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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可怕的妻子
昨天，路漫漫寫了一篇關于女性被“丁蟹式求愛”困擾的文章（復習戳這里：《現在的男人，流行帶刀去表白》）。今天，路快快就看到了男人被家暴的新聞。
韓國大韓航空的“長公主”，也就是這個家族企業的長女趙顯娥，她的丈夫樸某起訴妻子對他進行家暴，還提供了相應的視頻證據。
科普一下，大韓航空是韓國最大的航空公司，隸屬于韓國韓進集團。這家集團的會長叫趙亮鎬，他的大女兒就是趙顯娥。
開得起航空公司的家族，那還得了？沒錯，趙家就是韓國五大財閥之一。兩個字，有錢！
不過這位趙顯娥姑娘可沒少給自己老爸惹事，先是在去年鬧了“堅果”事件（科普見下方），被韓國人好一頓痛罵，現在又爆出家丑。
科普時間
2014年12月5日，趙顯娥因為飛機上的空姐沒有把堅果放在盤子里而是裝在袋子里給她，大鬧機艙，要求機長將飛機掉頭開回登機口，把這名機組人員趕下飛機。
航班因此延誤20分鐘。后來，趙顯娥還要求在場的機組人員為她說謊背書。這就是轟動韓國的“堅果返航”事件。
全部事件曝光后，趙顯娥辭職道歉。
視頻里，樸某在晚飯前沒有制止孩子吃軟糖，被趙顯娥發現。這位長公主勃然大怒，指著丈夫破口大罵。
快快還注意到，視頻里的小朋友都被嚇得捂住了耳朵。
這位長公主的氣焰真是囂張，而且根本不在乎她這樣做會傷害孩子的心理健康。
視頻如下，提醒各位打開視頻之前請先調低音量。
罵了還不夠，趙顯娥還動起手來。
而這樣的“待遇”，對樸某來說是家常便飯。他說，自己從2015年5月開始被趙顯娥多次毆打，僅在2016年就被打4次。
趙顯娥還用電腦砸傷過樸某，樸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數不勝數。
最可怕的是，不僅對老公拳打腳踢，她還涉嫌虐待兒童。雙胞胎兒子不好好吃飯，她便將筷子和勺子扔向孩子，不睡覺，她就破口大罵。
現在，樸某已經向法庭起訴離婚，雙方正在分居。
這個事件會迅速引發熱議，是因為它顛覆了人們長久以來對家暴的印象：什么？家暴不都是男人打女人嗎？還會有女人打男人？這男人也太慫了吧？
然而，這不僅僅是一個富豪長公主的事。
也不僅僅是慫不慫的事。
男人被家暴，比你想象的要普遍。
02
男人也會被家暴
曾有這樣一個案例。
2017年，浙江慈溪有一對夫妻，男方因為不堪女方長期家暴，因而提出離婚。
但在審理離婚期間，女方還接連不斷地騷擾男方。女方經常到男方工作場所大吵大鬧，甚至屢屢動手打人。男方多次報警，也多次拍下視頻作為證據，但女方仍舊不愿收斂。
最后男方實在忍受不了，向當地法院申請人身保護安全令。
在經過嚴格的審查后，法院也正式發出了該院自2016年3月1日《反家庭暴力法》實施以來，第一例因家暴而發出的人身安全保護令。
很多人沒想到，第一個拿到保護令的，會是一個男性。
無獨有偶，在英國，也有一個被女友虐待的可憐男性。
他叫Alex Skeel，23歲，卻已經被女友Jordan暴力虐待數年之久。
BBC還根據他的經歷，拍攝了一部紀錄片《ABUSED by my girlfriend》（被我的女朋友虐待）。
紀錄片事無巨細地披露了Jordan對他的虐待。
首先，Jordan會沒收Alex的所有通訊工具，切斷他與家人朋友的聯系，讓Alex處于孤島狀態。
Jordan還要求Alex不能上學和工作，每天都要陪著她去大學里上課。
Jordan要做的，其實就是在精神上完全控制Alex。
虐待還沒有結束。只要稍微有點不順心，Jordan就會對Alex拳打腳踢，后來甚至發展到用開水燙、用鋼鋸、菜刀威脅劃傷這種可怕的程度。
Alex回憶，有一次他們一起在一家酒店過夜，半夜睡得正香，Jordan突然毫無征兆地將一壺剛燒開的開水淋到他背上。
可怕的是，面對Alex痛苦的大叫，Jordan的反應卻是哈哈大笑。
幾年下來，Alex傷痕累累，所有的傷口都是他簡單在家中包扎收拾的。因為長期與外界隔離，Alex在精神上越來越依賴Jordan，甚至不敢逃出門去求救。
最后還是鄰居實在受不了隔壁時常傳出來的尖叫聲，報了警，Alex被虐待的事情這才曝光。
被警察發現時，Alex被用一根鐵鏈拴在床腳，身體已經十分虛弱，四肢都有刀傷和燙傷，甚至還有腦積水的癥狀。
這么惡劣，真不比我們之前了解的任何一起男性家暴女性的案例好得到哪里去。
女性家暴起男性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看來，這與性別關系不大。
03
血淋淋的數據與案件
現實生活中還不僅僅只有這些曝光的家暴事件。
2019年，重慶一男子因醉酒晚歸，與妻子發生口角。妻子順手抓起一把鐵鉗就砸傷丈夫，丈夫不得已跑到派出所報案。
2018年，常州一男子被妻子家暴多年，甚至因為一點小事，光天化日在大馬路上被老婆開車撞傷。
2017年，江蘇一男子被妻子拳打腳踢長達五年，全身上下有89處傷痕，其中14處開水燙傷，鼻梁、臉頰兩側多處骨折，左手一根手指也被砍斷。
2016年，揚州一男子因小事與妻子爭吵，妻子連扇他十幾個耳光，還拿東西砸他。最后是鄰居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報的警。
來自四川省婦聯的數據顯示，2015年，四川全省婦聯系統接到的家庭暴力信訪量為1845件，其中約有2%的家暴受害者為男性。
然而真實遭受家暴的男性遠遠超于這個數字。之所以顯得低，只是因為大部分被家暴的男性出于害怕被人嘲笑的心理，而不敢報警和公開自己的遭遇。
被虐待了，還不能求救；求救了，還被人取笑——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
英國有40%的家庭暴力受害者是男性，這個數字，在美國是28.5%，在中國是22.8%。
根據澳大利亞統計局顯示的2016至2017年暴力調查數據顯示，有35.3%的男性遭受家庭暴力，有34.0%的男性遭受過性騷擾。
2012年至2016年，受女性騷擾的男性數量增長最多，增幅高達67.5%。
美國疾控中心（CDC）2010年發布的“The National Intimate Partner and Sexual Violence Survey”顯示，美國有28.5%的男性曾在親密關系中遭受過強奸、肢體暴力或者跟蹤。女性的這個數字是35.6%。兩者相差并不大。
這些血淋淋的個案和數字都在表示一件事：男人現如今也正處于家暴的風險之中。
04
“男人被打是活該”
然而對不少人來說，男性被家暴似乎還是個笑話。
在國外，有一個專門為被家暴男性所創設的網站“one in three”，接受來自世界各地被家暴男性的投稿。
到如今，已經有將近300個男性投稿。
有一個男性這樣寫道：
我是一個身高6尺2吋、190磅的33歲男性。她第一次毆打我是在2015年1月，她用腳猛踹我的背，甚至用家具毆打我。她甚至還會侮辱我，稱我的名字是最惡心的東西。我報了兩次警，但警察對于這件事視而不見。
又有一個男性這樣寫道：
我常年以來一直受到女友的虐待。她經常打我，有一次我差點被勒死。她還會用高跟鞋砸我的臉。她還禁止我和我的媽媽打電話，我的同事都發現我在被女友毆打，但他們只是嘲笑我。
這些男性之所以選擇在網站訴說，是因為他們在現實中，幾乎都遇到了求助無門的現狀。
首先，和被家暴的女性一樣，被家暴的男性也同樣承受著來自社會與他人異樣的目光。
國內外做過不少以家暴為研究對象的行為實驗。結果出乎意料：
當女性在大街上被男人揪頭發、打耳光時，不少路人會主動站出來阻止。
而當男性被女性同樣對待時，人們卻通常視而不見，甚至有好事者會鼓掌叫好。
因為男性與女性的體能、身體差距，人們都會認為女性才可能是家暴的受害者。
這種片面刻板的印象讓不少男性根本無法說出自己被家暴的事實。
有這樣一個數據，就足以說明問題：
弗里堡大學(University of Fribourg)社會學家Anne Kersten發表的一項研究表明：根據犯罪數據，在所有家暴受害者尋求經濟援助的申請中，男性提出經濟幫助請求的僅占總數的1/4。
為什么他們不提出經濟援助？因為男人要面子啊！
你也可以看到，每每有勇敢的男性出來哭訴自己被妻子家暴，底下的評論一水幾乎都是：
“太好笑了！”
“你根本不算個男人。”
“被女人打活該，肯定是出軌了。”
“男人被打是活該”，這樣的論調在男性被家暴案中屢見不鮮。
恕快快直言，這些人的惡心程度和施暴者沒有區別！
其次，在法律上，男性被女性家暴的標準通常也是非常難以衡量的。不少男性會被女性扇耳光、推擠、扯頭發，這樣的毆打有時候不會造成身體的大面積傷痕。
在前面提到的“one in three”家暴網站中，就有不少男性表示，警察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報警。他們通常會說：
你看，你根本沒受傷嘛！
one in three網站反家暴海報
有一些被家暴的男性則是接受來自女性的語言暴力和精神虐待，比如用一些諷刺的語言進行挖苦、嘲諷等，或者在語言上對男性進行侮辱。
“老娘當初是眼睛瞎了才跟你結婚！”
“你就是個窩囊廢！”
“你怎么還不去死！”
有些男性還會被自己的伴侶監控，實施冷暴力。有人總結了關于處于虐待性關系的信號，例如有：
威脅把你的孩子從你身邊帶走；
不讓你見你的朋友和家人；
威脅如果你離開ta就要自殺；
控制你獲得錢、手機、車的途徑。
這些其實都是暴力行為，但卻極其容易被忽視。
宣傳海報上寫著：
假如你出去與朋友玩耍，她就會表示不愛你了。
這不是愛，是控制。
這樣的暴力更是處處可見。但是這種語言與精神上的暴力，取證難度更高，也更難以界定。
甚至有一些男性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被家暴，還覺得自己是大丈夫，不與小女子計較。
05
男兒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們社會總對男性有這樣的教導：“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遭受暴力的男性該如何保護自己，這個社會卻沒有教會他們。
“one in three”反家暴網站有這樣一個數據：每3個遭受家庭暴力的人中，就有1個是男性。
前日，杭州市婦聯發布全國首個副省級城市反家暴白皮書。
白皮書顯示，《反家暴法》施行三年來，在2018年，家庭暴力投訴總量首次下降。但與此相反的是，三年來，男性報案數仍持續逐年增長。
一方面，我們欣喜于家暴宣傳如此多年總算有點效果，另一方面，也不得不為男性們的生存環境感到擔憂。
每個人都生而平等，不論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應該被尊重。
家暴的受害者，不是只有女性，男性也會是弱者。
暴力就是暴力，它不會因為是女人打男人而顯得合理，或者合法。女人打男人，和男人打女人一樣是錯誤的，是可恥的，是社會的毒瘤。
快快也要對那些被家暴的男人們說，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應該勇敢地站出來，拒絕和反抗。
沒有人能夠嘲笑你。
這不是怯懦，這才是勇敢。
作者：路快快，“路上讀書人”主筆，行走在人世間的一只肥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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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USED by my girlfriend》
BBC紀錄片
2019年2月18日上映
任何暴力都不能被原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