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日本發動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我國東北地區陷入日軍的鐵蹄下慘遭踐踏,次年7月,日軍又進犯熱河,窺伺華北,古都北平(即北京)面臨著動蕩險惡的局勢。
面對進犯的日軍,北平城內數以百萬計的珍貴文物的安危成了當時有志之士考慮的重中之重。鑒于1860年英法聯軍和1900年八國聯軍兩度攻入北京城,大肆洗劫和破壞了無數珍寶這兩次慘痛教訓,為了保護這些國寶,當時故宮博物院率先提出“文物南遷”,國民政府批準了將故宮博物院、古物陳列所等機構館藏古物南遷的計劃。
1933年1月,日本軍隊攻破山海關,北平暴露在戰火的威脅之下。故宮博物院緊急啟動南遷計劃,于2月5日晚,北平全城戒嚴,第一批南遷文物才終于被運到前門西站裝上專列。
次日凌晨,專列為避開有日軍駐扎的城市,繞道而行,經過幾次輾轉,終于將首批南遷古物的文獻檔案存放在行政院大禮堂,其他文物則運往上海法租界的仁濟醫院倉庫暫為保存。
從1933年2月到5月,共有五批文物從北京運往上海,這五批南遷古物的總數為19816箱余72包15件13扎,其中文獻檔案約有45萬件,圖書古籍約有30萬件,陶瓷、青銅器、書畫、玉石器、漆木器、文玩、珠寶等共約30萬件。
北平淪陷后,日寇果真把魔爪伸向了故宮。他們多次強行闖入故宮,搶走大銅缸66座、元明清時期所造鐵炮數尊、銅燈亭91個,這些文物都被運往天津熔鑄成武器彈藥。
1936年12月,大部分南遷古物正式遷入專門在南京朝天宮新建的文物庫房。次年1月1日,故宮博物院南京分院成立。但沒過多久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爆發,8月13日,日軍轟炸上海,“八一三事變”爆發,南京告急,文物告急,南遷文物不得不再次踏上遷徙的征程。
日軍攻破南京城后,除了制造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慘案,超過30萬中國同胞遇難,城內的文物古建也未得到幸免。萬安陵前的石麒麟和明代的南京城墻被重炮擊毀,牛首山佛教寺院和中華門西街古清真寺被大火吞噬。朝天宮庫房所剩文物被日軍移至北極閣藏匿,朝天宮屋脊上的裝飾物“吻鴟”被日軍拆下占為己有,國學圖書館的檔案和圖書被日軍或掠或燒……
那是一場文化的劫難。
為躲避日寇的洗掠,這批南遷的文物不得不再次分成三批向西遷移。其中80箱文物向南,經長沙、貴陽,于1938年抵達安順,1944年12月被接運到四川巴縣;7286箱文物向北,經寶雞、漢中、成都,于1939年7月抵達峨眉;9369箱文物走“中線”,經漢口、宜昌、重慶、宜賓,于1939年7月抵達樂山。
在這場文化長征中,這些平凡而又偉大的運送者付出了艱辛的努力甚至寶貴的生命,才保得這些珍貴文物完好無損,使中華的文脈得以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