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出自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贈張丞相》,這是一首干謁詩。
孟浩然是個大地主。相對于其他在仕途浮沉的大唐詩人,他就是個白身。也正因為如此,生活又沒有什么壓力,所以他的作品很少涉及到家國命運,仕途輾轉(zhuǎn),頂多就是一些不仕的小情緒。孟浩然的詩以五言古詩居多,詩風(fēng)則清淡自然,主要表達隱居閑適、羈旅愁思。
孟浩然是一個熱愛鄉(xiāng)村生活的莊園主,但他的詩寫景身在其中,自帶歡喜。
不過盛唐之時,科舉昌行,天下文人,以出仕為昂揚的夢想。孟浩然才情極高,怎么會不想經(jīng)緯天地?不過由于心性高傲,一次科舉失敗,他便放棄了考試的努力,像李白一樣走上了干謁的路子。
當(dāng)和他有舊交的丞相張九齡被貶到荊州,在鹿門山隱居的孟浩然就寫了這首詩送給張九齡:
《望洞庭湖贈張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這首詩是什么意思呢?這是一首標(biāo)準(zhǔn)五律,我們用原來講過的截取法來讀懂它。去掉中間兩聯(lián),剩下一首絕句: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首聯(lián)寫景,八月的洞庭湖啊,湖水滿滿,波瀾不興。“涵虛”,水中倒映的天空,“太清”,天空,這就是水天一色。
尾聯(lián)就是題主的問題:我就坐在這里看別人釣魚,但是我自己沒工具啊,只能羨慕別人。
這是什么意思?你看人釣魚寫首詩給張九齡干什么?其實意思隱藏而又明顯。大哥啊,我天天擱這里看人建功立業(yè)卻沒有機會,張丞相你得幫我啊。
一首小詩,寫了景,表了意,扮了矮,又不丟人。這份才情,確實是高。但是張九齡這個時候自己也被貶下來了,沒有什么機會推薦他,不過實在是愛才,就留下孟浩然做了三年幕僚直到自己去世。
中間二聯(lián)雖然在意思上不重要,但是在顯示孟浩然的文采,和婉轉(zhuǎn)求職方面還是有作用的。頜聯(lián)“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承接首聯(lián)繼續(xù)寫景,但是暗含了對張九齡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湖水……就這意思。轉(zhuǎn)聯(lián)“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其實和尾聯(lián)的意思差不多,沒有工具,沒有機會為天子,圣上效勞。
最后尾聯(lián)合到坐在湖邊看風(fēng)景。
我們要賞析詩句,是要連同整首詩來看的,才能清楚了解到詩句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在分析律詩的時候,又可以去除部分鋪張描寫的“承、轉(zhuǎn)”部分,只看首尾聯(lián),抓住詩眼,更有利于迅速總結(jié)出詩的中心思想。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因為在這首五律中屬于尾聯(lián),其實也就是全詩最重要的位置,直接地體現(xiàn)出了孟浩然渴望出仕的心情。
因此我們才能把這首詩定義為“干謁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