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曉清 阿沐養老
最近認識很多護士同行,大家對我在澳洲的工作經歷很感興趣,在這里我專門介紹一下。我來說說,從國內到國外,我看到的老年護理。
我不敢說自己是專家,算是一個國內護理同行的前輩吧,在國內,我算是專業出身,我入護理這一行是1986年,上海醫科大學第二屆的護理本科生。
說說我是怎樣做養老這一行的。跟現在在養老機構工作的很多護士一樣,我是從醫院護理工作開始的。
2005年我出國的時候,是一家醫院護理部主任,副主任護師。
那一年,我上半年時還是國內護理部主任,下半年就在澳大利亞的養老院做“護工”。我從事養老這一行就是從這一年開始。
當年我是給中介工作,當某個機構急需護工的時候,中介給我電話,有點兒像目前很熱的“共享護士”。
每次我趕到一家養老院之后,注冊護士給我一個工作清單,經常是一個洗澡的名單,我一個一個地去幫助老人洗澡,或者和另一個護士一起,用起吊機幫助重病人洗澡,洗完后轉運到很大的一種躺椅上去。
我記得我手腳非常的笨,因為在國內做管理層的,畢竟臨床干得少。在給老人換尿片的時候,如果遇到有大便,我弄臟我的手套不說,抹得褲子、床單、臺面上、地上哪兒都是;而我的同事處理這些非常麻利,在床上弄干凈后也不用換床單。
做護工非常的辛苦,記得我做護工的時候,我去上廁所時坐下來,感覺兩條腿真是舒服,那是我難得坐下來的機會。
護工一個班的工作時間是不定的,早上7點上班,有時11點就下班了,因為11點之后不需要洗澡,不用那么多工人,有時1點下班,因為午飯后活又少了,又有人下班。
每個區有一個人留到3點鐘交接班。而3點上班的人中,一部分人晚上6點下班,有的做到8點,又有很少人做到11點。這樣的排班讓護士沒活干的時候就得回家了,因此工作的時候,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夜班護士是固定的員工做的,不用“倒夜班“,這些員工不上白班,專職夜班。后來我迷上了專職夜班,我做注冊護士之后,做了足足七年的專職夜班,這是后話了。
做了半年的護工之后,我拿到了注冊護士執照,由澳大利亞非常有名望的一家機構Resthaven擔保技術移民。
當時的條件是我必須至少給這家機構工作兩年,我一干就是六年。澳大利亞的養老院由注冊護士管理臨床事務,注冊護士制定護理計劃,指導和監管護工的工作。
老人病情變化時,是由注冊護士決定是否需要報告家庭醫生,是否需要送醫院。注冊護士負責老年人的健康評估,制定護理計劃。當時澳大利亞非常缺護士,對我們的英文要求并不高。
雖然有護士資格,因為英文不好,當年我吃了不少的苦,工作中因為語言障礙,給我的同事添了很多的麻煩。幸好我的機構管理非常規范,而且我遇到相當寬容的主管。
那時,我最難以接受的不是從護理部主任轉變為護士,而是感覺我連護士都做得不好。在國內時,我到哪里都是非常優秀的,到國外,什么都要從頭開始,很多像我這樣出國的護士都經歷過這樣的艱苦歷程。
大約用了兩年的時間,語言不再是個問題。記得有一天,一位本地的同事問我,在到澳洲之前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訴她我是醫院的護理部主任,這位同事很敬佩地跟我說,“我看出來了”。
那時我就認識到,其實,從國內到國外,除了語言不同,護理這個專業都是一樣的,我就是一個護士,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就如同我后來讀的老年護理研究生課程,現在的護理碩士,專業技術理論都是一樣的。
后來我做了一家華人養老院的護理經理,負責養老院護理質量管理和臨床服務,我要和家庭醫生,老年專科醫生,物理治療師等不同專業的醫療技術人員一同合作,為老人制定治療和護理方案,培訓護理員工,主管業務發展,就好象又回到了國內的護理部主任職位。
這兩年我有很多的機會回國交流,有一點我非常不理解,國內的機構常跟我說,他們是學某一個國家的,有人跟我說他們在做日式介護,有的是學歐洲的。
我在想,我就是一個護士,雖然介紹在澳大利亞的經驗,我所學就是老年護理。各個國家有不同的健康保障制定,但老人的需要是一樣的,我的這個專業研究的就是如何照顧有需要的老人。
我想信目前國內護工做的,跟我在澳大利亞那半年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可能還沒有搬運病人的升降機,但無外乎洗澡、喂飯、翻身等等,而現在需要的正是專業的設備,專業的管理,專業的職業培訓,這就是我的專業——老年護理。
源:鄒曉清 阿沐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