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
文:函君
圖源:堆糖
第十八章
承本在張家灣守孝的這三年中,除了幫助弟弟、夫人料理一下家政外,其余的時間都是呆在家里看看書、練練書法,很少外出。守孝的第二年,即光緒八年壬午歲十二月二十二日(1882年),張家大院四世同堂的老人張李氏以81歲的高齡壽終正寢。老人走得很安詳,身邊有最疼愛的長孫陪伴著,她一點都不感到遺憾。因長孫承本效忠朝廷的赫赫功績,此婦于光緒四年被光緒皇帝馳封為“五品宜人”。早年九錫公因病去世,張李氏獨自一人撫養大五個兒子,個個都很成器,善于勤儉持家,在張家灣一帶被尊稱為“圣女”,家家戶戶的婦人都以她為楷模。
對張李氏的生平敘述,張家灣的祖譜上有詳細的記載。該篇墓志銘是由擔任賜進士及第翰林院編修庚辰榜眼的侄兒孫頓于茶陵年撰文的,在此僅摘錄該文的最后一段文字以慰讀者。
“內則未邈,既壽且康,懿哉宜人,令德丕彰;
胡天不吊,風水蘧傷,傷之何恨,躬荷休祥;
生其逢吉,子孫永昌,巍巍華表,松柏蒼蒼;
愛勒頁珉,俾志不忘。”
老夫人被孝子賢孫們厚葬在大庸縣城東部李家峪月當腦風形地,此地原是咸豐元年價買李文輝弟兄叔侄等一契,又咸豐元年價買李文輝等一契,業內瑩山一所,瑩田一段共18丘。老人安葬于此風水寶地,可以在地下保佑自己的子孫后代永遠平安、吉祥......老人因是高壽而終,民間有種說法,高壽而終的老人,說明此家族人丁興旺,也是子孫們的福氣。
第十九章
承本作為張家灣第一位高居京城要職的官員,在居家的那段時間里,每日還是依照老習慣挑燈夜讀,潛心鉆研著書法。那時候他的書法已達到了如火如荼的程度,本來可以流傳到今天鑒賞一下,只可惜時代原因全部被燒毀,這些歷史文化遺產就這樣毀于一旦。
三年守孝的日子里,夫妻二人自從結婚以來,從來沒有這么久呆在一起。早年的承本忙于求學、勤政,呆在家里的時間很少很少,虧欠妻子的關心太多太多了。有一天,夫妻二人一起在庭院里散步,玉兒抱著崇燕,承本回來的這些日子里,崇燕與玉兒母親每天都是形影不離。孩子打小就失去了母親,再一次擁有這樣一位慈愛的母親,小家伙再也不要其他人了,就連從小喂養他的奶媽都被拋在了一邊,母子之間很有緣分。
承本看著這對親密的母子,半開玩笑地說:“玉兒,你真有本事,連小孩子都這么喜歡你,我可有些吃醋了,晚上都只摟著兒子睡,把夫君晾在了一邊。”玉兒聽罷,知道他在假裝生氣,于是說:“都這把年紀了,還和一個小孩子吃醋,你看燕兒長得多可愛,我那沒見面的妹妹一定長得很好看吧。我看這孩子就隨他親娘,真是乖巧伶俐,親娘不在了,我不疼他誰疼他呀……”承本回答說:“夫人,你從不與人爭什么,就像是位觀音娘娘下凡,對誰都是一顆菩薩心腸。這些年你獨自一人呆在張家灣撫養三個孩子,還要伺候公公、婆婆,為他們養老送終,你所做的比我這個兒子多多了,而我回報你的卻很少很少,真慚愧呀……”
玉兒不好意思地說:“你是我的夫君,還和我說這些客套話,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呀,你有出息了比什么都強,吃這點苦算什么啊。你做大事,我做家里的小事,與你相比還遠遠不夠呢。”雖說玉兒沒有讀過多少書,但講道理的話卻是一套一套的,承本在玉兒面前是透明的,真實的,他在這樣一位淳樸的湘西女子面前永遠不需要偽裝自己。所以這些年承本才活得這樣灑脫,一心用在事業上......可以這樣說承本能有今天的功績,與玉兒的心心相印、全力支持是分不開的。
“玉兒,等三年守孝期過了,你們娘兒幾個都隨我一起去京城生活吧。慧茹已過世,雙親大人也走了,我身邊不能再沒有你了。我們都已是四十歲的人了,人生已過了一大半,余生我們都要在一起,從此不再分開,我要把前些年欠你的都補上。”承本動情地說著,這時候的他已經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此生不能再和玉兒分開了......“我答應你,我們此生不再分開!”玉兒抱著孩子,一家三口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三年守孝期滿的時候正是1884年,長子崇烈已22歲,次子崇熙剛好20歲,兩人都已娶妻,不可能再隨父母去京城生活。所以承本就安排這兩個兒子好好在家鄉發展,一再叮囑他們要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遇事多和承相叔叔商量,不要荒廢學業,多看書。兩位兒子都很聽話、懂事,后來長子就專心經營張家灣祖傳下來的產業,次子考取了一“撥補都司”的官職,終身都沒有離開湖南境內。
承本夫婦只把三子崇蒸帶上,那時候崇蒸已經13歲,正是接受教育的黃金時期,承本想好好培養這個兒子,在京城為他請一位老先生。四子崇燕已長到5歲,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男孩,哥哥們都很疼愛這位從小就失去母親的弟弟。崇燕在張家灣生活的這三年中很幸福、很快樂,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只知道玉兒就是他的親娘。承本夫婦打算,等孩子長大了再把他母親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他,孩子現在尚小,沒法體會到人間這些悲歡離合的事情,還是讓孩子的童年在無憂無慮中快樂地成長。
安頓好了一切,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承本帶著玉兒母子在隨從的護送下悄悄地離開了張家灣起程返京。承本夫婦不想驚動鄉里鄉親,就這樣走最好,大家心里都平靜。弟弟一家人和兩個兒子把父母大人送到了村口,眾人揮手告別,這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見面,離開身養的故土,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特別是玉兒打出生就沒離開過陽湖坪,而這一去就是遠隔千里之外的京城,嚴寒的北方是什么樣子她無從知道,但只要能陪伴在自己夫君的身邊,就算再思念家鄉也值了,至于今后其他的事情她也沒有考慮那么多,丈夫孩子都離不開她,她只能選擇離開故土......
第二十章
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三年京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皇帝的身體日漸消瘦,宮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慈禧來掌奪。得知三年守孝期滿的承本回府了,并且把自己的夫人帶來了京城,老佛爺說什么也想見見這位湘西女子。
承本按照宮中的規矩,讓玉兒穿戴著清朝三品夫人的服飾來向老佛爺請安。老佛爺看見承本夫婦來到內宮很是歡喜,破例讓玉兒坐在了她的身邊,仔細地端詳起這位素有好感的女人。
慈禧是個地道的滿族女人,16歲就進宮,幾十年的宮中生活讓她從沒有機會見識普通人家的媳婦是什么樣子,更別說湖南湘西土家族的妹子了。那里離京城很遙遠,又很偏僻,當地人的風俗習慣也是通過這些年與承本的接觸才略有所知,所以在她的內心對這樣的女人充滿了好奇。畢竟慈禧也是位女人,而且是守寡多年的女人,作為一位處在這樣高高在上位置的女人,內心不可能輕易露出自己的情感,一旦壓抑久了也需要釋放出來。
看見面前這樣一位淳樸的土家族媳婦,臉上露出的笑容都是真切的,慈禧一下子就喜歡上玉兒了,拉著玉兒的手關切地問著家鄉的情況。雖然玉兒從未進過宮中,在這樣戒備森嚴的地方,面對當今最高地位的女人,玉兒表現得還是落落大方,沒有露出絲毫的慌張。玉兒之所以能做到這些,也是與她本人外向、潑辣的性格有關,加上多年在張府管理家政的鍛煉,玉兒已比當年剛過門時的新媳婦更勝一籌。
接近中午時分,承本夫婦起身向老佛爺告辭,慈禧談興正濃,還想讓玉兒多呆一會,于是吩咐李蓮英準備些御食招待夫妻二人。承本進宮就職幾年從未受過這樣的禮遇,連忙推辭,但慈禧卻說:“承本啊,你這位夫人很與我投緣,難得今天我這么高興,我們女人之間就多聊聊家常,現在在內宮沒有君臣之分,你也沒必要那么拘束了。”
玉兒看見老佛爺這么開心,心里也沒有覺得那么緊張,笑著看看自己的夫君。席間承本專門進御膳房為老佛爺做了一道湘西酸菜家常魚,幾年沒有嘗到承本的手藝了,慈禧吃得很舒服,滿意地說:“今天我感覺就像生活在平常人家,這樣的日子很特別……”告辭前,玉兒把自己親手繡制的一幅“湘西風景畫”的刺繡品呈奉給了慈禧,說:“老佛爺,妾臣乃一土家女,識字不多,平時就喜歡刺繡,這是一點薄薄心意,請笑納。”慈禧摸著針針繡腳,夸獎地說:“好手藝呀,湘繡果然名不虛傳,我就收下了,今后有時間你也常來宮里走動一下,不要有什么顧忌,只當陪我說說話好了。”
承本夫婦回到了順天府,那天晚上玉兒一直在與承本說,民間多有傳說,老佛爺是個威嚴的女人,大臣們都很怕她,可我看見她,卻覺得她像一位鄰家的姐姐十分和藹、親切,也沒感到什么害怕的。承本笑著說,那是因為我夫人面相好,討人喜歡吧......我們做為臣子的認真履行好自己的本職,多為朝廷做些實事,才不付朝廷對我們的重托。
第二十一章
承本正式回到闊別三載的光祿寺就職,幾年來朝中安排的那位副職小心翼翼地管理著光祿寺的工作,各方面處理得沒有出現大的誤差,這與承本早年制定出的各項條例密不可分。各個部門的人諾守職責,一環扣一環,賬務方面也做得井井有條,對此承本非常滿意,覺得跟隨自己多年的屬下沒有給自己丟臉。
那天早朝結束后,宮中幾位素來與承本相交甚好的官員們聚在一起,幾年沒見面了,大臣們談得最多的就是關于目前中法之間發生的戰爭。當時承本在湘西守孝期間也聽說過中法之間交戰的事,但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現在聽大臣們議論才明白中間的原委。
中法戰爭是從1883年12月的山西之戰開始的。法國的軍事行動第一個目標確定為山西。山西的防軍主要是黑旗軍,同時也有七個營正規的桂軍和滇軍。法軍于14日發起攻擊,清政府駐軍被迫實行了軍事抵抗。法軍依靠優勢的裝備,16日占領山西。1884年2月,米樂任孤拔為法軍統帥,兵力增至一萬六千人,圖謀侵犯北寧,籌劃給清軍更大的打擊,從而迫使清統治者完全屈服。時清政府在北寧一帶駐軍約四十營,但由于將帥昏庸、怯懦,互不協調,軍紀廢弛,兵無斗志。3月12日,法軍來攻,北寧失守;19日,太原失陷;4月12日,法軍進駐興化。法國利用軍事勝利的形勢,對越南和清政府都展開了進一步的政治脅迫。6月,法國政府與越南訂立最后的保護條約。
清廷得悉前線軍事挫敗的消息后,以撤換大批疆吏廷臣掩飾敗績。全面改組軍機處,恭親王奕訢等被黜退,以禮親王世鐸代之。貝勒(后為慶親王)奕劻主持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而實際大權操在醇親王奕譞(光緒帝生父)的手中。授權李鴻章與法國代表舉行和談。5月11日,李鴻章與法國代表福祿諾在天津簽訂了《中法會議簡明條約》(又稱《李福協定》)。17日,福祿諾交給李鴻章一份節略,通告法國已派巴德諾為全權公使來華會議詳細條款,并單方面規定在越南北部全境向清政府軍隊原駐地分期“接防”的日期。李鴻章沒有肯定同意這個規定,又沒有明確反對,亦未上報清朝中央政府。
6月23日,法軍突然到諒山附近的北黎地區“接防”,無理要求清軍立即退回境內。清駐軍沒有接到撤軍命令,要求法軍稍事等待,法軍恃強前進,開槍打死清軍代表,炮擊清軍陣地。清軍被迫還擊,兩日交鋒,法軍死傷近百人,清軍傷亡尤重。這次事件史稱“北黎沖突”。
法國以此為擴大戰爭的借口,照會清政府要求通飭駐越軍隊火速撤退,并賠償軍費兩億五千萬法郎(約合白銀三千八百萬兩),并威脅說,法國將占領清朝一兩個海口當作賠款的抵押。清政府雖然認為這是無理勒索,但仍派兩江總督曾國荃于7月下旬在上海與巴德諾談判,以求解決爭端。談判未有結果,法國重新訴諸武力。
法國將戰火擴大到東南沿海。法國派巴德諾與曾國荃進行談判的同時,繼續制造事端,再次挑起戰爭。從1884年5月《簡明條約》簽訂前后法軍攻擊基隆起,到1884年8月馬尾海戰結束為止,為中法戰爭第二階段,主要在清朝東南沿海進行,越南北部陸上戰爭也在繼續。自此戰火延至清朝本土,8月26日,清廷頒發上諭,譴責法國“橫索無名兵費,恣意要求”,“先啟兵端”,令陸路各軍迅速進兵,沿海各地嚴防法軍侵入。這道上諭實際上是對法國侵略者的宣戰書。
10月初,法艦分頭進犯臺灣基隆和淡水,劉銘傳鑒于兵力不足,放棄基隆,堅守淡水。法軍在基隆登陸后,再犯淡水,一度抵灘上陸,但很快被擊退。法軍占領基隆一隅,無法深入,轉而從10月23日起對臺灣實行海上封鎖。1885年初,法軍接連從基隆向臺北進攻;法艦騷擾浙江鎮海,截擊由上海往援福建的五艘中國軍艦,在浙江石浦擊沉其中兩艘。3月底,法軍占領澎湖島及漁翁島。鎮海之戰,法艦遭到扼守招寶山炮臺的清軍隊奮勇還擊,孤拔的座艦也被擊中,孤拔身受重傷,6月11日死于澎湖島。
中法雙方議和法國發動侵華戰爭后,各方面圍繞和戰問題的外交活動和秘密談判幾乎沒有停止過。鎮南關大捷本來使清政府在軍事上、外交上都處于有利地位,但清政府在整個中法戰爭期間,即使在被迫宣戰以后,也擔心“兵連禍結”會激起“民變”、“兵變”,因此始終或明或暗、直接間接地向法國侵略者進行求和活動。李鴻章等人主張“乘勝即收”,把鎮南關大捷當作尋求妥協的絕好機會。1885年2月,海關總稅務司赫德在清政府同意下,派其僚屬英籍清海關駐倫敦辦事處稅務司金登干赴巴黎促進中法和議。4月4日,金登干和法國外交部政務司司長畢樂在巴黎匆促簽訂停戰協定(《巴黎協定書》)。之后,清政府明令批準李福天津《簡明條約》,并下令北越駐軍分期撤退回國;法國解除對臺灣和北海的封鎖。中法戰爭至此停止,慈禧太后頒發了停戰詔令。
1885年5月13日,清政府任命李鴻章為談判代表,與法國政府代表、駐華公使巴德諾在天津開始談判中法正式條約。6月9日,在天津簽訂《中法會訂越南條約》,即《越南條款》又稱《李巴條約》,共十款。11月28日,此條約在北京交換批準。清政府在這次反侵略戰爭中,本來有可能取得最后勝利,只是由于清統治者的懦弱、妥協,勝利的成果才被葬送。
1886~1888年,清政府又被迫與法國簽訂了《中法越南邊界通商章程》、《中法界務條約》、《中法續議商務專約》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法國又得到很多權益。中國西南門戶洞開,法國侵略勢力以印度支那為基地,長驅直入云南、廣西和廣州灣,并使之一度變成法國的勢力范圍。
第二十二章
當時承本在京城就職的那些年,正是清朝慢慢走向衰竭的時候。承本深知宮廷內昏官無數,以李鴻章為首的那幫賣國賊不把中國的領土當回事,加之皇帝有名無權,慈禧是位女性,膽子很小,一聽說外國人打進中國,就害怕得要命,急忙割地求平安。承本再有一腔愛國熱情也左右不了朝廷的時局,每日只有回府后在玉兒面前唉聲嘆氣。玉兒深知夫君的正直秉性,每當遇到承本不開心的時候就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拿來筆墨研紙讓他揮灑一番,也只有在此刻承本的心才是自由飛翔的......
時光如流水,承本從1884年張家灣守孝歸來一晃又在京城呆了十來年,玉兒也把最小的兒子撫養大了,兒子漸漸懂事,學業上也很努力,張家灣那邊也時常有家書過來。三子崇蒸、四子崇燕相繼在京城娶妻生子,現在的順天府已是人丁興旺,祖孫已是三代同堂,若在張家灣的話,承本已是四世同堂,留在張家灣的那兩個兒子也已四十多歲了。
承本早年就有歸退的想法,之前曾多次在慈禧和皇上面前提出辭官的要求,但都沒被答應。這些年了,慈禧深知委屈了承本,他是一位有才華的人,只可惜人太正了,所以官位上一直沒有提升,三十年了還是當年的三品官員。慈禧想重用他,但朝中的奸臣太多,難以抵擋住奸臣的口舌,也就只好把他放在光祿寺這一可大可小、可輕可重的職位上。這次慈禧看承本辭官的態度很堅決,況且年齡已有60多歲,為朝廷盡心服務了三十年,也是到了該讓他回家好好安享晚年的時候了。
老倆口想回張家灣安度晚年,特別是玉兒跟隨承本來到京城一呆就是二十多年,當年出來時還只有四十歲,現在一晃已經是六十幾歲的老太太了。思鄉的感情有增無減,湘西美麗的山水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腦海中閃現,那里的一草一木都令他們牽掛著......可小兒子說什么也不讓他們走,多年的養育之恩令崇燕對玉兒母親深懷感激,心甘情愿為母親養老送終。他做人處事與父親很相同,學識方面有過人之處,只是沒有在宮中做官,多年來就在京城與三哥一起經營著兩家商鋪,由于懂經商之道,生意一直很興隆,一大家人的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幾十年呆在京城也讓承本留戀這里的一切,玉兒守在他的身邊,不回張家灣也罷了。就這樣承本、玉兒夫婦直到終老都沒再回張家灣,倆人都是高壽,承本活到1921年80歲的高齡無疾而終。承本走的那天,玉兒坐在他的床前也安靜地睡去,同一天離世讓兒孫們稱奇。兒子們遵從父母的遺愿把他們合葬在北京城香山腳下,那里是他們多年一起常去的地方。父母都很喜歡香山的紅葉,希望死后的靈魂也能一直聞著紅葉飄來的香氣,能年年看到香山紅葉紅滿天......
現在我們的故事伴隨著主人公承本的仙逝而告一段落,但這個故事卻永遠不會完結,因為承本的后人們至今還生活在張家灣。張家灣生養了一代名人,雖然他的仙體最終沒有回到張家灣落葬,但是承本的精魂卻一直照耀著這里的子孫后代,鼓舞著后人們不斷進取、拼搏,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寫這篇小說的真正緣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