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葉永烈的“大陸名人在臺灣”以后,遂對錢穆的生平產生了興趣,從南圖借來他的傳記,讀罷以后讓我浮想連篇。我一向覺得學者的傳記枯燥無味,對于錢穆卻是例外。錢穆的一生幾乎與書相隨,從讀書到教書,從淘書到藏書,再到著書,可以說是孜孜不倦,他從書中汲取知識,最終鑄就了人生的輝煌。書為楊明輝所著,他在引言中提及錢穆出生時正值“甲午戰爭”失利和《馬關條約》簽定不久,引述中國文人在國難當頭肩負的重責,點明了錢穆對歷史文化的探究之源。
童年的錢穆因為戰亂而輟學,從此開始他的自學生涯,期間被推薦到某所國小任教。教書既是他的生計,也是他的興趣。教書亦稱授業,他把掌握的知識授予學生,同時自己亦在讀書。他利用教學之便,享受學校圖書館免費閱讀的便利。教學之機也是他對知識的溫故,可以說讀書和教書是相輔相成的。書是錢穆的啟蒙者,從而為他打下堅固的國學基礎。然而學校的書畢竟有限,后來便愛上了淘書。我們常人所到之處,總是習慣瀏覽當地風光,體會風俗民情,而錢穆想到的則是淘書,在蘇州城內,無錫城門洞里,北京的琉璃廠、隆福寺,濟南等地的舊書店(書攤)都有他的身影。其實書香何嘗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淘書之趣在于故紙堆里尋珍籍,覓孤本。這點我深有感觸,那年我在西安的一個舊書攤找到了何瑞等人攝的《秦腔臉譜》,這在我的城市找了多年也購不到的,淘書的樂趣于此。因為錢穆嗜讀,后來竟連無錫和臺北的故居也被稱為“素書樓”,特別他在臺北的居所,特別騰出二樓一大間來做為書房,打了一座高大的立柜用于藏書。說到藏書,我們不禁想到胡適曾在北平留下的102箱書。其實錢穆藏書也不虛傳,他在燕京大學教書時,先后購得五萬多冊書,約有二十萬卷,后來也一直留在北平,未能托運。
其實,讀書就是與作者對話;讀古文就是與先賢對話。然而愛好讀書的錢穆并非死讀書,讀死書。他樂于思考問題,愛與學者交流學說,辯論是非,從中得到真知,并把個人的見解著書立說,以至成功的編纂了他的成名作《劉向歆父子年譜》,該作的出版使他的國學研究提高了一個臺階。后經胡適之弟子顧頡剛的推薦,他被聘為燕京大學的講師,開啟了他在一系列高等學府任教的生涯。此外,他在西南聯大教學期間,見縫插針地完成了《國史大綱》的編纂,該書從傳統文化的演進中汲取民族復興的精神,強調民族主義,弘揚中華文化,為抗戰時期樹立民族文化史觀,鼓勵民眾的愛國熱情起到了重要作用。此外,他出的文集還有《先秦諸子系年》、《中國文化史導論》、《中國歷史精神》、《中國學術通義》等,在國學史上可謂成效顯著。
錢先生曾經說過:讀書在于培養情趣,提高境界,事實亦是如此。讀書可以成就于人,提升一個人的高度。常言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不錯,我們縱觀錢穆的一生,從輟學到登鼎國學大師之途,書籍不僅媒介,也與他成功的階梯,那些金玉良言無疑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體驗。我們說,一個才學卓著之人,他的品格也是高尚的,高尚的品質源自他一生愛書,伴書,潛心苦讀的結果。
(寫于2017-10-17)
發《銅都晨刊》(2017.11.22 B13版-文化品讀)
http://www.tlnews.cn/dzb/tdck/html/2017-11/22/content_121769.html?div=-1
發《中國勞動保障報》(2017.11.28 A08版-文化閱讀)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