一起的畫面,從小學、初中、大學、工作,雪穗結婚、離婚,兩人在案發后就再也沒有在人前見過面。這種痛苦、糾結,不能相聚,需要隨時補救的愛,讓人崩潰,也讓人深深惋惜。究竟是誰犯了錯?
小說中的每個人都掙扎在痛苦邊緣,都在為似乎注定的選擇付出代價。雪穗為了生存,走上了一條不尋常的道路,一條暗夜里的道路,她的幸運在于有人為她守護。桐原一直在她身邊,以黑夜守護光明,隱秘到刑警追查多年,才發現了他們之間的聯系。
這種愛,被遮蓋在縱情歡愉的世風背后,被淹沒在世紀末的喧囂中,即使是沉淪在永夜之中,即使是永遠也沒有牽手在陽光下散步的日子,但愛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