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驚與恐
教材144頁,還有一小點就是關于這篇經文的【理論闡釋】的第三點。144頁上邊,第三點是關于驚與恐的問題。一般我們說驚恐驚恐,常連在一起說,這里說有區別,是有區別,總的區別是什么?驚是突然暴發的,不預知的。沒有預先知道。這種刺激常常是出現驚。而恐是預知的。就是知道將來的事情要如何,下回又該怎么樣,恐懼。所以驚恐是有這樣一個區別。從分類上是有這樣的區別的。但是在臨床上,有時候驚恐,驚嚇也會出現恐的癥狀,它也傷腎。驚不但是傷心,“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不單是驚是沒有預知,突然驚嚇,它也傷了腎了。所以說從理論上劃分是不同,驚與恐不一樣。但是在臨床上,有的時候是可以同時看到相類似的癥狀,乃至于相同的癥狀。驚也可以有恐的癥狀,恐也可以有驚的癥狀。這是關于驚與恐,分預知和不預知。預先知道與不知道的區別。
【臨證指要】
1. 七情致病、治重理氣
下面談七情致病的重要的問題。教材的【臨證指要】說,七情致病治重理氣。治療七情致病重在于理氣調神的問題。這方面的東西,《內經》上記載很多,后世醫學家們的醫案乃至論述也不少。就是有很多的病,要通過調神、調理氣機來治療。它是強調了這個問題。
教材上還引用了一個原來人家的病例。是說用針刺的方法,來治療情志抑郁。一位姓張的女士,28歲,因為情志抑郁,經常胸悶不舒,
頭痛頭暈,今天與其丈夫發生口角,突然暈倒,不省人事,四肢厥冷,那不也是厥。怒則形氣厥,這是那種輕癥,看來像所謂彝癔病,口噤拳握,呼吸急促,急給予指切人中,拿指壓人中,然后按壓肘窩、腿彎,然后蘇醒,醒后哭啼不休,少時又突然
抽搐,口噤不開,呼吸急促,脈沉弦,給她用理氣的方法。用疏肝理氣的方法,加上開竅醒神,針刺人中、四關,當然是針刺人中、四關,針刺內關都可以治愈,哪有次治了之后,這樣的人以后還犯不犯?以后可能還犯。再遇到一個強烈的刺激,她還犯。所以這個是情緒引起的疾病。當然她本身也首先有正氣的不足,氣血不足,再遇到情緒的刺激,她就出這類的病。
閑談的時候,有的同學們問,說他見到病人,是由于情緒引起的導致小便失禁,怎么治?由于情緒引起的小便失禁,具體病例可是我還真沒有留意,治過這個病例,由于情志引起的,但是我想,由于情緒引起的小便不禁,那應該調治情緒。治療也應該用理氣的方法。
同時我在這里治療這樣的不是一例,最近就治療兩例。什么病人呢?兩例都是婦女。一位是三十多歲的婦女,也有若干年了。稍微有一點精神緊張,特別是夜里,就沒有次數的要解小便。她說我要旅游去,有一次跟人一個屋子住,一夜出去二十多遍,你說你怎么睡覺啊?即使在家里頭,一夜也得來十幾、二十遍。其實也影響別人睡覺。她說我都治療有好幾年了,到處找醫生治,當然沒有說一直就治幾年不停。當然今天不行了,就找這個醫生治治。明天不行又到那里去治治。她說從來沒有好過。這個病因很清楚。稍微有點緊張,她還是緊張,盡管旅游去沒必要緊張,玩去了還緊張嗎?她畢竟換了環境,跟那些旅游的朋友們住在一起。住在一個房間里,幾個人,可能有這種情況。所以她就出現了夜尿多少遍。不是喝水多,當然喝水多也喝了就尿。她說我喝了馬上就得去。其實這個方子,我開得很簡單,就是開的
逍遙散,開了幾付藥。后來她告訴我,吃一付就好了。這就是疏肝理氣。逍遙散也是疏肝理氣。當然還疏肝理脾。總之是疏疏肝。還有
貝母、
苦參,因為這位中年女士,舌質很紅,有濕熱的現象。既有陰虛,又有濕熱的現象,
帶下偏多,盡管
當歸貝母苦參丸是治小便難的。小便不通暢的,但這個不斷地排,它也是屬于小便的問題。再加上病有濕熱的現象,所以病機是相同的。因此也家了貝母、苦參,這不就是
當歸貝母苦參丸,逍遙散里頭本身有當歸。治療因血虛而有濕熱,吃一付藥就沒問題了。過一些日子,大概過了個把月又來找我了,為什么?昨天跟她丈夫吵了一架,這好,跟她丈夫吵架完了,好了,夜里又沒遍數的排小便。再找我治療,我還開逍遙散。她說以后怎么辦?我說以后你不要老生氣。這個說法,看來醫生是隨便說,其實我這也有一種心理暗示。放松一些,沒問題了,自然就會好。你要說這個好不了,我給你吃什么藥都好不了。我說吃逍遙散也受影響。也不見得效果就那么好。所以醫生有一點暗示在里頭。也是必要的。心理治療也是治療。再加上我們疏肝理氣的藥,確實能夠治療這一類的病。或者說以后沒有機會老吃湯藥的話,干脆就買點加味逍遙,不合適就吃,這是我的建議。但是確實吃湯藥就好了。這是一例,是個北京的婦女。
前幾天,還有一位從內蒙來的74歲的老太太。老太太當然還有股骨頭
骨折,后來不正常的愈合,就是假關節形成,瘸,瘸都無所謂,又難受,疲乏的很,食欲也不好,走路都很不方便。濕熱她腿瘸,其實能走。但因為自己覺得病重,那就走不了。進到診室來,是她外甥女婿背著她進來的。很重要的一個癥狀是什么呢?問來問去,說是有腎炎,
腰痛,過去血壓高。血壓有時候高有時候低。夜里要尿七八遍。你說腿腳又不方便,這太難了。摸摸,看看腿也不腫,看了化驗單也不是腎炎,年輕的時候有過
腎盂腎炎,其實又給她老太太開的逍遙散。一個禮拜吃回來之后,下回來,拄著棍,自己走進來了。腿痛是那個假關節形成了。我是沒辦法再給她恢復正常去,但是這個癥狀,夜里還尿不尿?尿一次。夜里小便一次應該是問題不大,不算不正常。其他的一切感覺都比較不錯了。她原來腰痛什么的,我在逍遙散里頭,也加點
杜仲、
獨活這一類的藥,自己拄著棍來了。第二次還是這類的方子,再調一調吧。哪兒有不舒服,脖梗子不舒服,血壓偏高,加點
葛根。就這類的藥輕輕的調一調。第三次來就比較好了,但還是拄著棍,告訴我要走了,要回內蒙去了。沒問題啦!說王大夫確診不是腎炎,心理也輕松了,家里也高興了。這個老太太,也是跟情緒有關系,兒子一吵一鬧,老頭子一吵一鬧,她病就加重。給她解釋解釋,說一說,告訴她你沒有腎炎,情緒也放松一點,再次些疏肝理氣的藥,她這癥也解決了。所以這個【臨證指要】上說,重在理氣調神,那可不是嗎?臨床上這類的現象很多的。不要說人家小便不利就一個勁利小便。說這個尿次數太頻了,就一個勁的益腎,那不見得是嘛,不見得非得都去益精。根據病情,益腎不反對,恐傷腎的那種小便頻可以益腎。
2. 以情相勝
這【臨證指要】下面還提到一個以情相勝的問題,以情相勝問題,我們不是在《陰陽應相大論》里頭講過嗎,說喜傷心,恐勝喜,怒傷肝,悲勝怒等等的七情所傷,用其相勝的情志來制約它。這個是一個方法。但是以情志相制約的方法,倒也不完全都是用相克的方法,你比如有的人受了恐懼了,那你要相制約的方法,就讓他思,思勝恐,土克水,也不見得,他恐懼了,你讓他平靜平靜也可以,驚者平之。讓他平靜下來。以情相勝不要完全拘泥于就是得五行生克這種關系去治療。
你看,教材上又引了一個《古今醫案按。七情。思》這樣一個病例。說是一女新
嫁后,一個姑娘結婚了,嫁人了。其夫經商,二年不歸,新婚不久丈夫就出去經商二年不歸,因而不食,這個年輕的妻子就不吃飯了,不能進食。困臥如癡,好像
癡呆了一樣。無它病,奪向里床坐,面向里坐臥,面向里坐一般都屬于陰,都屬于癲,不是狂,比較安靜,丹溪診之,肝脈弦出寸口。那是肝脈旺,此思男子不得,氣結于脾,因為她剛結婚,丈夫就出去了。藥獨難治,單獨用藥不好治,得喜可解。讓她高興一下,可能病情就可以解除。不然,令其怒,因為怒勝思,思念丈夫得的病,令其怒,怒勝思,木克土,說脾主思,過思則脾氣結而不食,思則傷脾,思則氣結,我們上面講了,怒屬肝木,木能克土,怒則肝氣升發,而沖開脾氣之結,其父掌其面,那就想辦法激怒她,她父親就打她臉上一巴掌,呵責之,責怪她,號泣大怒,這樣她爸爸打她,大概這姑娘平時也沒挨過她爸爸打,不但挨了打,還挨了訓斥,所以號泣大怒,至三時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哭了三個時辰,然后再找人勸解一下,她哭了一陣了,發怒一陣了,然后再勸解她,令慰解之,與藥一服,讓她吃一次藥。然后,哭完了,勸解完了,發怒完了,再給吃一次藥,然后就索粥食矣,就想吃飯了。朱曰,
朱丹溪說,思氣雖解,必得喜,庶不再結。雖然這臨時是解除了思了,氣結了,但是還得再解決才行。不然的話,她還可以再結。因為這一類的病,就如同我上面所說的那個癔病,你給她扎幾針她好了,下次遇到這情況她還會犯,所以朱丹溪說,思氣雖解,必得喜,庶不再結。于是乎,乃詐以其夫有書,詐稱她丈夫來信了,說是旦夕且歸,不久就要回來了。也遇巧了,后三月,夫果然歸而愈。過來三月,她丈夫果然也回來了。這就病愈了。你看,一是要以情相勝,二是要吃點藥,三還得要解除那個疾病的原因。對吧,不然的話,她還會再犯。所以詐以其夫有書,可以詐一時,不能詐久了。幸好三月之后丈夫回來了。這樣的話,引起那疾病的原因也去除了。所以在
www.med126.com臨床上治療這類疾病,既要有心里的治療,又要有藥物的質量,還得盡量地解除,或者是轉移病人那個思想。有的是解除不了,她就思念那男子,那男子要就不愛她了,這也能解除得了嗎?但是你可以用別的辦法轉移她了。不然的話,她總是在那里病著,當然,看來這位女子跟丈夫關系,非常的恩愛,倒也是好事。不過成了病了,那道不是好事了。
所以,既要治療,又要解除病因,消除那原來致病的原因。或者使病人思想轉移,既然那原因不可能消除的,你也要轉移它。別讓她老想這件事。這是臨床我們必須做的。這是這一篇的【臨證指要】,在臨床上這些情況確實是很常見的。而且作為中醫大夫,尤其應該重視這個問題。也不是說西醫不重視,現在西醫也有,人家特有心里諮詢門診。心理諮詢也包括這方面的工作。這篇我們就講完了。
第四節 《素問。調經論》
145頁,第四節是從《素問。調經論》節選來的。這個篇名,“調”就是調暢,“經”就是經脈。因為經脈者,決死生,除百病。所以很多疾病要通過調暢經脈來治療。本篇是很大的一片論文,我們在這里主要節選的是病機的部分。但是,它都是主要是采取了調暢經脈,針刺這些方法治療的。所以篇名叫“調經論”。145頁第一段,我先讀一下。
有余不足及其調治
黃帝問曰:余聞刺法言,有余瀉之,不足補之。何謂有余?何謂不足?
歧伯對曰: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帝欲何問?
帝曰:愿盡聞之。
歧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氣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
帝曰:人有精氣津液,四肢九竅,五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節,乃生百病,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
歧伯曰:皆生于五藏也。夫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而此成形。志意通,內連骨髓,而成身形五藏。五藏之道,皆出于經隧,以行血氣,血氣不和,百病乃變化而生,是故守經隧焉。
這一段要想命個體的話,其實就講的有余不足及其調治的問題。有余不足及其調治的原則。原則是什么?最后一句話,守經隧。有余不足之證及其調治原則。
“黃帝問曰:余聞刺法言”,刺法,教材有注釋,是指的古代有關針刺的文獻。古代針刺文獻講:
“有余瀉之,不足補之”,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但是問,
“何謂有余?何謂不足?”什么叫做有余,什么叫做不足呢?或者說都有什么不足?都有哪些有余呢?何謂有余?何謂不足?哪種情況有余,哪些情況不足?
“歧伯對曰: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歧伯回答說,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可以分成五類。有余有五類,不足有五類。
“帝欲何問?”,你想問哪個?
“帝曰:愿盡聞之”,黃帝回答說,愿盡聞之。我都想聽聽。有余有五,不足有無,我都想聽聽。哪五個有余,哪五個不足?下面就看有余、不足的問題。什么有余?什么不足啊?
“歧伯曰:神有余有不足,氣有余有不足,血有余有不足,形有余有不足,志有余有不足”,神、氣、血、形、志,其實又是說的心、肺、肝、脾、腎。就說的是這五臟。就是五臟有余有不足。總的可以這么說。因為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主肉主形體,腎藏志。
“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五臟各有虛實,可不就是十個了嗎?說凡此十者,其氣不等也。當然這十個臟器它們虛實是各不相同的。盡管都是實,心之實和肝之實也不一樣。
“帝曰:人有精氣津液,四肢九竅,五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節”,人可不是單純無知問題,人有很多,比如精氣津液,還有四肢九竅,人還可以按形體的部位劃分,還可以有十六部,有五臟之外,還有十六部。這十六部說法不一,咱們教材有注釋,有的說十六部是十六部經脈,《
黃帝內經研究大成》說,十六部是指的這十六部,毛、皮、絡、經、腠、肉、脈、筋、骨、上、下、內、外、左、右、中,這十六部,這是我的觀點。因為我查了古人的注釋,今人的論文,各有各不同的說法,我是根據本篇所說的內容來,本篇討論了這些問題,一會在讀的時候可以看到,就討論了這十六部里面的病,病在皮,病在毛,病在筋,病在骨,等等等等。討論了這樣的部位問題。總之,十六部是說的部位。不同的部位,人有五臟,有十六部,還有三百六十五節,就是三百六十五個腧穴。節之交,節跟節相互交結的地方,那就是腧穴,就是神氣游走出入之處,那叫三百六十五節,三百六十五穴。三百六十五腧。之所以三百六十五,是天人相應,天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節。不是指人有三百六十五個骨節。不是這個骨節。不要把解剖學上的那個骨節和這個對,因為解剖學上那個骨節,確實不是三百六十五,所以,當初,這當初太久了,當初西醫大夫沒學中醫的時候,一聽說中醫有三百六十五節,就嘲笑,你們中醫連多少的骨節都不知道,我們說的不是骨節,是三百六十五個腧穴。不要不懂得腧穴,嘲笑腧穴是不行的。我們自己也要弄清楚,這節就是腧穴。
“乃生百病”,人有這樣一些組織成分,有這樣一些組織機構,才能夠生百病,有了形質才有百病而生嘛,人要有這個形體,才有產生了百病。
“百病之生,皆有虛實”,但是百病之生,皆有虛實,百病那就是很多很多的病,都有虛實,
“今夫子乃言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夫子是先生,先生您為什么說只有五呢?或者只說有余有五,不足有五呢?百病之生都有虛實,那還有百個虛實,百個虛,百個實,很多虛,很多實,先生為什么說有余有五個,不足有五個呢?這“有五”,或者有五實,或者有五虛,
“何以生之乎?”它們怎么產生的?有余是怎么生的?不足時怎么產生的呢?
“歧伯曰:皆生于五藏也”,岐伯回答是,是“皆生于五藏”,都生育五臟,所以說是有五。不管氣血津液,還是形體官竅,它都屬于五臟,“百病之生”,百病都可以歸屬到五臟去,所以每一臟各有虛實,因此有余有五,不足有五。所以叫“皆生于五臟”也。
“夫心藏神,肺藏氣,肝藏血,脾藏肉,腎藏志”,這是我們一直在講的,五臟所藏,
“而此成形”,“而此成形”幾個字,教材有注釋。懷疑是衍文。
“志意通,內連骨髓,而成身形五藏”,志意通暢,內連骨髓,那就是說神和形兼備,志意是說的神,精神,內連骨髓,是說的形,神形兼備,而且神形相依,相統一。而成身形五藏,這才而成身形五藏。這才能夠形成身形,形成五臟。這才是個健康的人,是個完全的人。你具體說“志意通”,它也是指的五神,神魂魄意志,“內連骨髓”,這骨髓也是指的形體,所謂五體,筋骨脈肌皮,其實就是指的神和形。神形兼備,人體就健康了。所以而成身形五藏,身形五臟兼備。這就是一個健康的,完全的人。
“五藏之道,皆出于經隧”,五臟的神氣之道,五臟之氣的出入之道,皆出于經隧,都
執業藥師是和經隧相通,因為經隧就是經脈,隧是深層的,深層的叫隧道。五臟神氣之道,都是通過經隧相互聯系,皆出于經隧。
“以行血氣”,那是經隧行血氣,沒有問題。經隧就是經脈,以行血氣。
“血氣不和”,如果是血氣不和,
“百病乃變化而生”,經隧不通暢,血氣不和了,就可以產生百病。百病也是通過經隧聯系到五臟的。所以病,雖然是百病,最后還可以劃歸到五臟里去。
“是故守經隧焉”,所以應該,“守”是守護,守護著經隧,不要讓它紊亂,保持經隧的通暢。人就可以不受百病的干擾。
所以這一段,首先是說,用五臟來概括很多全身的百病,用虛實來分析百病的性質,有虛有實。
【理論闡釋】
提出經絡的作用,及其守經隧的意義問題。這個應該是自學了。
神、氣、血、形、志有余不足之病及調治法
下面我們翻過頁來,看146頁第二段。第二段是講什么呢?是講神、氣、血、形、志,有余不足之病,及其調治法。怎么調治?這就比較具體。上面所說的“守經隧”,那就是大的原則。這些就是相對比較具體的調治了。所以神、氣、血、形、志,有余不足之病及調治法。我來讀一遍。
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歧伯曰:神有余則笑不休,神不足則悲。血氣未并,五藏安定,邪客于形,灑淅起于毫毛,未入于經絡也,故命曰神之微。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神有余,則瀉其小絡之血,出血,勿之深斥,無中其大經,神氣乃平。神不足者,視其虛絡,按而致之,刺而利之,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以通其經,神氣乃平。帝曰:刺微奈何?歧伯曰:按摩勿釋,著針勿斥,移氣于不足,神氣乃得復。
它首先說的神,這一大段分成五段,神、氣、血、形、志。這段是關于神有余不足的癥狀及治療。下面,
帝曰:善。(氣)有余不足奈何?歧伯曰:氣有余,則喘咳上氣,不足則息利少氣。血氣未并,五藏安定,皮膚微病,命曰白氣微泄。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氣有余,則泄其經隧,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帝曰:刺微奈何?歧伯曰:按摩勿釋,出針視之,曰我將深之,適人必革,精氣自伏,邪氣散亂,無所休息,氣泄腠理,真氣乃相得。
根據上下文義,這個應該是脫一個“氣”字。也就是說氣有余不足奈何?但是原文是這樣,要從校勘角度考慮。
帝曰:善。血有余不足奈何?歧伯曰:血有余則怒,不足則恐。血氣未并,五藏安定,孫絡水溢,則經有留血。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血有余,則瀉其盛經,出其血。不足,則視其虛經,內針其脈中,久留而視,脈大,疾出其針,無令血泄。帝曰:刺留血奈何?歧伯曰:視其血絡,刺出其血,無令惡血得入于經,以成其疾。
帝曰:善。形有余不足奈何?歧伯曰:形有余則腹脹、涇溲不利;不足則四支不用。血氣未并,五藏安定,肌肉蠕動,命曰微風。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形有余則瀉其陽經,不足則補其陽絡。帝曰:刺微奈何?歧伯曰:取分肉間,無中取經,無傷其絡,衛氣得復,邪氣乃索。
帝曰:善。志有余不足奈何?歧伯曰:志有余則腹脹飧泄,不足則厥。血氣未并,五藏安定,骨節有動。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志有余則瀉然筋血者,不足則補其復溜。帝曰:刺未并奈何?歧伯曰:即取之,無中其經,邪所乃能立虛。
神、氣、血、形、志有余不足,主要的表現。還有一些調治的方法。下面我們串講第一個自然段。神有余不足。
“帝曰:神有余不足何如?”神有余不足,我們我們說了,就是指的心有余不足,心的虛實,由于心藏神,所以叫神有余不足,
“歧伯曰:神有余則笑不休”,由于心藏神,所以神有余則笑不休。心在聲為笑,在志為喜,所以邪氣有余,則嘻笑不休,出現神的癥狀。是這樣的。這個病人要是嘻笑不休,可是有事沒事笑,也挺可怕的。作為病人來說,那就是一種神志失常的現象。要是不是病人,他嘻笑不休,你要留心了,他說不定有什么壞點子了。心神也出現壞主意了。
“神不足則悲”,實則笑不休,虛則悲。悲本來是肺之志,心火不足,肺金反侮。因而出現悲的現象。實則喜不自勝,嘻笑不休,虛則悲不自勝,哭泣不止。有那樣的病人,有原因沒原因的就哭,其實多半是心營、心血不足。營血不能養心神。那不是《金匱要略》有一個甘麥
大棗湯,治婦人無故自悲傷,婦女多見一些,男人也不是沒有。所以叫婦人無故,無故就是沒什么原因的自己悲傷。就要哭泣了。
“血氣未并”,就是說還是正常狀態,“并”是合并、偏聚,血氣偏聚,這叫血氣并,血并于氣,或者氣并于血,或者血氣相并,這都是說一種不正常的狀態。“未并”,那血還血,氣還是氣,能夠順暢的運行。所以說
“五藏安定”,血氣未并,就五藏安定。
“邪客于形”,當邪客于形,這個時候邪氣也可以侵犯人體,但是相對來說病情輕微,
“灑淅起于毫毛”,灑淅,惡寒的樣子。好像有冷水向背上灑一下。發涼,有點惡寒的樣子。起于毫毛。就說病情輕淺,淺表,病情淺在,
“未入于經絡也”,這個時候,還在毫毛體表。還沒有入于經絡,那說明病情很輕。
“故命曰神之微”,雖然是神之病,但是病情比較輕微。所以叫命曰神之微。
“帝曰:補瀉奈何?”怎么樣治療這種病呢?
“歧伯曰:神有余,則瀉其小絡之血”,說神有余,則瀉其小絡,因為病情還輕微,所以神如果是有余之病的話,就瀉其小絡,
“出血”,針刺小絡脈,讓絡脈出些血,
“勿之深斥”,但是由于病情未深,所以勿之深斥。不要再深斥,斥是開拓,擴大。不要再往深里刺,然后再搖針,使針孔搖大。所以勿之深斥,不要深斥了。因為病情輕淺,只要刺其孫絡。淺表的絡脈出點血就是了。
“無中其大經”,更不要刺中其大的經脈。刺血絡都不能深斥。更不要刺中其大的經脈。
“神氣乃平”,這樣的話,神氣就可以平復了。因為病情比較輕,這是有余。
“神不足者,視其虛絡”,不足的呢,要視其虛絡,看看它的經脈所過的部位,絡脈比較虛,不明顯,虛絡,就是陷下,經絡陷下的地方。
“按而致之”,要按而致之。要用按摩的方法,揉按的方法,使它的氣血充實起來,到達與這個地方,到達與心的經脈。所以按而致之。致者,使之至嘛,使什么至?使氣血到達與這個部位,絡脈虛的部位。因為病人虛,是屬于虛證,所以要按而致之。用按摩的方法,使氣血到達于虛絡這個部位。到達了之后,再
“刺而利之”,再用針刺的方法使它通暢。當然,要
“無出其血,無泄其氣”,因為它是虛證,只有使氣血到達這個部位,然后針刺讓它再通暢開,這個病就算好了。不要泄,因為那是虛證。
“以通其經,神氣乃平”,通暢開,所以叫以通其經,神氣乃平。用刺而利之,所以就通其經。利就是通利。
“帝曰:刺微奈何?”刺輕微的病,神氣的輕微的病怎么治?神之微。
“歧伯曰:按摩勿釋”,岐伯說要按摩勿釋,要用按摩的方法,不要松手,這是說針刺的技術,要在針刺的部位上用手按摩。不要松手,按摩勿釋。
“著針勿斥”,著,就是拿著,拿著針,不要斥,斥就是擴大,不要去搖針。不要把針孔搖大。所以針刺不要搖大針孔。因為病情很輕微,不用深斥,不要大搖。
“移氣于不足”,這樣的話,就使氣血轉移到不足的地方。轉移到它虛的地方。什么地方?就是我們針刺按摩那個地方。使氣血轉移到這里,移氣于不足。
“神氣乃得復”,那樣的話,神之微,神氣就可以恢復了。
這是關于神的有余不足。主要表現及針刺。下面第二個自然段,是說氣的有余不足奈何。
帝曰:善。(氣)有余不足奈何?歧伯曰:氣有余,則喘咳上氣,不足則息利少氣。血氣未并,五藏安定,皮膚微病,命曰白氣微泄。帝曰:補瀉奈何?歧伯曰:氣有余,則泄其經隧,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帝曰:刺微奈何?歧伯曰:按摩勿釋,出針視之,曰我將深之,適人必革,精氣自伏,邪氣散亂,無所休息,氣泄腠理,真氣乃相得。
“有余不足奈何?”,剛才我說了,這里應該是脫一個“氣”字。實際上說的肺氣有余不足,肺主氣。
“歧伯曰:氣有余,則喘咳上氣”,肺的邪氣有余,邪氣實,就可以出現喘咳、上氣,肺不能宣降,因此有喘咳。有喘,有
咳嗽。上氣,其實也是喘氣。
氣喘不能肅降。
“不足則息利少氣”,
肺氣虛的時候,就氣少,少氣不足以言,說話的勁都沒有。但是我們還記得《本神篇》講的時候,“氣不足者,鼻塞少氣”,在講那個的時候我也談到《調經論》有關的記載說“不足則息利少氣”。息利就是說呼吸還通暢。鼻子氣通暢,但是沒有力,氣很少。說話的氣都沒有。
“血氣未并,五藏安定”,同樣是正常的狀態。五臟安定的狀態。
“皮膚微病”,如果是受到輕微的外邪,皮膚微病。因為血氣未并,所以外邪侵入也不可能嚴重,說皮膚微病。
“命曰白氣微泄”,這種病把它叫做白氣微泄,因為肺主金,其色白,肺氣微泄,所以叫白氣微泄。
“帝曰:補瀉奈何?”這種氣的有余不足怎么治呀?
“歧伯曰:氣有余,則泄其經隧”,說氣有余,則瀉其經隧,但是瀉其經隧,氣有余雖然要瀉其經隧,有余則瀉,沒問題。但是要注意,
“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泄其氣”,這個“無”者“勿”也,不要的意思。前面“無出其血,無泄其氣”,也是“無”者“勿”也,就是不要。不要出血,不要傷氣經脈,還不要使其氣泄。盡管是有余,也不要使其氣泄。不要使什么氣泄?根據馬蒔的注,“不要使營氣泄”。就是無泄其營氣。無泄其營,根據馬蒔的注釋的意思,這“無泄其氣”是“無泄其營”。是不是可以泄衛?根據馬蒔上下的注解來看,好像他認為可以泄衛,衛氣還可以泄。因為是實證,輕微地泄一泄。我在講“緒論”開頭的時候曾經提過,對于《靈樞》的注釋,對于《內經》的經絡針灸方面的注釋,馬蒔的注釋是很好的。我記得我提過。所以我想,馬蒔當初可能是精通針灸之術。因此根據他的注,無泄其氣是無泄其營氣,因為病情比較微。
“不足”,就是虛證。
“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要補其經隧,無出其氣,虛證當然要無出其氣。“無出其氣”是什么呢?不要使其氣出。那就是說,不要使營氣出,也不要使衛氣出。馬蒔是這么注的。所以“衛氣亦不可泄也”。馬蒔在注這個“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無出其氣”這句話,他說“雖衛氣亦不可泄也”。所以,我解釋上一句,說實證“無泄其氣”的時候,我推測是說“無泄其營氣”。可能是可以泄衛氣。所以到虛證的時候,“無泄其氣”,衛氣都不要泄了。實證的時候,無泄其營氣,虛證的時候,連衛氣都不要泄了。意思是實證的時候,衛氣還可以微泄一下。
“帝曰:刺微奈何?”治療這種病輕微的時候,應該怎么樣針刺?這個病在于氣,病情很輕微,甚至于這個病人,拿自己的病也不當一回事。他根本很隨便。這種時候,怎么治呀?病本來是不重,但是他確實是有病,那你要不治,那病可以從淺入深。這個病人他自己又不夠重視,所以他的精神很不集中。找你隨便看看得了,你給我點藥吃,給我扎一針,我就走了。這種現象臨床現在也有,你這個時候針刺效果不好。盡管病不重,效果也不好。所以怎么辦呢?所以要特別指出來,這個病輕的時候,你可不要太小瞧它,這個病人他也不在意。你要非常注意這一點。
“歧伯曰:按摩勿釋”,按摩你該針刺那個部位,把要撒手,同時要
“出針視之”,把針拿起來,讓病人看,你瞧你瞧,我使這個針給你扎針灸,
“曰我將深之”,而且要說,“我將深之”,我可要拿這個長針給你扎針了。這個什么作用呢?這是一種心理作用,這樣一下,病人他就,哦,這么大針,要深刺了,他精神馬上就集中回來。精神集中,醫生就精神集中,病人的精神集中,才能有利于氣血的運行,針刺下的效果才會好。所以說,“我將深之”是起這么一個作用。但是畢竟病情很輕微,所以不能深入,所以
“適人必革”,適,觸到,觸到病人體表的時候,必革,必然改變,說真深刺不要真深刺,實際還是淺刺。因為病情輕微,所以適人必革。這樣的目的,可以使得
“精氣自伏”,病人的自己的精氣就很順從,就不至于紊亂,精氣自然就平伏了。
“邪氣散亂”,精氣自伏,針刺的效果好,可以使邪氣散掉。
“無所休息”,讓邪氣不能停留。休息就是停留在體內。
“氣泄腠理”,因為病在體表,腠理一散,邪氣就出去了。
“真氣乃相得”,真氣是講的正氣、氣血,相得,就合調了。邪氣散去了,正氣就合調了。這里頭提到的針刺的方法,非常重要的問題,暗示的問題。用暗示的方法使得病人精神集中,提高療效的問題。
[完/5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