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
青樓的晚上并不安寧,等過了熱鬧的時候總會有媽媽突然不耐煩的破口大罵,罵的不是客人也不是那些女人,而是一些猶如嬰兒哭泣或嬉笑的聲音。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們!”
青樓媽媽拿起了掃帚,可惜紙老虎也只會虛張聲勢,她發了狠四處揮舞卻阻止不了那些聲音一會上一會下,好似在亂鬧。
“媽媽...”
“啊!”
尖銳的叫聲從青樓媽媽的嘴里蹦出來,把原本就膽小的小孩嚇得不輕。
“死丫頭,走路沒聲嚇人呢!”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什么事趕緊說,別磨磨唧唧的!”
“秋月姐姐她不舒服”小丫頭眼淚汪汪,被這么一兇更是害怕了“她說她好痛。”
“痛?應該的!”老媽媽冷哼一聲,神色冷漠“不聽我的話,私自留了不知道誰的種,被打掉還得感謝我呢!”
小丫頭沒來得及說話,那老媽媽又揮揮掃帚,惡狠狠的威脅:“你還在這里干什么,真是敗客人的興致,給我滾回去!”
那丫頭被嚇到了,連滾帶爬回了自己屋內,臨走前用余光掃到似乎是一個和尚正往這邊走過來。
她嘎吱一聲關上門,四周詭異的寂靜。
過了許久,丫頭看著床上的人影自責說到:“秋月姐姐,都怪我沒用,我沒有向媽媽討到好.....”
“沒事,小丫頭你過來”秋月躺在床上,她臉色蒼白語氣飄飄但也掩蓋不住美色“就在這陪陪我,我會好些許的。”
“嗯。”小丫頭一步步走過去,乖巧的蹲在了秋月的床前。
秋月摸摸她的腦袋,自言自語道:“丫頭,我又夢到那個孩子了。”
“在夢里,他圓滾滾又白凈像個小福娃,眉目間還能些許見到我的影子,他看著我,一臉無邪的喊著我'媽媽’。可是,眨眼之間....”
秋月說到傷心之處,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語氣都顫抖了:“他就化成了一灘血水,我不敢看,低了頭才發現我的衣裳也打濕了。”
“丫頭,你說他是不是怪我....”
“砰!
劇烈的碰撞聲從門外傳來,一切寂靜突然被打破,秋月抬頭透過門望向了吵鬧之處,她臉色變了變:“小丫頭,外面是怎么了?”
“門外?”小丫頭好奇的往門外看了看,“秋月姐姐,我去看看稍后回來跟你說。”
“別...”
挽留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那小丫頭如泥鰍一樣鉆出門外,秋月只好把話咽回去,雙手合十做了祈禱的姿勢。
門外,大堂處。
桌子椅子已經倒了一地,那些果子也滾了一地,花瓶和酒杯的碎片落得到處都是。無論是哪間客房的門都無一例外敞開著,鮮紅的血跡有飛濺的,有滴落的,有聚成一潭的。
那平時囂張跋扈的老媽媽已被掛在了房梁上,手和腳都扭曲得不成人形,連好端端安在脖子上的頭都挪到了屁股后面,只有滴答滴答滴落的血張揚著存在感。
“阿彌陀佛....”一個和尚立在中央,明明身處人間慘劇卻神色悲憫猶如菩薩在世,“一切終究會變成虛妄,何必急這一時。”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四面八方都是嬰孩的呼喚聲,明明是該初次降臨的小孩卻被殘忍打掉,懵懵懂懂的孩童怎會懂這是拋棄的意思呢?他們只會留在這里,期待自己被母親生下來。
“咦?這里怎么會有個和尚。”
脆生生的少女聲從樓上傳來,和尚猛抬頭,腳踏虛空追了上去!
而那個少女立刻轉身,門也猛然合上。
和尚打開門,可門內打開后還有門,一扇,兩扇,三扇。他眉頭一皺,明白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祭出法寶直接破障!
盡頭,是小丫頭倚靠著秋月的畫面。
和尚走了進去,他衣袖滾滾無風自動,面容不怒自威,高深經文成型在空中隱約閃著金光,道:“你自造殺孽,為何?”
小丫頭抿著嘴,她明明是少女姿態,開口就是千千萬萬種嬰孩的聲音好不詭異:“為了我們自己!”
“那個老太婆讓我們不能出生,她活該!”
執念化成實質的黑霧卻克制的不去傷害躺在床上的秋月,和尚嘆口氣,行了個佛禮:“女施主,現在只有你能讓她聽進去了。”
你勸勸吧。
秋月眸含震驚,她下意識摸了摸小丫頭的臉。那張乖巧白凈又圓滾滾的小臉出現丫頭臉,原來自她胎被打掉后就莫名其妙出現在她面前的小丫頭竟是自己的孩子嗎?
“你.....”
“媽媽,”小丫頭喊道,“你會怪我嗎,希望我回去嗎?”
秋月眸里回轉過痛苦、希翼、不甘,又閉上了眸不想去看,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回去!”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我不是不要你,”秋月落淚,“是我不好,沒有給你好的環境,明知自己身不由己還妄圖生下你,你去投胎吧!下輩子找個好人家。”
“走吧!”
黑霧不再流動,和尚走了過去牽住了小丫頭的手:“你殺孽已犯,若想投胎為人就必須經歷畜生道才能再為人,你可知道?”
小丫頭乖巧的問道:“大師,那下下次,我還能成為媽媽的孩子嗎?”
“......”
和尚沉默了,靜靜的盯著小丫頭的臉,最后還是給了答案:
“可以的。”
聲明:本故事為原創民間故事,請勿與封建迷信掛鉤,配圖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