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據以研究的案例
原告閆某系通州區于家務回族鄉某村的農民,其稱2004年村里土地確權時,村委會在其不知情的情況下,錯將其享有土地承包經營權的8畝土地確權到案外人閆甲名下,致使原告閆某至今在村中無地可種。原告閆某找到村委會要地,村委會以地在閆甲處為由,要求原告閆某找閆甲要地。原告閆某找到閆甲要求歸還土地,閆甲卻以8畝土地是直接從村委會承包,與原告閆某無關為由,拒絕歸還土地。故原告閆某將村委會訴至法院,要求確認其享有8畝土地的承包經營權。
村委會辯稱,不同意原告閆某的訴訟請求,村委會不清楚閆甲承包的土地是否包含了原告閆某的土地,就算包含,原告閆某也應該去找閆甲解決,跟村委會無關。而且分地時,原告閆某不在家,是其自行放棄了土地。
北京市通州區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農村土地承包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規定:“集體經濟組織成員因未實際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提起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告知其向有關行政主管部門申請解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款第四項規定:“起訴必須符合下列條件:……(四)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和人民法院管轄”。根據現有證據,本案原告閆某未與其所在的集體經濟組織村委會,就本案所爭議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簽訂土地承包合同或頒發土地承包經營權證書或形成其他可以載明原告閆某享有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有效文件,故本院不能認定原告閆某已經實際取得本案爭議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故原告閆某應當向有關行政主管機關申請解決,該爭議不屬于人民法院受理范圍,對于原告閆某的起訴,法院予以駁回。
一審裁定后,原告閆某未上訴。該裁定現已生效。
二、相關法律問題分析
(一)土地承包合同簽訂和生效是土地承包經營權取得的標志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土地承包法》(以下簡稱《農村土地承包法》)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規定,發包方應當與承包方簽訂書面承包合同,承包合同自成立之日起生效,承包方自承包合同生效時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立法對于土地承包經營權的保障是以土地承包合同為基礎,故承包合同的生效是土地承包經營權取得的根本標志。
(二)司法權不介入村民自治范疇干預承包地的分配
根據《農村土地承包法》第十二條規定,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由所屬集體對應的集體經濟組織或者村民委員會、村民小組發包、經營和管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規定,我國農村基層實行村民自治,村民委員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村民會議是村民集體討論決定涉及全村村民利益問題的一種組織形式,是村民行使自治權利的根本途徑和形式。涉及村民利益的重大事項必須通過村民會議或村民代表會議的民主議定程序進行決定。土地承包經營方案就屬于須經村民會議討論決定方可辦理的事項。故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是否分配、如何分配的決定權在村民集體,司法權不能超越此權力更不能代替,故人民法院沒有分配土地的權力和職能。
綜上,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農村土地承包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規定,集體經濟組織成員因未實際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提起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告知其向有關行政主管部門申請解決。人民法院只受理權利人依法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之后產生的糾紛,在沒有取得之前,不具備民事糾紛的可訴性。要求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只能向集體經濟組織或者指導該集體經濟組織的相關行政機關提出,不能提起民事訴訟。
為此,一審法院的裁定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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