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科舉制度
進士科與高級官吏的選拔
進士在高級官員中比重的逐步提高
科舉在唐初,只是士大夫獲得出身資格即做官資格的幾種途徑之一。據徐松《登科記考》統計,從武德七年至顯慶六年(622-611年)的四十年間,進士及第的共二百九十人。其間貞觀時期每年平均錄取九人;永徽、顯灰(650-661年)每年平均也只錄取十四人,只及顯慶時每年入流總數一千四百人的百分之一明經人數無考,從有關開元時明經和進士錄取名額的記載看,①不會超出進士三、四倍.當時能從科舉人仕者,是微乎其微的。《唐披言》卷一《散序進士》所云進士科“盛于貞觀、永徽之際;緒紳雖位極人臣,不由進士者終不為美”,是不符合唐初的實際情況的。
在高宗以前,一般的普通地主由于沒有政治權勢,經濟上和文化上也缺乏基礎,在科舉中處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及第的很少,做到高官的更是寥寥無幾。唐初科舉及第,在高宗時做到宰相的十一人中,明經摺第者二人,裴炎父大同,洛交府折沖①;張文玲叔父在隋為內史舍人,父虔雄為陽城令,二人均為中高級官吏子弟。進士及第的九人,其中許困師父許紹唐初為映州刺史封安陸郡公,來濟父來護兒是隋的左翔衛大將軍榮國公,上官儀父上官弘是隋的江都宮副監,郝處俊父郝相貴唐初為滁州刺史封飯山縣公,四人均為隋末唐初的貴族高官子弟;李義玖、魏玄同二人為縣令之子;②李義府其祖為縣;真正寒士出身,父祖沒有官位的,只有郭正一、高智周二人。③
在科舉及第可能性很小的情況下,唐初一般地主子弟除了從流外入流,只有通過應募從軍,以戰功來獲取官職和勛賞。像薛仁貴那樣懷著。圖功名以自顯,富貴還鄉”④的愿望應從軍的大有人在。貞觀、顯慶間一些地區甚至出現了“人人投募,爭欲征行,乃有不用官物,請自辦衣糧,投名義征”⑤的熱烈景象。
經過唐初幾十年的發展。地主經濟發展起來了,一般地主富戶對于戰爭冒險事業已不感興趣。杜佑在《通典·選舉三》中說:“自高宗麟德(664年一6“年)以后,承平既久,人康俗阜,求進者眾,選人漸多。”這些通過各種途徑已經入流的人,他們迫切要求獲得官職并迅速升遷。那些沒有獲得出身資格的,除繼續從流外入流,也紛紛參加科舉考試。適應這種情況,高宗總章(668-683年)以后,進士錄取名額有所擴大,每年平均錄取二十四人,比高宗初年增加百分之七十。①
武則天統治時期,常舉沒有什么發展,進士錄取人數平均每年二十人,還少于高宗時期。但她為了收攬人心,私恩于士,使感己而忘君父。”②經常以自己的名義下令舉行制科考試。從垂拱四年到大足二年(688年一702年)的十五年間,有十一年舉行了制科考試。③載初元年(690年)武則天并親自臨試。制科考試對策,“高者特授以美官”,“起家或拜中書舍人、員外郎,次拾遺、補閱”;“其次與出身”。④對于沒有出身資格的一般士子,這是立獲美官,至少是取得出身資格的一條便捷途徑。開元名相姚崇、張說都是在這個時期以制科登第的、在職的官員通過制科也可以迅速升遷。這就大大刺激了一般士人參加制科舉的積極性。永昌元年(689年)舉行賢良方正科考試,進士及第后時任青城縣11的張柬之,亦前往應舉,同時對策者有一千余人。⑤
武則天大開制科,增加了科舉人仕的人數。但比起雜色入流和門蔭人仕來,科舉入仕者在入流總數中仍然只占很小比重。但是,在高宗、武則天時期,高級官員中特別是宰相中明經、進士和制科等科舉出身者的比重,卻在不斷上升。唐太宗時宰相中只有許敬宗一人為隋秀才,房玄齡、侯君集等二人為隋進士,其余二十六人皆不從科舉出身.⑥高宗時宰相四十一人中,有隋秀才二人,唐初進士及第者九人,明經報第者二人,科舉出身者共十三人,已達四分之一。⑦武則天臨朝稱制期間,宰相中科舉出身的只有韋思謙以及在高宗末年即已為相的裴炎、郭正一、魏玄同等四人;但到武則夭稱帝期間〔690年一705年),僅明經、進士出身者就激增到二十人,占這個時期宰相總數的一半左右.①玄宗開元元年至二十二年期間(713年一734年),科舉出身的宰相共十八人,占這個時期宰相總數二十七人的三分之二,比重又有所增加。②
在武則天、玄宗時期科舉出身的高級官員中,一般地主家庭出身的比重也上升了。武則天稱帝期間,明經摧第的十個宰相中,狄仁杰、李昭德、姚躊、韋安石等四人為貴族高官子孫,陸元方、唐休if、崔玄昨等三人為中下級官吏子,楊再思、格輔元、杜景儉等三人父祖無官。中下級官吏子孫和一般地主子弟的比重有所上升。而進士及第的十個宰相中,除宗楚客和李迥秀是高官貴族子弟外,李橋為縣令子,婁師德、蘇味道、周允元、吉項、張柬之等五人都是平民出身,還有韋嗣立、韋承慶兄弟是父祖皆為縣令的故相韋思謙之子,普通地主和中下級官吏家庭出身的占了絕大多數。③明經、進士出身的宰相二十人中普通地主子弟和中下級官吏子孫一共占了十四人,這表明科舉不僅正在日益成為高級官吏的主要來源,而且已經成為二般地主子弟通向高官的主要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