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在眾多網絡熱詞中,告別成為了這一年中最常見的字眼。
從霍金、李敖、單田芳到李詠、金庸、斯坦·李……這一串名字,不僅僅是一個生命的逝去,更是一代回憶的終結。
然而,就在昨日,這個名單上又多了一個名字:林清玄。他的離去是這么的突然,誰也不會想到,他在22號更新的這條微博竟成了他留給世人的“遺言”:
在穿過林間的時候,我覺得麻雀的死亡給了我一些啟示,我們雖然在塵網中生活,但永遠不要失去想飛的心,不要忘記飛翔的姿勢。
字里行間,有他一如既往的禪意。逝世當日凌晨,他的家屬也以他過去的一段話告慰了世人:“其實生跟死沒什么兩樣,在我看起來就是這樣子,就好像移民或者搬到別的城市去居住,總有相逢之日。”
回望林清玄的一生,他對死從不避諱,始終保持一顆樂觀的心,連離去也是泰然自若,正如他在《像昆蟲一樣去生活》中所寫:“今日踽踽獨行,他日化蝶飛去。”
01
初次聽到林清玄這個名字,會以為這是一個女作家。再看他的文字,空靈淡雅,倒更讓人相信這是出自一位心思細膩的女子之手。
但他本人卻是“火云邪神”的模樣,與這名字形成了反差。林清玄還總是打趣說,這個名字是個意外。
出生于偏僻鄉村的林清玄,在家里排行十二。輪到他的時候,父親已經想不出什么名字了。看著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很奇怪,不哭,便給他取名為“林清怪”。
后來去報戶口,別人開玩笑說,“清怪?那還不如叫‘奇怪’算了”。另外人也拿主意,說自己最近在看一本武俠小說,里邊有個人叫清玄道長,武功很厲害,要取奇怪,還不如叫玄好。于是,林奇怪變成了林清玄。
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誰能想到,這個被打趣的小男孩,日后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散文家。他身上的光芒,遠遠地漾出了小小的臺灣島,照射在世界各個角落里。
02
看林清玄的書,總能在看似平淡的話語中,收獲“最柔軟的力量”。
事實上,恰恰是因為他已嘗過人間的悲苦,看透了世俗的眼淚,才能用這般淡然的口吻,詮釋辛酸世途的百味歡喜。
他在餐館當過服務生,在碼頭當過工人,擺過地攤,還在洗衣店燙過衣服,甚至還殺過豬。而等他殺完豬,洗過手后,便會開始寫作,第二天向各大報刊投稿。那時,他才17歲。
后來,他慢慢有了名氣,在30歲以前就拿遍了臺灣所有的文學大獎,他的作品也一路暢銷,紅遍了海峽兩岸。
林清玄的母親曾這樣和他說道:“心酸的少寫一點,有趣的多寫一點,人家看你的文章,是想得到慰藉和啟發,不是說想看了你寫的想從窗戶跳下去。”
因此,無論是默默無聞,還是名聲大噪,他的文字始終不急不躁,細碎而美好,筆下永遠是一個單純而干凈的世界。
他說:“浪漫就是浪費時間慢慢吃飯,浪費時間慢慢喝茶,浪費時間慢慢走路,浪費時間慢慢變老”。
他說:“清歡是生命的減法,在我們舍棄了世俗的追逐和欲望的捆綁,回到最單純的歡喜,是生命里最有滋味的情境。”
即便他禿頂,火云邪神,卻并不妨礙他心底通透,一身皎然。雖然,離去有些匆匆,但也正如他喜歡的那樣,從容送別也許是最好的祭奠。
人間有味是清歡,人間幸好有別離。
林清玄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