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包圍圈
徐友訓生前口述 徐功利追記
我原是新四軍“淮西獨立團”三連二排的戰士,族侄徐作蘭在二連。
記的有一次,我們連隊在水家湖朱家巷的一個村莊里休整,三個排不聚集一起,各排分三處住,這是獨立團的住宿規定。連隊剛住下,陶連長和鐘指導員(音譯,他們的具體名字已記不起來了)便按老習慣到村外查看地形。
不曾想,這個村莊里有戶大地主已被日偽軍收買,做了日偽軍的眼線(這是后來才知道的)。
大地主仗著地形熟,躲開新四軍的明、暗兩層崗哨,跑向日本鬼子據點告密去了。
時候不大,約一百五、六十鬼子兵和二百多偽軍偷偷地把村子包圍了,幸虧一排、三排發現及時,趁敵軍沒完全形成包圍圈之際,都沖了出去,與連長和指導員會合在一起。等我們二排知道時,敵人已完成包圍圈,想突圍出去幾乎不可能了。
怎么辦?!五十多雙眼晴齊刷刷地轉向王排長(新四軍的編制人數都比較大)。但聽王排長低沉著聲音道:“別慌!都先進北屋埋伏好,聽我口令,我說打,你們先一齊向敵人甩手榴彈,接著再一齊放排槍,然后沖出屋隨我一齊集中火力向村外突圍?!庇谑?,我們子彈上膛,手榴彈在手,屏住呼吸埋伏在北屋,通過窗縫和門縫注視、諦聽著屋外的一切風吹草動。
所謂“北屋”,是三間大土墻草房,坐北朝南。
大概敵兵事先見村里忽啦啦沖出一批新四軍來,誤以為村里的新四軍全跑光了吧?進村“搜索”只是按戰場條令走個過程罷了,而借機多撈把“油水”的念頭倒是有增無減,因此他們個個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偽軍,多數兵丁競倒背著槍或扛著槍“搜索前進”。
當一伙日、偽兵剛“搜索”到“北屋”的大門前時,“打!”王排長一聲令下。手榴彈“轟!轟!”在敵兵中間炸開了花,緊接著就是一通“子彈雨”般的排槍,敵兵應聲倒下好幾個,其他人被驚懵了,條件反射地“呼啦”一下轉身就往回跑,有些偽軍邊跑邊哭喊道:“我們中埋伏啦!中埋伏啦!”鬼子兵見偽軍往回跑,也愣頭愣腦地跟著往回跑,就這樣,我排沒損一兵一卒,竟神話般地把包圍圈撕開一道口子,沖出了村子。等敵人回過神來為時已晚,他們只好在后面攆了幾步、放了幾聲槍響外,便抬著十幾個傷亡士兵悻悻地縮回了老巢(事后,通過詢問當地人得知)。
我們沖出村莊還沒跑多遠,忽聽到路邊池塘的荷葉底下有人叫我們,原來是陶連長和鐘指員,因為我們被敵軍包圍正急得什么似的,一直在附近千方百計地打探我們的消息。
他倆見全排人員毫發無損,大喜過望!團長李國厚和政委楊效椿得知后也大喜過望!特獎勵一頭豬給我們三連吃。
有天半夜,連長和指導員率領全連戰士悄悄地把大地主家包圍起來,幾名戰士悄悄翻墻頭進了大院里,輕輕打開大門放我們悄悄進去,于是,大地主乖乖地被我們逮個正著。當場處決后,尸體被掛在大樹上示眾,以儆效尤。