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素帖》是北宋書法家米芾于元祐三年(1088)所作,行書,絹本,現收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其內容為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九月,米芾應湖州(浙江吳興)郡守林希邀請,赴太湖近郊的苕溪游覽時所作的八首詩歌,分別之時,林希取出珍藏二十多年的蜀素一卷,請他題寫詩文。米芾信手而成此《蜀素帖》。
《蜀素帖》全卷(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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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素帖》的書法價值極高,堪稱米芾行書之冠。董其昌說:“米元章此卷如獅子捉象,
以全力赴之,當為生平合作。”歷來學行書者,欲求變化,多從此帖深入。
下面,我們通過放大的字例來解析一下米芾《蜀素帖》中隱藏著的那些書法“必殺技”。
一、走鋼絲
在《蜀素帖》中,纖細勁挺的筆畫層出不窮,顯示出米芾高超過人的控筆能力。這些筆畫瘦勁但充滿力量,讓人有在鋼絲上行走的既視感。如“霄”字的中間冊長橫,與其他筆畫粗細對比十分鮮明,為這個字增添了靈動活脫的意韻。若這一筆與其他筆畫一樣,則反而顯得沒有變化。
再如“事”,整個字基本上都是提筆寫出,只有中間的兩橫稍作按筆,最后的一筆的堪稱點睛之筆,有方向上的變化,起到形成字勢的作用,更不宜過粗。
二、拋物線
很多書法愛好者在碰到連筆時都生怕寫的不夠自然流暢,越是膽怯,寫出來越是生硬。來看看米芾是怎么處理的?如《蜀素帖》中的“為”這個字,豎鉤結尾時突然變細,緊接著以細若游絲的一條線畫出一個拋物的軌跡,最后將筆重重的按下去,多么瀟灑自然。
還有“神”字,先重按成點,調整筆鋒后向左發力,完成弧線運動后接入短橫的書寫中。拋物線,簡單地說就是用好“慣性”,這對寫牽絲連帶尤為重要。
三、柳葉刀
中國的畫家歷來講究以書入畫,但將繪畫引入書法的,則要以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為著名。鄭板橋以蘭、竹畫法寫草、隸,獨創“六分半書”而名留書史。米芾的行書,也有一種標志性的筆法,形似柳葉,在《蜀素帖》中大量出現。如“袂”“支”“便”等字的最后一筆。這樣的筆畫都顯示出米芾痛快爽利,不刻意雕琢的書法風格。
四、擎天柱
所謂主筆,是指一個字中最顯著的筆畫,它往往最長,或處于中心位置,是構成這個字體勢、形態的核心筆畫,因而最為重要。《蜀素帖》中的長豎都很有特色,特別是作為末筆的長豎。按照楷書和大部分行書作品中,最后一筆如果是豎畫,要么逐漸變細,即“懸針豎”,要么保持與起筆相同的粗細并作修飾,即“垂露豎”。但米芾所寫的豎畫卻經常越到結尾處越粗重,如《蜀素帖》中“畢”“寄”“辨”等字。這其中的原因,仍與米芾的書法特色有關,他曾對宋徽宗說自己是“刷字”,這逐漸加粗的豎畫,正是“刷字”的體現。
五、水中蕩槳
舟行水上,依靠船槳才能保持平衡,《蜀素帖》中的有些筆畫,就如同船槳一樣,支撐著一個字的平衡。如“庭”“破”等字的最后一筆。
六、大回環
有的字,上一筆與下一筆之間牽連映帶,但距離很長,因而纏綿壞繞,像體操表演中的“大回環”。如“乃”的第一筆先寫撇,然后從筆畫結尾處上翻至起筆處,跨過整個筆畫的長度才接上剩下的部分。
再如“物”的鉤結束后,上翻畫出一個整圓,形成封閉空間。這樣的寫法,讓行書創作氣韻更加貫通,流暢自如。
七、移花接木
《蜀素帖》雖然是行書,但是字與字多不相連。通篇658字,僅有3個字組,6字相連。其余字雖沒有筆畫上的接觸,但都以字的姿態、筆畫長短、方向相互承接,但讓人感覺筆筆連貫,有移花接木之功。
八、以奇為正
米芾的行書,最大的特點就是剞側,幾乎每一個字都不作正局。如果擺正了,那米芾的那股瀟灑和勇猛就不在了。我們看趙孟頫的字沒有偏側,規矩、溫雅,但總覺得在收著寫、不過癮,米芾的字雖是斜的,但自然而富有張力且每個字都有自己的面貌。姿態,正如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樣貌無一重復一樣。
九、細節決定成敗
當我們把《蜀素帖》放大到一定倍率的時候,就可以看到米芾對于細節的把握是多么到位。我們甚至要懷疑他是個強迫癥的人,對那些細如發絲的線玩轉的游刃有余如“盡”“過”字繁復纏繞的細線,“山”字結尾處垂下的游絲。在《蜀素帖》中,米芾就是這樣癡迷于細節,他把《蘭亭序》中學到的東西巧妙的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蜀素帖》之所以在米芾行書中有別樣的風格,更加瘦峭、蒼勁,牽絲飛白尤多,這與蜀素的材質有很大關系。因為絲織物表面粗糙,不易著墨,因此極易看出筆法。另外,從相關文獻中我們可以知道,米芾好潔成癖,喜歡收藏硯臺、筆架等,由此可以推知他對毛筆相比也不會草率應付的。對于書法家而言,工具的選用有時直接影響到作品的好壞,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言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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