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肖申克的救贖》是一部有口皆碑的片子,每個人都能從中得到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感受。在作者看來,我們所面臨的壓力和焦慮,那些不眠之夜、沮喪、疲憊、爭斗,都是我們這些“自由”的人強加給自己的,我們把自己的價值與成就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但其實在人生的游戲中,我們更需要保持微妙的平衡。本文作者Maarten van Doorn,原文標題How Andy Won The Game Of Life。
《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是我看過的最扣人心弦的電影。
它講述了一個無辜的人(Andy)在監獄里與一名無期徒刑的走私犯之間建立起不尋常的友誼,并奇跡般地從監獄里逃脫并和朋友們作為自由人重聚的故事。
電影中我最喜歡的場景是,Andy穿著灰色的囚服,在監獄院子里自娛自樂,把什么東西拋向空中,然后再接住它。他將頭轉向右肩,向觀眾看來。短暫地“對視”之后,他,把手放在口袋里,平靜地走開了。
同時,我們聽到了Red描述他們之間友誼的聲音:
我明白為什么有些人把他當成勢利小人了。他很安靜,一邊散步一邊聊天,這在這里很不尋常。他無憂無慮地漫步著,就像在公園里一樣,仿佛他身上穿了一件隱形的外衣,可以保護他不受這個地方的打擾。是的,我想可以這么說……我從一開始就喜歡Andy。
在他棕色的眼睛里,我們很容易看到一絲希望,因為Andy正在私下挖掘隧道,而大家都不知道他的這個秘密。他要花19年的時間才能挖出一條通向自由的道路。
你想把Andy想象成一個知道自己要離開那里的英雄,當他直視鏡頭時——這在電影中是一件不尋常的事,肯定意味著什么吧?——他在向我們表明,他是一切的主宰,他是執行計劃的天才。
但他不是。
當他看著我們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沒什么特別的東西,他的目光似乎也是空洞的。
Andy不是什么超級英雄。他就像你和我一樣。他也會害怕。他的靈魂已經被十多年的牢獄生活所傷害,無法修復。包括被強暴和被毆打,要知道,他正在為自己沒有犯下的過錯而遭受牢獄之災。
他先失去了妻子,然后失去了生活。
然而他卻像一個在公園里散步的人,無憂無慮。
這怎么可能呢?他的眼睛里是不是少了點兒什么呢?
我們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積極的感情,考慮到他所處的環境,他根本沒法積極起來。
自從十多年前看了這部電影后,Andy總是在我困難的時候給我很大的力量。他告訴我,內心的平靜總是存在的。你只要動動腦子就知道了。即使這需要19年。但它的確存在。無論生活怎樣對待你,內心的平靜都始終存在。
這表明,你不必總是熱愛一切才能成為一個可以在公園里無憂無慮漫步的人。當生活一團糟時,你要勇敢地承認這一點,不要欺騙自己。但事情就是這樣。你接受了。向生活投降給你帶來了難以置信的自由。
這并不意味著你必須讓自己的眼睛閃閃發亮,然后在任何時刻都在狀態。
如果Andy能在監獄里做到這一點,我作為一個更自由的個體當然也能做到嗎?如果連Andy都能“像在公園里漫步的人一樣無憂無慮”,那么我也可以這樣啊。我們總是這樣覺得。
多年來,生活教會我,要達到任何一種精神狀態——包括無憂無慮——你的注意力需要集中在自己之外的一些事情上:對別人,對你的激情,當然對Andy來說就是對自由的渴望。
正如19世紀的哲學家John Stuart Mill在描述自己的生存危機時所寫的那樣:
(我想)只有那些一心追求別的東西而不是自己的幸福的人才是幸福的;為了他人的幸福,為了人類的進步,甚至為了某種藝術或追求,追求本身并不是一種手段,而是一種理想的目的。因此,他們把目標瞄準其他東西,順便找到了幸福。
——《功利主義》
雖然不難理解專注于這種感覺本身是如何讓它變得難以捉摸,但也許我們并不清楚,為什么我們需要像Mill所寫的那樣,把自己的思想固化為一種理想的目標。
我相信運作機制是這樣的。我們的心靈需要別的什么東西作為目的本身,而不單單是為了滿足的感覺。
假設我和一群志愿者車主一起,把那些無法自己開車去當地醫院的人送到醫院。我加入是因為我想幫助別人。如果有人問我為什么加入,我可以說:“因為我喜歡讓自己成為有用的人。”我也可以通過解釋為什么有一個有組織的團體用他們的汽車提供志愿服務是有用的來回答這個問題。我認為這是一個提供幫助的理由,我是對的。我說,我做貢獻是因為我喜歡幫助別人,這也是事實。
因此,雖然滿足我的欲望確實可以解釋我為什么要做某件事情,但為了滿足我的欲望而行動本身卻是不正確的。
我們必須按照這些愿望行事。當你不為自己在乎的事情付出努力時,你是在告訴自己,你自己的價值觀并不重要。
千萬不要忽視自己的夢想。
抑郁、倦怠和其他危機中最典型的空虛感,并不是因為你無事可做,而是因為你無事想做。對你來說任何事都沒有什么意義。
所以,在人生的游戲中,我們需要保持微妙的平衡。自尊要求我們付出努力。自我價值要求我們覺不要太在意結果。但我們已經忘記這只是一場游戲。
就像Andy告訴我們的,我們的幸福不需要取決于我們是否得到了某份工作,達到了某個目標。
這一切都意味著我們必須參與生活的游戲。如果我們不參與——拒絕冒輸的風險——我們肯定會輸。
游戲的內容并不嚴肅,但游戲本身當然是嚴肅的。如果你想找到一個極度緊張和專注的人,那就去看一個正在玩游戲的人。
但如今,我們走得太遠了。我們過于注重績效,以至于把自己的價值與取得的成就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現在,許多人認為一個人的自我形象取決于外在的成功。
這大錯特錯。
首先,擁有最基本的東西——一張舒服的床、良好的人際關系、美味的食物——才是最重要的,當你取得很多成就時,這些東西不會變得更好,當你取得更少成就時,這些東西也不會變得更糟。
你不會餓死,也不會死于暴曬——最壞的結果會是什么?我們都在跑啊跑啊跑,卻沒有接近我們真正看重的目標。
我們當前生存的社會僅僅把某些情感回報與物質獲得掛鉤。
我們正努力到達那個希望被愛和接受的地方,我們想要大家都給我們點贊,想要被認可,擁有渴望的金錢、尊重和地位。
對社會地位的追求就像一臺跑步機,我們已經很難下來了。矛盾的是,當我們試圖告訴自己已經足夠好的時候,直接關注印象管理只會讓人遠離“我已經足夠好了”的心態。
想想Andy,他是如何在監獄里“像一個在公園散步的人”一樣生活的。現在想想壓力和焦慮,那些不眠之夜,沮喪,疲憊,爭斗,都是我們這些“自由”的人強加給自己的。
看到奇怪的差異了嗎?
如果我們把目標看成是有趣的挑戰,而不是生死攸關的追求呢?
如果我們把生活中向前跑的勁頭拿來愛自己呢?如果我們專注于實現自己的價值,而不是打敗別人,會怎么樣呢?
如果我們學會了表達,而不是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呢?如果我們努力為別人創造,而不是跑得比別人快,又會怎么樣?
或者,如果我們和他人一起構建成功愿景,而不是盲目崇拜一些隨機指標,結果又會怎樣呢?如果我們把自己的生活看成是藝術品,而不是標準化產品呢?
如果我們接受人生游戲的勝利條件不是固定的,而是取決于玩游戲的人呢?如果我們不再把成功定義為別人眼中的較高的社會地位呢?
如果我們把生活當作一場雙贏的游戲,而不是一場零和的游戲,會怎么樣呢?
如果我們像Andy一樣,從從接受和平和的心態出發,而不是從競爭的零和態度出發,又會怎么樣呢?
編譯組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