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所有人都想從40歲回到22歲,但萊溫斯基除外。
“22歲那年,我愛上了自己的老板,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這個錯誤中,我深深的為我這個錯誤而感到后悔。”
當“拉鏈門”丑聞被揭開,這位籍籍無名的女孩,瞬間成為世界公開羞辱的對象。她被打上諸多惡毒標簽:“婊子、妓女、蕩婦”以及“那個女人”。
這段發生在總統與實習生之間的著名婚外情已經過去21年,克林頓與希拉里早已重修于好,而事件的另一個主角萊溫斯基,因為聲名狼藉,遲遲無法找到心儀工作,逐漸沉淪。
她總會感到羞恥。
直至事情過去13年后,萊溫斯基終于放下,利用社交網絡武器,幫助那些被公開羞辱的弱勢群體生存下來,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在被惡意詆毀的日子里,她是如何走出這段不堪的歲月的?
如果萊溫斯基不經過那扇門,沒有下意識的向房間里一瞥,可能就不會發生這個著名的故事。
1995年11月,美國聯邦政府關門,實習生萊溫斯基變得愈發忙碌。
一天夜上,她拿著文件路過總統辦公室,也許是命運的驅使,讓她迎上了克林頓的目光。
克林頓在加班,他看出了實習生對自己的崇拜,這個女孩總是適時出現在自己的各種活動場合中。
萊溫斯基最喜歡克林頓身上那股能夠吸引人的魔力,生發出不可救藥地迷戀。
在白宮的南草坪上,人們為克林頓舉辦了一個驚喜派對。為了吸引克林頓的注意,她在派對前跑回家換上了前一天穿的草木色套裝。
果真,克林頓和她握手的時間,比別人都長。
在萊溫斯基眼里,她和總統一直保持著曖昧,雖然每次人頭攢動,但克林頓握著她的手時,她感覺到世界上只有兩個人。
那天晚上,萊溫斯基勇敢地表達了對眼前男人的愛慕,克林頓問她:“你愿意來里屋嗎?”
聽到這句話,她分明見到“一道映照在眼簾上的陽光”,22歲的她用自己的奮不顧身回答了總統。
至于為什么是萊溫斯基,克林頓后來說,萊溫斯基和自己母親有著某種相似。
政府關門給了克林頓與萊溫斯基許多溫存的機會,連第一夫人希拉里都沒有覺察到丈夫的異樣,因為此刻的她正在國外處理各種事務。
克林頓在工作之余,會給萊溫斯基打電話噓寒問暖,一起策劃如何約會,也會讓自己的秘書帶著萊溫斯基走進他在白宮的橢圓形辦公室親密,而秘書則聰明地躲在外面餐廳,對外營造出三個人在一起的假象。
白宮的幕僚們很快發現了不尋常,1997年,他們將萊溫斯基調到五角大樓,克林頓允諾她在大選成功后,將其調回白宮。
然而,克林頓連任后,萊溫斯基卻沒有等來克林頓對她的新安排,這讓她感覺到不安。
萊溫斯基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從不設防,輕易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她將這種忐忑傾訴給了她的家人和朋友,他們全部勸她離開,總統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只有一個人,對她報以同情和鼓勵,就是她在辦公室的好友特里普。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始終站在自己身邊的好閨蜜,把自己裝入了炸藥包。
特里普就像自己的名字“特離譜”那樣,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什么才能對得起這天大的猛料。她把每次萊溫斯基與她傾訴的真實經歷、內心想法,全部都錄了音,并交給了檢察官,將這位可憐的朋友和總統一起炸掉。
滿世界都是碎屑。
1998年,由于克林頓在證據面前極力否認以及妨礙司法公正,共和黨控制的眾議院投票彈劾克林頓,當證據越來越多時,克林頓不得不再次上電視承認過錯。
但他拒絕向萊溫斯基道歉。
對于“拉鏈門”事件,最大的受害者無疑是希拉里。
作為美國著名的女強人,忍受著丈夫的出軌,還要強顏歡笑。然而,她也曾對朋友吐真言:“萊溫斯基事件摧毀了我與比爾的生活。”
她在自傳《親歷歷史》中回顧了自己的感受:“我當時幾乎喘不過氣來,大口吸氣,我開始哭泣,并大聲質問他:你為什么向我撒謊?”克林頓一直說:“對不起,我只是想保護你和女兒,相信我。”
原諒克林頓,是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選擇之一,但希拉里至今仍然認為這是正確的。
在2016年的總統選舉中,克林頓與她站在一起,呼吁美國民眾選擇依靠她,正如當年的自己。
希拉里極力反對丑聞爆發后克林頓辭去總統職位,處處維護丈夫的尊嚴,甘苦自知。后來,在被公開的與英國首相布萊爾的交談中,希拉里對于克林頓能夠“控制那個‘自戀的瘋女人’”感到欣慰。
相比克林頓,萊溫斯基受到的侮辱更多,女性背負著更多來自社會的壓力。
她一夜之間成為世界頭號被羞辱對象,人們熱衷于討論實習生是如何一步步勾引總統,這些年暗地里和總統上了多少次床。
事件曝光后,萊溫斯基被FBI囚禁在酒店房間12個小時,要求她必須配合對克林頓的調查。萊溫斯基深愛克林頓,認為要盡力保護他,起初拒絕合作。FBI威脅起訴她和家人,如果否認與克林頓的婚外情,她將面臨長達27年的監禁。
報紙、廣播和電視上輪番將她拎出來“鞭尸”,每一天都在提醒她犯了多么不可饒恕的錯誤,成為人們的笑柄。
她內心掙扎,歇斯底里,不停地大哭,甚至想到了自殺。
可她始終認為,與克林頓是兩情相悅,許多人都會愛上自己的老板,不同的是自己的老板是個總統。
萊溫斯基將這種感受寫進《萊溫斯基自述:我的愛情》這本書中,將自己描述成為一個在愛情中的受害者。在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被愛情炙烤著,偷偷摸摸地跑去總統辦公室私會克林頓,無數個夜晚都在等他的電話。
“我與克林頓相戀的初期一切都很美好,我們倆每天都見面,每周都享受幽會,戀情持續了5個月后,很多工作人員注意到我們的親密關系,但并未有人揭穿這個事實”。
這真得是愛情嗎?至少從克林頓拼命反駁和他后來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克林頓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不愛萊溫斯基,也從未想過離開希拉里迎娶萊溫斯基。
2004年,克林頓也出版了自傳《我的生活》。除了講述自己的成功經歷外,人們翻遍全書只找到了克林頓對萊溫斯基的輕描淡寫:“這件事對我來說是錯誤的,對我的家庭是錯誤的,對她自己也是錯誤的。我不會再做同樣的事。我深深地為我所作所為感到羞愧,而我也并不希望這件事發生。”
萊溫斯基出離憤怒,那個她瘋狂迷戀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冷血的政客。
“他竟然說他與我之間的事情是一個大錯!我還一直以為,他會看到我為他做的一切,糾正他和他的手下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呢。他成功地挽救了自己的威信。當然,可是他卻不惜要犧牲我,為了避免彈劾,他一直在逼著我為他犧牲。我不希望他公開我們之間的秘密。可是,我也不希望他否認我們之間的感情——由始至終,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
真是個傻女人。
萊溫斯基從小生活在一個父母離異的家庭中,這讓她無比渴望擁有安全感。肥胖的身材又讓她感覺到自卑,所以當她得到克林頓的些許寵愛,便覺得這是夢想中的激情與美妙,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她的性格缺陷導致了她的悲劇結局,無論她怎樣定義這份關系,始終是破壞對方家庭的第三者。這樣的愛情,何謂忠誠和負責?
她需要愛和被愛,但情商和智商雙低,被克林頓的甜言蜜語迷惑,東窗事發后被拋棄。不僅如此,一個小小的萊溫斯基成了共和黨攻擊克林頓的工具,又被民主黨唾棄,像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她不得不出走英國,整日上課或者泡在圖書館里,刻意避開公眾的視線。當她拿到社會心理學碩士后,去應征新的職位。
面試官看到簡歷上她的名字,避之不及,致使她在十幾年里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每一個和她約會的男人,都會問及當年的事情。
她為了生存,寫書、上節目,大談與克林頓的桃色事件,不惜還原細節為自己辯解,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人們關心八卦勝于她的感受。
慢慢地,她會想,如何能夠讓自己的過去經歷變得更有意義?也許分享自己的故事會讓那些躲在角落里,被世人侮辱的人漸漸走出來,于是她利用自己的專業,成為為受害者爭取權益的社會活動家。
利用社交網絡,不惜一遍遍的以自身為例,忍受一次次的羞辱,告訴那些被網絡羞辱的人如何反抗及走出不堪的歲月。
她曾經勾引有婦之夫,犯了錯誤,但她本身也受到內心不成熟帶來的傷害。如今她已經把自己塑造成形,走上了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
有人說,關系里來去自由的女人,一定有自己的本錢。無論萊溫斯基最終嫁給誰,都不能弄丟她本身的價值。只有如此,她才有足夠的底氣,去愛別人,和接受別人的愛。
換句話說,當你足夠好,你就是光源。
希望她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