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0年,韓國被秦滅了;
公元前228年,趙國被秦滅了;
公元前226年,燕國被秦滅了;
公元前225年,輪到魏國了;
66.失才亡魏:偽善尊賢沽名釣譽,魏國大才東成西就;一朝決水滅頂之災,大河之殤惟留強者!
秦國王賁率10萬秦軍滅魏,曾經引領變法,率先強大的魏國也被滅掉了。強弱轉換,曾幾何時,魏國在戰國獨霸天下,魏文侯用李悝率先變法,用吳起建立強大的魏武卒,魏國強取秦國河西走廊大片土地,把秦國壓縮在隴西和狹小的關中商於之地,秦國一度形式危殆。
魏文侯尊賢用賢只維持了一代,到了魏武侯,吳起不被重用還被猜忌,一代從未打過敗仗的名將和治世能才被逼跑去了楚國。從魏武侯傳到魏惠王后,緩賢忘士,大搞偽尚賢之道的表面文章,治國理政不用賢士,公叔痤三番五次舉薦衛鞅給魏惠王,魏惠王視而不見。
無論是先后成為秦國丞相的衛鞅、張儀、范雎,還是后來秦國國尉尉繚,都是在魏國懷才不遇,無法施展抱負才棄魏入秦的;甚至魏國名將樂羊之后樂毅也報國無門,只好出走燕國,幫助燕國變法20多年后差點就滅了齊國;即使魏國王族子弟信陵君深諳兵家之道,是戰國合縱連橫對決中唯一兩次大勝秦軍的聯軍統帥,但魏安釐王忌憚信陵君才華和賢能威望,也是擱置不用,最終信陵君郁郁而終。
說到底魏國敗給了魏惠王開始后的平庸君主,自己無才無能又無德,心胸狹窄,想用能臣,又忌憚能臣做大不好約束,只好找一些聽話的能照章辦事的人來領政。眼界決定境界,平庸無德的君主眼里看到的優秀也是平庸。君王越平庸就越不自信,越不自信就越不敢啟用能臣大才。“聰明的平庸”能認識到自己的平庸,敢以德納賢,就如秦孝文王贏柱重用蔡澤和呂不韋、秦莊襄王贏異人托孤呂不韋、燕昭王姬職筑黃金臺納賢,可惜魏國連續數代國君德不配位,天命乎。
公元前225年初夏,王賁率10萬秦軍,決水成兵,水淹大梁,還有20萬魏軍的魏國就這么悄然的在歷史上隱去了,沒有魏軍對抗秦軍的作戰信息,連叫的上名的文臣武將都沒記載,因為太無足輕重,太史公《史記·魏世家》懶得記,也記不了。
一個國家的強大興衰,關鍵在有人才、用人才。墨子的人才三論很好闡釋了這個問題:第一是“親士急賢”,第二是“眾賢厚國”,第三是“尚賢乃為政之本”。墨子對人才的推崇和治國之要,對照古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千古之理,魏國對人才的閉目塞聽,最終失才亡國!
66.失才亡魏:偽善尊賢沽名釣譽,魏國大才東成西就;一朝決水滅頂之災,大河之殤惟留強者!
公元前230年,韓國被秦滅了;
公元前228年,趙國被秦滅了;
公元前226年,燕國被秦滅了;
接下來,秦國該滅魏,滅楚還是滅齊呢?秦王的統一六國團隊想過這個問題,魏已含在嘴中,無論是攻楚還是滅齊,魏國都像一塊必須先吞掉的嘴里肉,吃了魏國,才好騰出空間來,從滅國順序看,自然應該是滅魏了。
出乎秦王統一團隊意外的是,滅魏的時間計劃被南下平定韓國舊世族叛亂的王賁給大大提前了。就在王翦還在席卷燕國國土的時候,被秦王點名南下分兵5萬的王賁就已經想好了滅魏大計。秦王君臣此時關心的還是韓國舊世族作勢叛亂的單個事件,5萬秦軍鐵騎應當應對無虞,但王賁之才不僅在戰場,更勝在大局的洞察。王賁認為韓國舊世族敢于叛亂,一是張良攛掇被囚梁山的韓王和原韓國世族遺老,多方鼓動之下,韓王和世族遺老蠢蠢欲動,有了復國之心;另一方面在秦國身邊膽戰心驚的魏國和楚國樂見其成,只要韓國復國作亂,可以大大緩解他們接下來被滅掉的壓力,甚至派特使穿梭在韓國舊世族之間,除了口頭鼓噪,還愿意提供軍事上的支持,讓被囚的韓王安鐵了心要賭一把,畢竟從韓安的視角看,秦國大軍在對燕作戰,這是難得的機會。王賁從戰場之外看到了秦國生發的機會,那就是順水推舟,先出兵震懾最強的楚國,敲打一番,嚇得楚國不敢出兵,魏齊見勢不妙,自然后退自保,秦國以魏國幫助韓國舊世族反叛為名,行正義之舉,一口氣滅掉魏國。
王賁的提議先是震動了秦王嬴政和統一團隊的重臣王綰、李斯、尉繚,等王賁抽絲剝繭講完理由之后,君臣一陣嘆服,秦王甚至對自己大膽啟用王賁做統帥獨擋一面感奮不已,秦國又多了一個難得的全面將才!究實說王賁的建議主張大膽新奇,僅用5萬蒙驁的老軍和自己率領的5萬新軍,就敢于先擊楚震懾,再扭頭平定韓亂,進而滅掉魏國。老將軍王翦如果也同在議事,肯定會反對王賁用兵的冒險。楚國至少還有40多萬的軍隊,發動起來不下于60萬,魏國也至少還有近20萬的兵力,秦軍10萬怎么說都有些冒險,但王賁用兵的厲害之處在于,他斷定楚國不會舉國作戰。楚國幽王新喪,其同母弟羋猶新立,舉國政事兵事皆在亂中。羋猶年逾五旬,且聲色犬馬昏聵平庸,唯賴景氏部族鼎力扶持,若無特異,楚國當無北上中原之心。是故,韓亂平定之后,魏國必將陷入四面孤立之境。“有險,有圖,大策略也!”秦王完全首肯,主事大臣王綰、李斯、尉繚、蒙毅等皆無異議,公元前227年滅燕的同時,滅魏也提上了日程。后來王賁為統帥,統領10萬秦軍,擱置韓亂,先行攻楚,一舉震懾四方!
公元前227年麥收之前,秦軍開始行動了,王賁先是命令趙佗率兩萬鐵騎駐守安陵郊野,構筑堅實壁壘扼守要道,截斷楚國與韓國故地之通聯;姚賈出使魏齊,隨時通聯各方情勢;王賁自己則率領3萬輕騎,每個騎士換掉重甲裝束,改為牛皮甲胄,只帶一長一短兩口精鐵劍、一張臂張弩、三十支羽箭,配備兩匹戰馬、一袋百斤裝的草料,攜帶十斤干鍋盔十斤干牛肉一皮囊胡人馬奶子。時當初夏之夜,王賁的三萬輕騎風馳電掣,隱秘的逼近到了汝水西岸的上蔡之地,繞到了楚國舊都陳城之南。為了震懾楚國,王賁的謀劃是十日之內,連下上蔡、城陽、繁陽、寢城、平輿、巨陽、項城、新郪、苦縣、陽夏十城,從汝水西岸打到東岸,大回環北上,抵安陵與鐵騎大營會合。此戰只破城,不占地、不掠財,城破即撤軍,威懾楚國不敢輕舉妄動。
首破上蔡不到半個時辰,在早上城門打開之際,秦軍迅疾沖入城內,上蔡郡守還酣睡在床之際就被王賁抓捕了。王賁放了上蔡郡守,只是要他傳話楚王,楚背地里支持韓舊世族作亂,秦國要連下楚國十城,以示懲戒! 上蔡郡守快馬加鞭趕到楚國都城郢壽(郢都壽春),楚國王城還在紛亂之中。公元前228年即位剛做了兩個月楚王的羋猶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各方權臣貴胄大起爭端,為究竟是宮變謀殺還是暴病身亡劍拔弩張地爭吵不休,連國喪也無法舉行。上蔡郡守急書猶如當頭冷水,混亂大半年多的郢壽頓時冷卻下來,畢竟亡國事大,誰也不敢輕慢。分領國事的昭、景、屈、項四大部族權臣與羋氏王族元老立即緊急會商,期間三日接連收到急報:城陽、繁陽、寢城連番被秦攻陷。領政大臣一日數驚,外壓之下楚國內爭反而消停了,終于在三日之后紛爭出兩個對策:一是確認死王謚號為哀王,常禮國葬;二是推出公子負芻繼任楚王,應對秦軍攻城略地之險。
新楚王負芻當即召集朝會,秦國日陷一城的狂飆戰法,讓楚國大臣們惶惶無對,還是新楚王頗有幾分見地:秦軍不會以三萬輕騎南下滅楚,只是炫耀戰力而已,并且楚國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只是打了我們一個毫無防備,但是也提醒我們要全力備戰了,否則楚國還真的就快被滅了。恐懼萬分的楚國君臣逐漸冷靜下來,立即議定出了兩個防范對策:一則,由項氏大將項燕掌兵,秘密調集楚國兵馬聚結于淮南山地,以防秦軍隨時攻楚;二則,立即與韓國舊世族切斷聯系,不能給秦軍攻楚口實。危難當頭,楚國擁有封地財力的世族權臣們也不再相互攻訐,幾乎是沒有異議地擁戴了這兩個對策。
轉眼之間旬日已到,秦軍連續攻下了汝水兩岸的十座城池,隨即新楚王負芻接到了秦軍大將王賁的告誡書簡:“楚國陰連韓國遺民作亂,殊為可惡!若不改弦更張,本將軍將一舉攻破郢壽。” 王賁對楚輕戰施壓,確實警醒了楚國君臣的亡國之憂,但是即便沒有這件事,韓趙燕魏接連滅亡,也足以驚醒楚國,最為關鍵的還是新楚王公子負芻相對要明事理一些,亡國憂患意識加上善于戰事的項燕,楚國的抵抗力和韌性是秦王一統六國中最強的一個。
楚國被王賁嚇退謀求自保以后,王賁開始騰出手來打壓魏國,由特使姚賈出使魏國施壓,正告剛即位的魏王假(公元前277年),在背后支持韓舊世族密謀叛亂,與秦為敵。盡管魏王假死活不承認,但地理位置相近,以及原三晉的千絲萬縷關系,魏王假有口難辨。客觀上魏國也是韓亂的受益者,暗里偷偷支持也是難免的,比如在張良的鼓動下,已故信陵君的很多門客就跑去參加復辟軍團了,但魏王假也不至于愚蠢到認為韓舊世族叛亂會成功復辟,強大的秦國鎮壓叛亂只是時間問題,魏王假無非期待一點剛即位的喘息之機。在收到秦國特使姚賈的正面警告之后,魏王假不但恭謹的承諾不會涉入,而且透露秦國一秘密消息來顯示魏國的誠意:韓亂舊世族組織的叛亂勢力和各方無處可去的門客游俠,匯聚成幾股勢力,已秘密駐屯在上黨山地。姚賈把消息通報給平定叛亂的統帥王賁,結合秦國斥候打探的各方消息,王賁大致弄清楚了韓國舊世族同原申徒張良的組織謀劃,他們準備在公元前226年的夏天兵分兩路,一路秘密潛入梁山,解救并接出韓王安,一路秘密行軍到新鄭,聯合城里的舊世族勢力,里應外合奪取新鄭,然后讓迎接回來的韓王安在新鄭即位復國。敵情探清后,王賁將計就計,也兵分兩路,一路設伏在反叛勢力劫回韓王安的路上,一路在新鄭城里喬裝平民等反叛勢力暴露探頭后,秦軍里應外圍反殺叛軍。王賁平定韓亂的戰事非常順利,游兵散勇的叛亂勢力在整齊化一的秦軍銅墻鐵壁前,不是被殺就是被俘,但狡猾的張良趁亂逃脫了,后來在秦末漢初風起云涌的大亂年代,張良成了劉邦的頂級謀士,這是后話。叛亂平定之后,為了根除禍患,秦王嬴政處死了韓王安,韓國舊世族大部分處死,少數逃散活命去了。
韓亂平定后,王賁認識到滅魏的時機也來了。秦王派特使李斯到王賁軍前幕府,告知咸陽朝會結果,大臣們都已經贊同了王賁的連續對魏國用兵的方略,魏國有20萬兵力,王賁新軍5萬加上老將蒙驁的5萬老軍,兵力不夠,可以從九原蒙恬處臨時抽調5萬,用兵方略,王賁自酌。王賁接過王書,自信秦軍10萬足夠,在用兵上,宜出奇不意。公元前226年末,王賁大軍開始了不動聲色的滅魏秘密部署,此時魏王假即位僅一年多。
當韓亂被平定后,魏王假和太子兼右丞相魏熾、左丞相尸埕一合計,感覺魏國可能情況不妙,趕緊找來都城大梁護衛將軍,要求加固大梁防守。護衛將軍從各方打探的消息顯示秦國王賁可能會水攻大梁,左丞相尸埕認為滑稽之談,大梁固若金湯,何懼水患。國家危難之際,領政大臣尸埕自己看不到危險所在,也容納不了他人的建言,還時時制造一切安好的假象給魏王假,最上層的統治者已蒙蔽了雙眼,自然離死不遠了。自魏武侯死至目下魏假即位,魏國歷經惠王五十一年、襄王二十四年、昭王二十年、安釐王三十五年、景湣王十六年,共五世一百四十余年。這一百余年中,從魏國走出的名將名相名臣名士舉不勝舉。尤其是秦國名相名臣,幾乎有八九成來自魏國。與此形成反差的是,除了一個信陵君,魏國在百余年中沒有出過一個名將一個名相,魏國尊賢不用賢的虛偽,讓有抱負的真才之士都跑光了。
《魏風》歌謠就是寫照:
坎坎伐檀兮 置之河之干兮
彼君子兮 不素餐兮
坎坎伐輻兮 置之河之側兮
彼君子兮 不素食兮
坎坎伐輪兮 置之河之濱兮
彼君子兮 不素飧兮
曾經在戰國初期由魏文侯和李悝率先變法的魏國,脫穎而出成為超強戰國,在五代后世子孫耗光福蔭后,終于也走到了末日。秦軍統帥王賁自然先是考慮直接攻城,拿下大梁,但是詳細勘察后,發現大梁城無疑是天下最堅固的大都。外城墻高十三丈,墻厚十丈,內夯土而外包石條,幾乎是個四方塊子墻。王城更甚,全部由磚石砌成厚墻,墻內連夯土也沒有。如此這般城墻,任你飛石強弩諸般器械,砸到上邊連個大坑也出不來。大梁城內糧草豐厚,魏軍守個幾年全然餓不著,循常法攻城,王賁自認10萬秦軍一年很難拿下來。就領軍將才而言,王賁頗有當年白起的大家之風,王賁很快就發現了大梁城外的鴻溝。大河東去,鴻溝南下經大梁城外,距離之近,形同大梁護城河,如果引水攻梁,鴻溝水量不足大,可從接近大河的上端開口補水,就能決水成兵。王賁把水淹大梁的方略和副將趙佗一合計,軍前幕府眾將無不稱奇,議論紛紛間,英雄所見略同,前有蘇代和信陵君也有過類似的魏亡于水淹之說。蘇代將秦軍擊魏戰法概括為:“陸攻則擊河內,水攻則滅大梁!” 信陵君與蘇代說得一般無二:“秦軍兵出之日,河內必危;秦有韓國之地,開決滎澤水以灌大梁,大梁必亡!”。王賁軍前定下滅魏大計后,緊急上書咸陽,以求征得秦王嬴政同意。秦王看到王賁“水攻大梁,決水成兵”的謀劃后,和統一團隊的李斯、王綰、尉繚、蒙毅一商量,皆無異議,找來水工鄭國,一番謀劃,挖掘鴻溝,一來攻滅大梁,二來疏浚河道,利國利民。讓腐朽重生,秦國君臣同意王賁水攻大梁滅魏,洪荒再現,魏假在劫難逃。
公元前225年初夏,王賁率5萬秦軍施行水戰攻梁,兵分三路:第一路是趙佗率領五千人馬,督導兩萬名精壯民力開決廣武澗溝口引水;第二路是王賁的四萬主力秘密進逼大梁外圍的四面山丘高地,在決水之前同時策應趙佗兩翼;第三路是五千輕騎各方策應。蒙武5萬老軍則總司外圍策應,一則在陸路截斷魏國殘余的南逃東逃之路,二則總轄巴蜀調來的戰船封鎖大河航道,使魏國殘余不能水路逃遁。魏王假在確知秦軍將決水攻魏的情況下,不顧大梁將軍出城阻撓秦軍引水和防御前移的建議,而是龜縮20萬魏軍在大梁城內,妄圖依靠大梁堅固的城防做防守。左丞相尸埕都看出來如此防守,魏國必亡,趁亂攜家帶口逃離大梁,棄官而去。一個月后,引水抵達大梁,數日之間,大梁城成了汪洋菏澤上的孤島,隨著河水滲透穿城,半月后大梁城內外水平,大梁被淹了,驚慌失措的魏國君臣整日惶惶不安,魏軍已是困獸猶斗,又勉強撐持了兩個多月,看不到希望,看得見死亡的魏王假君臣最終投降了,公元前225年夏末秋初,秦滅了魏國。
曾經最為強大的魏國滅亡了,歷史留給大家思考的是為什么人才薈萃的魏國卻亡了呢?答案恰恰就在”緩賢忘士者,天亡之國也”。魏國出人才,但不用人才,八成都去了秦國,以至于魏王假被滅時,連有名的文臣武將都沒了,太史公給最后三年的魏國只有寥寥幾句話,《史記·魏世家》“景緡王卒,子王假立。王假元年,燕太子丹使荊軻刺秦王,秦王覺之。三年,秦灌大梁,虜王假,遂滅魏以為郡縣。”
魏國被滅的事實就是長期地緩賢忘士,而最終導致亡國。魏氏部族是周室王族后裔,其歷史可謂詭秘多難。 西周滅商之初,三個王族大臣最為棟梁:周公(旦)、召公(奭)、畢公(高)。其中的畢公姬高,便是魏氏部族的祖先。西周初期分封,畢公封于周人本土的畢地,史稱畢原,大體在當時鎬京的東部,算是拱衛京師的要害諸侯,但畢公之后發生了劇烈變化:“其后絕封,為庶人,或在中國,或成夷狄”,沒有史料記載變化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是,畢公高或深或淺地卷入了殷商遺族與周室王族大臣合謀的“管蔡之亂”,否則,畢公部族不可能以赫赫王族之身陡然淪為庶人,其余部也不可能逃奔夷狄。其后,歷經西周、春秋數百年的無史黑洞,畢公高的中原后裔終于在晉國的獻公時期出現,其族領名畢萬,一位極為普通的將軍,轉機出現在晉獻公十六年(公元前661年),晉國攻伐霍、耿、魏三個小諸侯國,畢萬被任命為右軍主將。此戰大勝,晉獻公將魏地封給了右將軍畢萬。從這次受封開始,畢萬才步入晉國廟堂的大夫階層,畢萬部族以封地“魏”為姓氏,至此,晉國士族勢力中正式有了魏氏,魏國根基遂告確立,其后歷經數代的吞滅、瓜分、蠶食中小部族的土地人口,晉國被六大部族知氏、范氏、中行氏、魏氏、趙氏、韓式瓜分, 經過魏簡子、魏侈兩代,六大部族的兩個(范氏、中行氏)再被瓜分,晉國僅剩四大部族,再經過魏桓子一代,魏氏部族與韓趙兩部族結成秘密同盟,共同攻滅瓜分了最大的知氏部族,魏趙韓三大部族主宰了晉國。 承襲魏桓子族領地位的是其孫子魏斯,魏斯經過幾十年擴張,終于在第四十三年(公元前403年),與趙、韓兩族一起,被周王室正式承認為諸侯國。魏斯為侯爵,史稱魏文侯。從這一年開始,魏氏正式踏上了邦國之路,成為開端戰國的新興諸侯國。
自魏文侯立國至魏假滅亡,魏國歷經八代君主一百七十八年。魏作為中原風華富庶之地,天下士子莫不向往,但到魏惠王后,緩賢忘士,大搞偽尚賢之道的表面文章,治國理政不用賢士,公叔痤三番五次舉薦衛鞅給魏惠王,魏惠王視而不見,無論是衛鞅、張儀、范雎和尉繚,都是在魏國懷才不遇,無法施展抱負才棄魏入秦的;魏國名將樂羊之后樂毅報國無門,出走燕國,幫助燕國變法20多年后差點就滅了齊國;魏國王族子弟信陵君深諳兵家之道,是戰國合縱連橫對決中唯一兩次大勝秦軍的聯軍統帥,但魏王忌憚信陵君才華,大部分時間擱置不用,最終信陵君郁郁而終。說到底魏國敗給了魏惠王開始后的平庸君主,自己無才無能又無德,心胸狹窄,想用能臣,又害怕能臣權利大了以后不好約束,只好找一些聽話的能照章辦事的人來領政。眼界決定境界,平庸無德的君主眼里看到的平庸就是優秀,越平庸就越不自信,越不自信就越不敢啟用能臣大才,“聰明的平庸”能認識到自己的平庸,敢以德納賢,就如秦孝文王贏柱重用蔡澤和呂不韋、秦莊襄王贏異人托孤呂不韋、燕昭王黃金臺納賢,可惜連續數代魏國國君德不配位,天命乎。
一個國家的強大興衰,關鍵在有人才、用人才。墨家關于人才三論很好闡釋了這個問題:第一是“親士急賢”。《墨子》第一章《親士》篇:“入國(執政)而不存其士,則亡國矣!見賢而不急,則緩其君矣!非賢無急,非士無與慮國。緩賢忘士,而能以其國存者,未曾有也!” 第二是“眾賢厚國”。《墨子·尚賢上》云:“……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在于眾賢而已。” 第三是“尚賢乃為政之本”理念。《墨子·尚賢中》云:“……尚賢,為政之本也。何以知尚賢為政之本也?……賢者為政,則饑者得食,寒者得衣,亂者得治,此安生生!……尚賢者,天、鬼、百姓之利,而政事之本也!” 墨子對人才的推崇和治國之要,對照古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千古之理,魏國對人才的閉目塞聽,最終失才亡國!公元前225年魏國加入秦國統一六國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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