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5
只有對此持有更高明的見解,才能步出糾結與辛苦,活回輕松快樂的自己。
作者 | 甜甜余味
01
最早對死亡有了直觀的概念,是在我三歲的一天。
至今仍清楚記得,爸爸喊我在一張黑白相片前跪了下來:“給老公公磕三個頭吧!”(注:老公公是我奶奶的父親)
懵懵懂懂的我邊磕頭邊問:“老公公呢?”
“老公公去世了。”
“去世是什么意思?”
“去世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先前對這位年邁的家中老人并無太多接觸的我,一下子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再也見不到了,即便是原先覺得沒有那么親近的人,突然連跟他親近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樣無端端就失掉了跟這個人產生聯系的所有選擇,在我幼小的心里引起巨大的震動。
從那天起,我就對親人的離去充滿了恐懼。
我會拉著父母一遍一遍地問:“你們也會老嗎?你們也會去世嗎?”
看到他們初長出的白發,我會兢兢業業一根根去拔;
聽到他們說老了,我會膽戰心驚去求證這只是玩笑;
看《西游記》時,我會悄悄在心里想,要是唐僧能答應分一小塊肉給我就好了,我只要一小塊唐僧肉,就可以讓我的爸媽長生不老了。
每每發現我又陷入這種癡念,爸媽都會好氣又好笑地勸慰我:“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五年級的一天中午放學,我和同學磨蹭著在樓下聊天,我向她坦露了我的擔憂。這個睿智的小伙伴,我們小學的班長,輕巧巧的一句話,突然就幫我卸下了長久以來的包袱——
她說:“可是你的爸爸媽媽都還要很久才會老啊。”
是啊,我突然就快樂起來了!我還有那么多個日子,可以跟他們說說笑笑,可以跟他們一起東奔西跑,可以先不用去想他們變得容顏蒼老。
現在想來,這大概也算是我最早接受到的死亡教育。
02
年歲漸長,經歷過更多分別,兒時那緊緊攥住我的對死亡的畏懼也慢慢平息。就像大多數人那樣說和那樣做的,我知道,“時間會沖淡一切”。
于是,我們像擱置童年的夢想一樣,暫時把生與死的話題放到了平時看不到的地方。
我們一邊朝起晚歇地忙工作,一邊手腳并用地忙生活,我們的父母,明明比我們小的時候要老多了,但是我們好像總是注意不到。
電話打是打了,視頻聊也聊了,可是那份牽掛,卻似乎變得若有若無。直到有一天,身在異鄉的我們,突然也為人父為人母,幼小的孩子沒人照應了,千里之外的爸爸媽媽才又真正成為我們現實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重新變成了孩子,一邊享受著父母照應的福利,一邊仍然會不知足的抱怨,抱怨父母啰嗦,抱怨他們管的太多,抱怨他們守舊跟不上潮流。惹完他們生氣,還放不下臉去道歉。
而我們的爸爸媽媽,受了苦吃了累,還是仍然會惦記著我們的胃口,擔心天氣干燥我們會上火,回趟老家還要巴巴背來南方的小香蔥。
03
多年前外婆去世的時候,媽媽感傷地說:“外婆以前常說,真對老人好,就要趁她還在的時候。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陪陪外婆。”這句話烙在我心里,提醒著我不要什么也不做地任由父母一天天老去,也促成了我帶著爸媽去歐洲的旅行:整個旅途,我的媽媽容光煥發、腿腳突然變得那么利索,我的爸爸向我感慨這是他多年來最舒心的一段日子。這讓我任何時候想起來都特別滿足。
在瑞士少女峰下的小鎮勞特布魯嫩,我和爸媽看到了一片布滿鮮花的墓園。這里是那樣靜謐安詳,絲毫不會讓人感到死亡的壓抑與陰郁:
在草地蒸騰的水汽中,在不遠處鐘樓的悠悠鐘聲里,在穿過晨霧的金色陽光中,你會忍不住想到“死如秋葉之靜美”傳遞的美感完全不遜于“生如夏花之燦爛”這上半句。
動畫片《飛屋環游記》的末尾,思念著逝去妻子的老卡爾,始終拖著房子前行。直到他翻開紀念冊,看到艾莉在那些尋常照片旁留下的話“感謝你帶給我最美好的一生!現在開始你自己的旅程吧”,才明白妻子最希望的是他自己仍然能充滿熱情地走下去。
愛我們的親人
就是珍惜他們在身邊的每一天;
對親人最好的思念
莫過于不徒留遺憾
將他們始終暖暖揣在心間
始終微笑著向前。
? 來源:公眾號甜甜余味,灼見經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