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丸(《證治準繩》)
【組成】補骨脂120g 肉豆蔻60g 五味子60g 吳茱萸(浸炒)30g
【用法】為細末,用生姜250g,棗100枚,加水同煎,待棗熟時,去姜取棗肉和末為丸,每次服3~10g,食前淡鹽湯或溫開水送下。若作湯劑,用量可按比例酌減。
【主治】脾腎虛寒,黎明泄瀉
【證析】黎明泄瀉,為本方主證;脾腎虛寒,肝木侮土是此證病機;黎明泄瀉又為上述機理的辨證依據。脾主運化水谷,脾的健運,有賴腎陽溫煦,腎陽不虛,二便才能保持正常,此即腎司二便的道理。如果腎陽虛衰,不能上溫脾胃,脾不運濕,水濕下注,遂成泄瀉。此證黎明始瀉,提示脾腎陽氣還不太虛,平時尚能關閉,僅在陰氣極盛時候才會出現脾虛不能制水,腎虛不能行水的泄瀉。黎明正當陽氣初生,木氣萌動的時候,此時才瀉,也提示有肝木侮土的病理存在。綜合上述,此證病位雖然在脾,病機卻與肝腎有關,屬于脾腎虛寒,肝木侮土,三陰同病機理。
【病機】脾腎虛寒,肝木侮土。
【治法】溫腎暖脾,調肝止瀉法。
【方義】治療此證,當從三個方面思考,一是振奮陽氣,二是條達肝木,三是固澀腸道,三臟同治,才合此證機理。方中補骨脂溫補腎陽,吳茱萸溫中祛寒,二味溫補脾腎陽氣,意在恢復二臟功能;肉豆蔻溫胃澀腸,五味子收斂精氣,二味澀腸止瀉,旨在針對主證;吳茱萸不僅溫中祛寒,又能溫肝散寒,條達肝氣,五味子不僅固精斂氣,又能斂肝,二味一散一收,意使肝木不乘脾土,抑制腸管動,四藥同用,能呈溫腎暖脾,條達肝木,澀腸止瀉功效,生姜有溫中焦以散水濕之功,大棗有滋脾胃以補虛損之力,以此為丸,可為四藥他山之助,增強溫補功力,用治黎明泄瀉,可謂合拍。
本方由《普濟本事方》的二神丸與五味子散二方相合而成。二神丸由肉豆蔻與補骨脂藥組成,有溫補脾腎,澀腸止瀉之功;五味子散由五味子與吳茱萸二藥組成,有溫肝澀腸之效,兩方合而為一,溫補固澀之功更著,方名四神,意指四藥同用,其效如神。研究此方,應注意掌握其重點,澄清其疑點,剖析其難點。黎明泄的致病機理、治療法則、配伍意義,應是研究重點;平時不瀉,黎明始瀉,是其疑點;由于證象特殊,自然有其特殊機理,如何分析這一特殊機理是其難點。
《醫方集解》謂此證屬于脾腎虛寒,如果僅因脾腎虛寒,泄瀉當無定時,何必黎明始瀉!如果僅因脾腎虛寒,附子理中、四逆湯輩均為對證之方,又何必要用四神,聯系肝木侮土予以分析,似乎更為全面。聯系肝的疏泄分析,基于以下三點理由:
①本方原治:“脾胃虛弱,大便不實,飲食不思,或泄瀉腹痛等證”,飲食不思是木不疏土之象,泄瀉腹痛是肝木乘脾之征,方中昊茱萸顯然是為疏肝止痛而設,今用此方治療黎明泄瀉,亦當有肝木侮土的機理存在。
②柯韻伯、程郊倩早已指出此證與肝有關。柯氏所謂“少陽氣虛無以發陳,佐吳茱萸之溫,以順肝木欲散之勢”:程氏所謂“木氣才萌,不疏泄而亦疏泄”,都是論述此證雖以脾腎虛寒為主,亦有肝木相乘的病機同時存在。
③古人在治黎明瀉時,所選之方,多與肝的疏泄有關。如景岳用胃關煎,有吳茱萸以溫肝;石頑用八味丸,有山茱萸以斂肝即是。此方在制作為丸時,肉豆蔻要用面裹煨,研末,用草紙吸去油脂,才有較好療效
【應用】
1.本方證以黎明泄瀉,飲食不思,舌淡菪白,脈沉遲無力為其辨證要點。
2.原著治療“泄瀉腹痛”,說明平時泄瀉而兼腹痛,亦可使用本方。偏虛,加山藥、黃芪、人參之類益氣健脾;偏寒,加肉桂、附子、干姜、蜀椒之類溫助陽氣;氣滯作脹,可加木香、小茴香之類暢其氣機。
3.臨床報道:四神丸加味治療遺尿20例。方藥:豬膀胱一具,洗凈,補骨脂、煨肉豆蔻、吳茱萸、益智仁各5g,五味子4g。用法:將上藥裝入豬膀胱內,將口扎好,用針在其表面上刺數孔,加水煮1小時以上,去渣及湯液,取膀胱切片食之,成人一次服完,小孩分2~3次服完。10歲以下小兒服食困難者,可取湯服之。結果:全部治愈:服藥最多者4劑,少者1劑。(《中醫雜志》,1982年第2期)
【歌括】
四神丸用補骨脂,肉蔻吳萸五味子,
溫中固澀功偏擅,黎明泄瀉服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