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研作者團隊-李從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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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曹公公是崇禎年間最著名的公公之一,明朝滅亡時很多段子都有他,甚至連《碧血劍》都要他COSPLAY一把曹吉祥。他也是最被歷史段子手折騰的公公,楊士聰、張岱、馮夢龍等人人爭先恐后地折騰他。
最早折騰他的人就是楊士聰,楊大人最著名的段子有兩個,一個是甲申年寶藏之謎,一個就是曹化淳開門迎闖王(化淳獻門)。問題是開門迎接闖王的曹化淳沒有得到了李自成的任何封賞,反而是吐槽曹公公的正人君子楊大人成了李自成新封的侍郎級高官。
曹公公的權勢也被這一時期的段子手們進行了夸大,幾乎可以和魏忠賢媲美。比如很多段子里就說曹公公兼任東廠提督太監和京營事務,實際上明朝滅亡時曹公公已經早就辭職五六年了(在不在家鄉不一定)。崇禎最后派出的監軍太監分別是高起潛總監關、薊、寧遠,盧惟寧總監通、德、臨,津,方正化總監真定、保定,杜勛總監宣府,王夢弼監視順德、彰德,閻思印監視大名、廣平,牛文炳監視衛輝、懷慶,楊茂林監視大同,李宗先監視薊鎮中協,張澤民監視薊鎮西協,而京營部隊的總指揮則是襄城伯李國禎。李國禎的老祖宗李濬當年幫助朱棣奪取了北京城九門,此后襄城伯家族就一直在兩京京營部隊中掌權;240多年后,李國禎親手交出了京營三大營的全部主力和全部火器,幫助李自成攻克北京城,完成了一個歷史循環。
曹公公被冤枉打開城門還不夠,張岱又寫出了“曹化淳,不知所出;向在魏忠賢門下,落職已久”的文字,把曹公公直接和魏忠賢弄成了一黨。主業是暢銷書作家、副業當縣長的馮夢龍也過來添亂,留下了“起復內臣曹化淳,密旨收葬魏忠賢遺骸。化淳昔事忠賢;奏言:忠賢若在,時事必不至此。上惻然,傳諭收葬忠賢骸首”的文字。這些也是典型的瞎扯淡,曹公公在太監界可是系出名門,是東林黨的親密戰友,還是魏公公九千歲的死敵。
曹公公出自馮保、陳矩、王安太監系統(明朝大太監的派系可以延續好幾代,有明顯得傳承,沒傳承的太監很難混出來,陳矩不是馮保的傳人,但保護了王安,王安也繼承了他和東林黨的關系,所以勉強算是一派),這一派的特點首先是文化程度高、琴棋書畫全能(清明上河圖就一度是馮公公的藏品),不是魏公公的嫖賭混世魔王派(逆賢日與應元、趙進教為嫖友,呼盧飲博罔論晝夜)。其次就是喜歡主動結交大臣外援,有不錯的士林名聲,馮保有張居正當外援,更是書法和古琴大拿,和不少士大夫有共同語言;陳矩的侄女偷偷嫁給了東林黨巨頭李三才的弟弟(陳矩的弟弟還是李三才的同年);王安也是東林黨的重要盟友,移宮案中就是他幫了東林黨。王安被魏忠賢擊敗后,曹化淳作為王安的門人遭到了清算(“惠公進皋、曹公化淳、王公裕民、楊公春、張公若愚等,皆重責,酷刑備至。凡發南京者,晝則墩鎖,夜則打更”)。曹化淳復出后,也繼承了這一派的政治傳統,和東林黨交好,利用東廠太監的職權救下了錢謙益,還幫著東林復社對抗溫體仁。
在明清易代之際,曹公公還因為文化程度高當過順治的老師,順治親口承認“朕向來讀底書,多虧了曹化淳。為時常習他語音,遂成了夸話。”曹化淳教育順治讀書的方式也是馮保系統的一脈相承,馮保當年讓人捆著王安讀書,曹公公也對順治嚴格要求,“師曰:如五百言一篇文字,皇上要幾遍可背?上曰:六七遍亦強記得來。然半月十日即忘殺矣。朕書背誦到五十遍,如經四則已背溫七次。計前后諸書讀了九年,曾經嘔血。”曹公公在順治初年一度受寵,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他被當做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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