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床中常見到一些中老年人,以口苦為主訴就診,有的患者口苦癥狀伴隨自己很多年,反復治療,但療效并不明顯,除了主訴口干口苦,他們的身體極度疲勞困倦,各種不適的癥狀很多。我們說肝脾清氣從左升,肺胃濁氣從右降,從而身體達到升清降濁,運行正常,當身體感受風邪長期攜帶或者肝氣郁結致使肝膽郁熱,脾胃虛寒,就會出現寒熱交錯,燥濕相混,虛實夾雜,表里同病的六經同病。
前段時間有一位七十多歲的男性患者過來就診,這位患者比較特殊,因為他初診的時候帶著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記錄著最近幾年來身體總是反復出現的各種不適的癥狀,主訴就是治療多年的口苦口干,當時我一看這情形,就知道這位患者不僅是身體存在較多癥狀,心理問題也比較嚴重,在來找我就診以前,肯定已經多方求醫了,果不其然,這位患者說自己患病二十多年來,到醫院檢查,也找了很多中醫大夫,吃過很多藥,每次吃了什么藥身體有什么反應,自己都會記錄下來。但身體各種不適尤其是口苦口干一點也沒有好轉。
患者脈象弦細數,舌淡,舌根部苔厚膩,而且面色發紅發暗,臉部污濁,體質也屬于典型的柴胡體質,患者訴說自己經常出現的問題就是口苦口干,嘴里每天都不是味,好像嚼了黃連一樣苦,腸胃不好,也吃不下東西,消化不好,一天很多次稀溏便,頭暈惡心,渾身乏力,心煩失眠,夢多,心悸心慌,手腳發熱,心理方面也有多思多慮,敏感緊張等心理問題,此外他還補充說自己有時會不定時出現心率快,自汗盜汗,心中煩悶的感覺,總是覺得特別累,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躺著。
于是我就給他分析他的身體狀況和病癥,首先脈象弦數,尺脈無力,患者得病日久,身體存在渾身酸疼乏力的太陽證,同時又有口苦咽干,頭暈惡心的少陽證,身體總是感覺疲勞乏力,大便稀溏不成形次數多的太陰證,口干口渴的陽明證,又有心悸心慌,心中煩悶,手腳發熱的少陰證,身體又有熱又有寒,六經的病幾乎都占全了,這明顯是寒熱錯雜病情復雜的厥陰病,有一個特別經典的方子柴胡桂枝干姜湯雖然只是簡單的七味藥,但用起來卻能夠效如桴鼓,也是一些中老年人,病情復雜,寒熱錯雜,難治性的口苦最常用到的方劑。
我還對患者說,你平素身體虛寒,生病是因為生氣或者心情不好致使內有郁熱,然后身體感受風邪長期攜帶才導致這樣的病情,身體一旦有點不舒服了,心理就特別敏感,緊張,日久化熱,熱擾神明,同時又脾胃虛弱,各種癥狀交錯,造成身體寒熱交錯虛實夾雜燥濕相混的局面。
患者服完七天藥后,過來復診,反饋說,服藥后各種癥狀基本消失,口苦口干,大便稀溏的癥狀沒有了,最明顯的改變是身上覺得有勁了,不那么懶了,睡眠也好多了,也有了食欲,吃東西明顯增多,沒想到這么多年吃了無數的藥也不見效果,你給我開的簡單的幾味藥就有了這么好的效果。
我們在臨床常見到這類患者,他們大多體形偏瘦,面色黃黯,身體各種不適的癥狀很多,胸脅脹滿或疼痛,易心悸,口干而苦,常失眠,易有情緒波動,愛生氣惱怒,上焦有熱或面紅目赤,或咽喉腫痛,或口腔潰瘍,但是胃脘或下肢多畏寒喜暖,或有腹瀉和大便不成形,手腳多涼,這時用一個方劑柴胡桂枝干姜湯,傷寒論中柴胡桂枝干姜湯的條文,“往來寒熱、胸脅苦滿、汗出、口渴,便溏、小便不利、心煩”,是治療太陽兼太陰虛寒的方子,病機為肝膽郁熱兼脾胃虛寒,身體是寒熱錯雜,虛實夾雜的狀態。
柴胡桂枝干姜湯簡單的七味藥,能夠治療復雜的寒熱錯雜燥濕相混表里同病的六經病,首先柴胡治療少陽病,黃芩、花粉治療陽明病,桂枝治療太陽病,干姜治療太陰病,牡蠣治療少陰病,柴胡桂枝干姜湯治療的疾病,都是病程日久,病情復雜,身體以口苦口干,疲勞為主的疾病,面色萎黃,身體各種癥狀很多,既有渾身肌肉骨節酸疼的太陽證,又有口干口渴,心煩燥熱的陽明證,口苦口干,頭暈目眩,失眠多夢的少陽證,又有大便稀溏不成形,食少惡心腸胃虛弱的太陰證,六經病幾乎都占全了,柴胡桂枝干姜湯的舌象,舌質多淡黯,舌苔厚膩,舌體偏于瘦小,脈象弦細,體形偏黃瘦,面色暗黃污濁,好像青核桃皮色,給人一種疲勞困倦沒精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