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思考,怎么準確把飯送到嘴里,不需要思考上班時要走哪條路,乘哪一班車。認知心理學家Daniel Kahneman認為,進化使大腦,對認知資源的分配和使用非常吝嗇,其基本原則是“不該動不動,該動也不動,能不動就不動”。
由于社會現實的復雜性,超出個體的認知加工能力,因此人們各種情況下,決策總是想走捷徑,通過簡化復雜問題,來減少花費在信息加工中的時間精力。
也就是說,人的大腦喜歡自動行為。
思考過程中,人們傾向于保持更少的思維活動,而不是花費大量精力來處理一個個問題,這一切現象被稱為“認知吝嗇鬼”(cognitive miser)。大腦不理性的兩個主要特征:一是信息處理過程,二是內容問題。
我們怎么處理信息的?常規情況下采用默認機制,正是那些長期培養的慣性行為;針對后者,在進行理性思考時,當缺少理性行為所需要的思維結構,心智程序(Mindware)就會出現問題。
解決問題過程中,能夠從記憶中提取的規則、知識、程序和策略有限,概率思維、邏輯、科學推理等理性工具,我們通常沒有完全掌握,甚至根本沒有學習過,于是乎,才造成我們陷入不理性的泥潭。那么,大腦為什么是認知吝嗇鬼?而不是完美理性?一大原因在于「進化機制」。數學中,進化的最大化原則,被看做“用數字推論出來的結果”,經常使用公理、定義、引理等概念來建立一套完整的推論體系,就像1+1等于2,不可能等于3一樣。老師讓你做一道物理題,你也不可能用“文科”,包含華麗詞匯的語錄來闡述,所以,它不能依靠直覺、或人生經驗,只能用確定的前置因素推理。自然中不同,進化的最大化原則被“適應、更好”來定義,自然界中適應性更強的個體,更容易生存和繁殖,這是自然選擇的基本原則,你想想看,一個非常理性但不能適應環境的人,會不會被淘汰掉?所以,進化使得能夠適應環境的人、生物才能更好地生存并傳遞基因,從而使其后代也具備適應性更強的特征。適應性更強的個體,依次再進化,以適應新的時代。正是這種“持續迭代”的機制,促使我們出生時,基因中自帶一些鼓勵做出有利益傳遞、損失厭惡的事情,以導致“認知吝嗇”成為默認選項。欲望是一種本能,它鼓勵我們去追求有利于基因傳遞的事情,大腦存在快樂神經回路,它會讓人感到快樂和愉悅;這種本能在進化中會得到優化和加強。因此,從進化機制、信息處理過程以及內容掌握三個方面來看待理性。它是一種不完美的系統,有其盲點和局限性;只有不斷進化學習新知識,才能認識到自己的認知偏見和缺陷,從而避免被認知吝嗇鬼操控。
那么,認知吝嗇會用什么詭計,引誘聰明人走上彎路呢?
其一:大腦某些情況下,更傾向于被具體、生動和鮮活的信息所影響,而對冰冷的數字、和抽象概念則感到無感。因為,生動的信息容易喚起人的情感反應,讓人影響深刻,從而把更準確的數據拋在腦后,這種行為被認知心理學家稱為信息的生動性(vivid presentations of information)。某個實驗中,參與者被要求選擇一款面霜。A面霜宣稱其成分中含有“70%天然成分”,B面霜宣稱其成分含有“30%合成成分”。大多數參與者會選擇前者,因為“70%天然成分”的描述更生動、更具體。即使實驗者告訴他們,兩種面霜實際上含有相同的成分比例,這種選擇仍然存在。現在有疾病A和B,A的死亡率是25%,B疾病中約有1200人死亡,在一次類似情景模擬實驗中,大多數人認為B疾病危險程度比A高。所以,即使個別案例再生動,也不一定意味著整體概率,這一切源于某些情況下「情感大于理性」。其二,我們在信息處理時,更傾向于使用經驗、直覺和簡化規則,這種信息加工方式被稱為啟發式加工(Heuristic processing),由于啟發式加工的快速和高效,往往容易導致錯誤的判斷和決策。一件衣服售價498元,現在特價只需要298元,人們會覺得這是很劃算的價格;但如果該商品一開始就是298元,人們對它就會有不同的認知,我們會以先接觸到的信息為準,而后面的信息則會被這個錨定所影響。你們家用WiFi每年需要付1500元,結果網速特別不穩定,你打官方電話反饋時,對方告知,是否原因花更多錢,已獲得較快網速,你肯定會拒絕。同樣的現象,客服詢問你,是否原因接受不穩定的網絡,以換來下半年一定比例的費用折扣,你就會接受。其實完全是語言游戲,不同的表述方式,會讓人得到截然相反的結論,認知吝嗇習慣被動接受別人給的既定框架,允許別人來決定自己的關注點,所以才會蒙蔽其中。由于時間和認知資源的限制,或者對于某個選項,已經有預設態度和偏見所導致,假定停下來,簡單思考下各選擇背后的意義,你就會做出最佳決策。其三,工作你我們經常說“你不要把事情搞的太復雜”,有時一項復雜決策,大腦喜歡用簡單的問題取代,這被稱為屬性替換 (attribute substitution),看似說的通,卻隱藏著巨大的錯誤隱患。俗話說,“如果一件事的結果集合中,包含另一個事件的所有結果,那兩者之間就存在支配關系。” 當人們對較大結果集合的估值,或概率估計高于較小結果集合時,就違反了支配關系原則。誠然,信息的生動性(vivid presentations of information)、啟發式加工(Heuristic processing)、屬性替換 (attribute substitution),是認知吝嗇常用技倆,它在你毫不自知時,悄悄控制著日常思考和決策。
你是否發現,以上所有內容都從自我角度考慮問題,這是一種“我方立場偏差”(Myside Bias)。
簡單地說,我們傾向于從自身視角對情景進行評價。評估證據、道德評判時,人人往往會受到立場差的影響,畢竟從對方角度思考問題,是件非常消耗認知資源的事,所以,人們不源于從對方角度考慮也情有可原。
然而,采用我方立場信息加工所付出的代價,有時會超越預期,畢竟,我們也無法意識到,這是很多非理性想法和行為的根源所在。
比如:
一年下來,很多人在社交媒體分享自己看了多少本書,認真觀察會發現,那些看過的書之所以效率高,是因為,他們喜歡選擇容易的進行閱讀。
并把這種現象用只看“與工作、生活、或某部分”有關的內容,這就是典型“立場偏差”,換個角度,即使不是這個領域的專業書籍,也能為你帶來不同的啟示。
即便是AI機器在進行決策時,也會受訓練數據影響,出現偏差,之所以這樣,源于兩大面:
1)對知識掌握的全面性
我們總以為自己擁有的知識是足夠多的,因此無法識別不足和錯誤,這種過度自信會導致,過于相信自己的判斷,忽略他人的看法和經驗。
我身邊有一些在市場運營方面,有5年左右工作經驗的人,他們總是過度自信,認為自己已經掌握,某些大廠崗位的所有知識點,在工作中忽略他人的建議。
然而,這種過來人的感覺,總會導致他們犯下錯誤,很難識別自身的不足。
之所以大佬非常謙遜,是他們已經邁過“我方偏差”的鴻溝,知道要多聽對方意見,集大家智慧完成自己想要的目標。此外,這種“高估自己”的現象會經常導致我們停止進步。
我經常看到一些人像瘋狗一樣,對別人錯誤吹毛求疵,卻對自己缺點視而不見。他們不愿接受批評并進行改進,反而會像狂犬一樣,攻擊那些好心指出他們錯誤的人,你說一句,他們會頂回來十句。
值得注意的是,知識掌握不足,也常出現在“評估一件事”進度上,認知科學家實驗認為,如果理想中的計劃,總比預期實現要慢2-3倍,那就要重新審視認知水平了。
它還會出現控制錯覺,我們總會通過各種莫名其妙的數據,對宏觀信息分析,對幾十億人的決策分析,甚至預測明天哪只股票會漲,如何買入等。
認知學家曾經做過一項“關于彩票的驗”,讓人們通過兩種方式挑選后,花錢買走對方的彩票,結果發現,他們都認為自己挑選的彩票更可能接近正確號碼,從而重視”挑選號碼“這件事,而實際中,兩者概率一樣。
通過以上案例不難看出,你以為自己掌握的知識很多,能做出最佳決策,然而恰巧會陷入那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上,并且犯錯總在大量燒腦后,這也恰巧說明認知有多吝嗇。
2)和智商情商完全無關
2016年心理學研究人員,曾做過一項名為“蒙眼女孩足球隊”的實驗,該實驗主要想證明性別歧視的存在,以及認知吝嗇和智商、情商并無太大關聯。
研究人員組成男女兩隊分別進行足球比賽。比賽中,女孩們戴上眼罩,無法正常看球。最終結果顯示,女孩比男孩更擅長這項任務,因為她們不會被球的運動視覺欺騙。
換言之,女孩之所以表現得更好,并非因為擁有更高的智商、情商,而是她們不依賴視覺信息,男孩則會陷入信息干擾中。
這也充分說明為什么很多教授、經濟學家和高學歷的人,依然會在股票市場上破產。
雖然他們掌握正確的投資價值觀和能力,但高智商反而會讓人陷入固定思維框架,如果某些事情的方向本身就是錯誤的,那么,高智商的人反而會犯錯率更大,也就是,智商和情商僅僅是運算效率不同。
我也曾經犯過這種錯誤。
以前老板交代做一份項目報告、PPT,我總會先打開社交媒體尋找各種框架套用,要么問身邊的人該怎么辦?一頓操作下來匯報時,老板卻說“不要搞那么復雜”。
你要先思考為什么要做這份報告,核心是內部講解,又不是給客戶,自然不用如此華麗,回頭看,我之所以會這樣,原因是陷入以往既定的框架里,無法自拔。
一言以蔽之,我方立場偏差主要源于“知識出現的幻境”。掌握的知識越少,就越無知;而掌握的知識越多,就越容易被框架束縛,從而高估自己,過度自信,停止進步。
對于高智商的人來說,在被告知如何做的前提下,必須解構框架,他們的效率會比低智商的人高;否則,他們也無法做到更好。顯然,認知吝嗇鬼很難避免,日常中,該如何盡可能少犯低級的錯誤呢?我經常使用這三步走的動作。
1)留出間隙
心理學家邁克爾·奧爾平(Michael Olpin)說,「在刺激和反應之間,存在一道間隙,或者說是一片空間,我們成長與幸福的關鍵就在于,如何運用這片空間」。意思是,面臨外部決策時,需要有一個空間,可以讓我們在反應之前停下來思考,決定如何應對決策,這個空間即成長和幸福的關鍵,因為它讓我們有機會選擇自己的行動,而不是被刺激所驅動。這個空間可能很短暫,如果我們能夠掌握它,就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反應和情緒;如何留出這個“間隙”呢?之所以會被各種信息框架,是因為行為被情緒調動,情緒讓我們啟動了“認知吝嗇鬼”,導致在不加思考的情況下做出決定。不妨認真地思考一下,當你在咖啡廳被導購詢問,你是要喝“咖啡”還是“拿鐵”時,你也許會因為對方的帥氣(或美貌)吸引,再加上語言引導,沒來得及思考就回答了,對嗎?想要自己理性,首先要在大腦中植入各種正確的“心智程序”,而非受別人訓練的“心智程序”。有一家學校,號稱他們的教學方法可以治療自閉癥患者。試驗數據如下:200個自閉癥患者參加該教學方法治療,病情得到改善;75個患者參加該教學方法治療,病情沒有得到改善。我們的直覺(大腦快速決策)會認為這個方法一定有效,治愈率為200/(200+75),即72.7%。看到這里,相信你一定會認為該治療的確有效。如何證明它是無效的呢?實驗者在該學校找到一組相反的數據。50人沒有接受治療,病情得到改善;15人沒有接受治療,病情沒有得到改善,治愈率為50/(50+15),即76.9%。也就是說,不接受治療的病人病情改善的概率為76.9%,竟然比接受治療的72.7%還高。此時,你還會認為那種教學方法有用嗎?查理·芒格說,做出決定時,一定要反過來思考。這樣才能避免決策錯誤。實際上,這就是應用證偽思維的過程。與他人對話(解決問題)過程中,很容易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鏈條上每個環節,都可能陷入對方的思維中,同時,在認識問題上,我們也很容易形成“路徑依賴”。我們傾向于接受那些更符合“自己心意”的信息,也更注意別人的“言談表達”。等你猜想到這一點后,這種傾向就會更加嚴重。就像,作家劉青云參加《向往的生活》中的一個片段,他和黃磊交談時說“萵筍涼拌口味非常好”,黃磊回答說“您喜歡吃嗎?”盡管對方說“我沒那個意思”,然而最終黃磊還是做了一道菜。它背后反應著“框架”對人的影響,你可能認為你在理解對方,但實際上對方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框架”。因此,當得出對方任何想法后,首先進行一些初步驗證。例如,詢問對方如何理解問題,看法是什么,以及認為應該怎么做。在此基礎上,我會更深入地了解該問題,并按照自己的“理論”進行解釋,以便更準確、全面、有說服力地闡述結論。其實,我經常說“批判性思維”,一定程度上,就是在關注如何避免陷入別人的框架中。
認知吝嗇,進化需要。
進化目的,并非是最大化人類的快樂,而是讓我們能夠繁衍生存,大腦在處理信息上,存在各種問題,導致我們采用簡單方式加工,缺少理性結構。
我們天生以我為中心,很難擺脫我方偏差,所以在面對現實社會種種陷阱時,需要給思考“留出間隙”,尋找證偽、拆解對方的框架”,以便做出明確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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