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利·庫布里克導演、雷·洛夫喬伊剪輯的《2001:太空漫游》中有一組鏡頭,可能是電影史上最有名的鏡頭切換。
在戰爭的最后一組鏡頭中,一只猿朝上扔了一根骨頭,下一個鏡頭就到了太空中的宇宙飛船。這個匹配剪輯非常巧妙,而且對比清楚地表達了導演要表達的含義:人類起源時期的工具或骨頭,已經被宇宙飛船所替代。
因一個剪輯而成名的電影很少, 《阿拉伯的勞倫斯》是其中之一,也是剪輯師必看的一部片子。這個著名的剪輯是安·考特斯的杰作,內容是彼得·奧圖爾吹滅火柴的特寫鏡頭。
它被稱為火柴剪輯(match cut),也是字面意義上的match cut(匹配剪輯)。因為鏡頭中奧圖爾正在吹滅火柴,然后鏡頭切換到了日出時太陽升起的自然畫面,鏡頭是橘色的色調,火柴吹滅的聲音與剪輯重疊,這是一個很美的鏡頭切換。用角色的動作特寫鏡頭結束場景,將其與下一個鏡頭聯系,不光在1962年是一種很新穎的做法,這種剪輯方式到今天也依然還在沿用。
營造氛圍,體現潛臺詞
杰里·格林伯格剪輯的《克萊默夫婦》中,有許多很講究的剪輯,極大地突出了表演。
電影中有一段是達斯汀·霍夫曼正在為他的兒子做早餐,這個場景中運用了插入鏡頭來展示吐司浸泡牛奶后放在煎鍋上,這種插入鏡頭之間穿插較遠鏡頭的方式非常令人贊嘆,來回切換的剪輯建立了一種節奏,成功給影片營造了緊張焦慮的氣氛。
這種剪輯方式可以逐漸推進情緒,直到達斯汀·霍夫曼的角色徹底崩潰大聲叫罵道“該死的”,體現了這個場景的潛臺詞——達斯汀·霍夫曼的角色想努力當好一個父親,但卻力不從心,他因此責怪到孩子的母親。這不是場景中明示的內容,是一種通過剪輯來體現出的潛臺詞。
斯蒂芬·斯皮爾伯格導演、弗娜·菲爾茲剪輯的《大白鯊》證明了“less is more”的原則。
大白鯊的鏡頭越少,給人的恐懼感越強烈。這給觀眾留下了想象的空間,讓觀眾自行想象怪物的樣子,效果比直接上特寫加特效的效果還要更好。也正是這種對細節的注重和剪輯方式讓弗娜·菲爾茲贏得了奧斯卡。這部電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音樂的運用和暗示的力量。
謝爾蓋·愛森斯坦的作品《十月:震撼世界的十天》中,有許多創新型剪輯技巧的例子,這些技巧在今天仍然很新穎。
電影中有一個戰爭場景,他交切了一個機關槍管的特寫鏡頭,和一個正在射擊的人的臉部特寫鏡頭,這些交切的鏡頭長度大概是兩三個畫面,但他快速來回切換這些畫面,形成了閃動的效果,你可以看到畫面的殘影,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真的看到了機關槍的槍口火舌。通過剪輯讓觀眾有了身處暴力槍戰現場的實感,這種剪輯方式到現在來說依然很新穎。
營造沖擊力
有時剪輯可以用來營造沖擊力,例如大衛·林奇導演、杜威尼·杜漢剪輯的《藍絲絨》。
在一個場景中鏡頭慢慢向丹尼斯·霍伯飾演的角色推進,當他尖叫和大笑時,鏡頭被跳接了,然后突然間所有人都從畫面中消失了,在電影之前的剪輯中沒有鋪墊這一點,所以當觀眾看到這個剪輯時,會有很強的沖擊感。
又例如馬丁·斯科塞斯導演、塞爾瑪·斯庫馬剪輯的電影《憤怒的公牛》是Tom在剪輯《爆裂鼓手》時一個很重要的參考。
電影中有一個非常有沖擊力的剪輯,羅伯特·德尼羅跟在房間中打包行李的妻子身后,他想要阻止她打包的動作。這個場景中沒有對話,非常安靜,跟之后緊接著的場景形成了對比,因為下一個場景緊接著就是羅伯特·德尼羅在拳擊場上被迎面一擊的特寫。作為觀眾我們能感受到很強的沖擊力,這就是剪輯的意義。
憑借《爆裂鼓手》獲得奧斯卡最佳剪輯獎的Tom Cross,對于以上案例的剪輯思路和技巧都進行了詳盡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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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 CROSS (湯姆·克洛斯)
湯姆·克洛斯(Tom Cross),著名剪輯師。1997年開始從事剪輯工作,曾在《瘋狂之心》、《我們擁有夜晚》以及獲得艾美獎的HBO電視劇《deadwood》等一些知名項目中擔任剪輯師。
2015年,他在《爆裂鼓手》中的杰出工作為他贏得了全世界的贊譽,憑借該作品一舉拿下“美國電影獨立精神獎”最佳剪輯、“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剪輯以及“奧斯卡獎”最佳剪輯三項大獎。
2016年,又憑借與頗負盛名的年輕導演兼編劇 Damien Chazelle合作的浪漫音樂喜劇電影《愛樂之城》,再度提名“奧斯卡獎”最佳剪輯與“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